再次傳花落到了對面芮雅郡主那裡,一首五絕賞梅的小詩極有韻律的,自芮雅那黃鸝一般的嗓音清吟而出。
木蓮華雖說不會作詩,還是聽得懂的。這個芮雅倒也真是有才。聽着周圍的贊服,舉杯慢飲。
封楊氏在一旁點她,囑咐道:“別喝了,醉了可丟人了。”
木蓮華小聲回道:“無事的。這果酒就跟果汁一樣,不醉人。”
封楊氏還要勸她,就見那束絹制梅花,再次落在了木蓮華的榻几上,鼓聲再次停了。
“蓮華,這次可不許喝酒了。”皇太后看着花又落到了木蓮華那裡,笑着道。
木蓮華站起來行了一禮,回道:“回皇太后娘娘,臣婦實在不通文墨啊。”這不是強人所難?
皇后這時笑道:“那封夫人可以念一首封大人的新作。”然後微低首向皇太后,“母后您看這樣可好?”
皇太后睨了皇后一眼,然後看向木蓮華,“呵呵,那就按皇后說的,封大人可是有日子沒有向外傳佳詞絕詩了。那蓮華就念一個吧。”
封楊氏有些擔心的看着木蓮華。她可是知道的,木蓮華除了賺錢,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是一個也不通的。也不知道她平時有沒有翻閱過祁兒的詩集。
不用她作詩,要她背一個?背封祁的?
他的詩……一個都沒有看過好不好。
呃,也不是沒有看過,在邸報上有看過,寫的很是不錯。但!她完全記不住。
腦袋裡有限的詩詞,全是前世現代課本上老師讓死記硬背的。還都只記得整首詩的一兩句名句,卻是背不全整的。汗顏……小學生都比她懂得多。
昭月公主嬌笑着道:“祁哥哥的詩我可是都知道的,你可不許拿舊詩糊弄人,須是沒聽過的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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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背不出來呢?”木蓮華淡淡的問道,看着周圍人都在看她竊竊私語,突然有些厭倦。前世現代,也是如此。公司的慶功會上,她被宣佈是ZG區的總裁,那些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了,甚至各種惡劣的髒水往她頭上澆。
長公主看了眼木蓮華旁邊的蓮花玉如意,腦海裡想起剛纔她在來的路上時,見到和雲家雲天那個小子在打拳的一個少年。那少年和封祁長得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絕美俊秀透着不凡的聰慧靈睿。聽雲家那小子喊他封瑾諾,應該就是她給封祁生的那個兒子。
ωωω▪TTκan▪C〇 輕合着眼睫,眉間的陰晦濃了些,端起茶吃了一口道:“酒已經罰過了,詩也背不出來,那就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唱戲怎麼樣?”
封楊氏一聽就要站起來。
卻聽木蓮華冷嗤,“臣婦只是問問背不出來會如何?也沒說不背啊。”
話落就見長公主的臉拉長鐵青。
木蓮華見如未見,當即一首帶着濃情的詞脫口而出——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徐再思)
這首詞是木蓮華前世現代一個好朋友的弟弟,寫在她常看的一本經濟學書上的。他比她小了十歲,實在是不能下手。那樣一個可愛帥氣的少年暗戀她,着實讓她心跳不已。只是還未等她給他答案,他和朋友飈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因此,這也成了她唯一記得完整的詩了。
木蓮華背完,所有女人都靜默了一瞬。
誰的心裡不曾藏着一個人,燈昏黃時,月半明時,最是引人愁緒。
皇太后突然笑出聲,“不愧是狀元!”
昭月公主驚呼出聲,“祁哥哥什麼時候寫的這首詩?本公主怎麼不知道?”
是啊,那個少年是什麼時候寫在書上的呢?
木蓮華輕笑了下,卻一絲笑意也無,“不知。”
擊鼓傳花再開始……只是卻未再落在了木蓮華的手裡。
一首詩勾起了木蓮華一段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回憶,手中的果酒也失去了它的甘甜。
驀地,門外跑來了一名宮女。那宮女一臉的驚慌,叫道:“楊大人……楊大人闖進了椒瀾宮,進了欖香閣,要玷污香嬪。”
聲落,整個大殿都安靜了。
‘嘩啦啦——’一陣杯盤相撞落地的碎響傳來——
木蓮華便看到剛纔還對她針鋒相對的楊奎的夫人楊霍氏,煞白了一張臉,一個傾斜就歪倒在了榻座下。寬袖撫過榻幾,被掃到的茶杯、酒盞骨碌碌相碰撞着落在了地上。
人啊,可別心存惡念,這不現世報了。
木蓮華心情不錯的倒了杯酒,滿飲。
出了此事,這歲首宴也就算結束了。
皇后忙站起來,“母后,臣妾這就去看看。”
皇太后嚴肅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着濃濃的不悅,“哀家同去。”然後對着衆人笑道:“今日就先到此吧。等到上元節,咱們再聚。”
木蓮華便隨着衆人彎腰,伏地,聽着周圍人齊聲道:“是,恭送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等到皇太后和皇后走了,楊霍氏也跟着去了。慌慌張張,精梳的髮髻都有些鬆散,步搖珠釵不自然的傾斜。
君澤的那些女人們早就離席緊隨而去,一張張精緻的小臉上都是興奮之色。平時大家瞧着和睦,一出事了全是瞧熱鬧的,若是平時有個恩怨的,怕還要再重重的踩上一腳纔算。
木蓮華利索的站起來,扶起封楊氏。
隨着品級的高低,大家先後往外走。長公主和昭月公主這姐妹倆一前一後離開,只是都不約而同的看了木蓮華一眼。
前一個是憎惡的眼神,後一個是嫉恨的目光。
木蓮華眼皮輕跳了下,覺得這姐兒倆絕對跟她犯尅。後一個她能明白,喜歡封祁,嫉恨自己佔了封祁夫人的位子。那前一個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爲剛纔她戧了她一句嗎?要不要心胸如此狹隘啊。
再說是她先挑起的,還不容人還嘴了。託封祁的福她身份也算不低。
殊不知,有一種人,看你擁有她沒有的東西,就會莫名其妙的厭惡甚至想要除掉你,纔算甘心。
長公主嫉妒木蓮華有兒子,還是跟封祁一樣優秀的孩子。而她別說兒子了,連個女兒也無,根本就不能生。所以這種嫉妒就變成了一種憎惡。想要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憎惡。
“娘,我是真和這皇家犯克,看看這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我消失啊。”木蓮華不以爲然的調侃道。
封楊氏伸手擰了她一下,“還在皇宮呢,別胡說。”
芮雅郡主扶着端王妃路過木蓮華時,問了一句,“那詩真是祁哥哥寫的?”
端王妃朝封楊氏點了點頭,朝木蓮華溫和的笑了笑:“詩不錯,果是有才華的。”卻沒有說封祁還是她。然後不等木蓮華回話,就拽着芮雅郡主走了。芮雅郡主很是有些不甘願,只是看樣子她也不敢違抗。
虞國公太夫人帶着一衆過來了,對封楊氏道:“可知三天後是何日子?”因着木蓮華一句有什麼事要提前三天預約,且幾次請木蓮華,她都是三天後纔來,太夫人只好在沒有把木蓮華掃出封家之前忍了這口氣。等到了那天……
封楊氏輕蹙了眉,一臉不解,虞國公太夫人見狀,倏地黑了臉,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離開。身後跟着封鄭氏和她的婆婆封尉氏。兩個人瞧着笑意盈盈打招呼,目光露出鄙夷,那是看低賤鄙劣之物的眼神。
封鄭氏見木蓮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以爲她們的眼神沒有表達出她們的意思,就小聲帶着濃濃的侮蔑道:“娼妓的野種。”
木蓮華自然知道她們的意思,只是狗看人不起,難道人就要降格去跟狗一般見識嗎?
不過,這狗明顯是不知收斂的,不給它一棍子就不知好歹。
木蓮華淡淡的冷睨着她們,微笑着道:“二伯母和二嫂子,聽說天澤書院拒收瑾桓,真的假的?”
當即,就看到這婆媳倆一臉忿怒,一副恨不得吃了木蓮華的模樣。
張口就要說什麼時,見封林氏和封小林氏走了過來,只好憋回肚子裡,憤怒離去。
封林氏和封小林氏二人看着那婆媳倆緊跟着太夫人,沒說什麼,封林氏對着封楊氏道:“弟妹,三天後國公爺七十大壽。”
封楊氏一臉恍然,“我說呢,總覺得這幾天公府應該有個什麼事的。愣是想不起來,本來要問大嫂的,卻總是忘記。”
封林氏挽着她的胳膊,朝外走去,“過年時府裡置辦了很多東西,都現成的,也不用再張羅什麼。就是張羅也是西院兒的事。你當天過來就行。”
木蓮華問封小林氏,“挺麻煩的吧?”
封小林氏回道:“就是伺候人唄。年年都一樣,今年可能人更多更麻煩了,聽說要大擺三天宴席,連遠門九杆子打不到的親戚都來了。”說罷,嘆了口氣,嬌俏的臉上露出不耐。
“百善孝爲先,忍了吧。”這一點木蓮華還是認同的。不然太夫人幾次來叫,她也都過去。而封祁也是,就算再煩厭,只要是虞國公開口,他多少都會答應。不管怎麼說,虞國公都是他親爺爺。
封小林氏點頭,“還好就三天。可別出什麼亂子纔是啊!”感嘆了一句。然後看着木蓮華,想要說什麼,嘴巴動了動,終是沒吭氣。
沿着明亮的宮燈,順利上了馬車,然後就看到封瑾諾向這邊跑了過來。
封楊氏看不清,木蓮華就告訴了封楊氏:寶兒跑過來了。
封楊氏就急招呼,“寶兒快上來,你父親呢?”
封瑾諾回道:“說是宮中有事,讓我跟着奶奶和娘先回去。”
木蓮華和封楊氏心裡有數,怕是楊奎禍亂後宮之事吧。
因着這一突發事件,本來要一個時辰的歲首宴,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而木蓮華則在得了一柄蓮花玉如意,和吟了一首讓封祁的狀元才名越發錦上添花的詩詞後,回了蓮宅。
回到蓮宅侍候着封楊氏和寶兒睡覺後,她纔回了房間。
‘啪’一聲棋子落在了棋盤的聲音,在木蓮華關上門的瞬間響起。
木蓮華先是一怔,臉上露出喜悅,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脣珠瑩潤。
“九哥。”
青九玄應聲,“過來。”
“嗯。”木蓮華看着放着兩個夜明珠映着半室光明的暖閣,淺笑着走了過去。
“下在天元?這是要讓棋嗎?”木蓮華看着陰沉木的棋盤中央,天元的位置,黑棋下了第一手。
青九玄俊異的重瞳露出一抹詭詐的笑,修長的大手把棋盤輕輕一撥,就見整個棋盤轉了個半圓。
“你執白總贏,這次你執黑。”青九玄道。
木蓮華拈起一枚黑子,“那開始吧。”她要不要告訴他,她執白還有可能輸,執黑則百戰百勝。
……
一場在木蓮華看來毫無懸念,在青九玄的一臉無奈的中,木蓮華贏了兩目半。
“謝謝九哥。”木蓮華一邊拾棋子,一邊真誠道謝。伊夜和梅幽蘭能夠順利回到燕國,多虧了青九玄。知道光嘴皮子動動,有些不太夠誠意,可她也拿不出更多。眼前這位是除了她自己,什麼都不稀罕的主。只是她可以送給他任何東西,唯獨除了她自己。
青九玄斜倚在身後的榻背,重眸帶着寵溺望着木蓮華認真的把黑白棋子分開,裝起。動作閒雅好看。那雪白的青蔥柔荑,真想放在嘴裡吃了它……身體慢慢發熱,卻放任着。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而我也只要那一樣東西。”
木蓮華被青九玄能燒人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手裡暖白玉的棋子,一個顫抖沒能拈起,掉在了條紋精美的陰沉木棋盤上,發出‘叮——’一聲近似金屬的脆響。
“九哥,唯獨這一樣,是我不能的。”
青九玄苦笑了下,把一身的熱意收斂殆盡,“封祁可以,爲什麼我不可以?如果合歡情毒能讓你屬於我”
“九哥!”木蓮華喝止他的話,“他是這身體的夫君。按照這裡的法律,這身體是屬於他的私有財物。而我,你知道我只是一縷孤魂。”青九玄曾經調查過她,調查完後就直接問她:你是誰?當時也不知怎麼就告訴了他……她非這個世界的人。而他也只是一瞬驚詫後,就坦然接受了。所以木蓮華對青九玄是格外的信任的。
“那就脫離這個身體,我可以爲你另找一個。”青九玄怒道,重眸暴戾。
木蓮華移開視線,“沒有九哥想的那麼簡單,我來這裡,還魂在這個身體裡,可能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是我想要知道的……
而且也離不開了。
我記得剛到這身體裡時,寶兒還沒有生出來,我的魂魄也一直是時而懸浮的,隨時可以脫離。可是在生了寶兒後,來自身體的擠壓重量就把我固定了,這麼多年再沒有那種輕飄飄單純的魂魄狀態。”
青九玄看着她,“如果殺了這身體呢?”
木蓮華驚詫的看着青九玄,好半晌回道:“我不知道。要不等我知道來這裡的原因後你試試?”
“不試!”青九玄厲喝,從暖榻上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試丟了怎麼辦?
“九哥等等。”木蓮華見他要走,忙叫住。然後跑到她的牀邊,從牀下拉出一個大紅漆木的箱子打開。
一箱子的奇珍異寶在明珠的光輝中呼應着,散發出各自的神奇色彩。
木蓮華從箱子的角落裡,拿出一個黑包袱,聽着裡面瓶瓶罐罐的砰響。木蓮華把包袱放到牀上,然後解開。
先拿出一個黑色繡金紋的披風,那是青九玄的。上一次去紅樓卿月閣時,借他的披風。
拿出披風那包袱就小了很多了,隨意的一兜就係成了一個小包,裡面的瓶瓶罐罐因爲緊束也不怎麼響了。
木蓮華把披風給青九玄繫上,青九玄任由她動作,最後在她繫好,身體後撤時,一個俯身吻上了她的脣,用力輾轉,帶着喘息急促……
木蓮華想掙脫,卻發現被完全束縛住了,根本動不了。木蓮華瞪他,又點穴!
足有一刻鐘,青九玄貪婪的親吻着木蓮華,最後都解開了她的衣領了,終是在木蓮華滿是抗拒的眼神中停了下來,解開她的穴道,閉目靜等。
良久……
軟軟的觸感覆上了他的下巴……以往小腿必要捱上五六腳的踢踹沒有了,竟然是——
驀地睜開眼睛,一對俊異的重眸散發着異樣的神采,看向木蓮華——
卻見她清秀的臉上漾着帶着一絲調皮的溫柔至極的笑。
“新年快樂!今天是大年初一,就不揍你了。如果敢再犯,繡花針伺候。”說到最後,木蓮華一臉嚴肅。
青九玄英俊的臉上露出溫潤的輕笑,“嗯,知道了。”
“這個拿去吧。唉!你們這些人,個個都是老大,偏老大都不坐陣老窩都一個個的親自衝前。”木蓮華不理解的撇了下嘴。那瓶瓶罐罐是她向封祁要的靈藥。
青九玄回道:“那你爲什麼又要親自去收貨開店賣貨?”
木蓮華噎了一下,輕嘆,“注意安全。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忙活什麼,但感覺都集中在大晉京城,像是有什麼大事。”
青九玄皺了下眉,道:“和你無關,你只要好好的賺你的金子就行了。”
木蓮華搖頭,“最好無關。”莫名其妙的腦海裡想起了姬離夜和雲曦,這兩個人不知道有沒有離開。還有龍脩、梟一直都沒有消息,梟的傷好了沒。還有元斐末……
不由眉心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青九玄伸手把木蓮華攬進懷裡,“不要想太多。”
等青九玄離開後,木蓮華依然不能平靜。
雖然她隱隱有感覺哪裡不對,只是不想攙和其中,所以一直摒棄去想。
青九玄的去而復返。若是因爲她,那爲何每次都是匆匆來見她然後又匆匆離開。雖說他一直尊重自己,可他本性囂張專橫我素我行,真是爲她而來,早就一早擄了她回了他的地下皇朝,禁錮起來了,又不是沒有幹過。
有一次她正在蓮商會開會,這傢伙一時心血來潮,要跟她下棋,就派了得力手下,不管不顧的強擄了她……
還有封祁動輒一身傷。雖然靈藥有消疤的功效,可長出新皮後,仍需要自身一段時候的代謝才能恢復如初。所以,上次她給他上藥時,就看到了一些非利器的印跡。那印跡像是野獸的爪痕……
而君澤竟然放下伊夜回了明城。那麼瘋狂的男人,爲了追伊夜都跑去了另一個王者的地盤兒了。而就在快要成功時,拔腿回來了……那封信,若是伊夜不是心裡有他,怎麼可能讓他捎帶。別說是爲了過年,有替身替他受累,他巴不得輕省。從他老是壓榨封祁就能看出他是個懶皇帝。
還有華國的一位皇子一位疑似皇子,他們莫名其妙的來這裡做什麼?雲曦貌似還蟄伏在了皇宮裡。
其他國家的人是不是也在明城?秦炙的哥哥秦聶應該很快就要到明城了。而秦聶是燕國的大將軍。
……
她呢?她跟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係?
帶着迷迷糊糊的各種疑問,木蓮華睡着了。
夢中一片紛亂,好像她走在一片殘酷的戰場,那戰場的黑甲士兵,穿過她的身體,向着對面的金甲士兵衝去。
突然,她看到封祁身穿黑色帶着神秘刻紋的戰甲懸空而立,渾身散發着濃濃的黑氣,像是魔尊天降……而他的對面同樣有一個人站着。她努力看那個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驀地,脣上一個尖銳的疼痛,令她驚醒。
一對深黑的眸子看着她,見她行了,便低沉着聲音,“青九玄來過了。”肯定的語氣。
木蓮華眨眨眼,未解釋什麼。
不是吧,這人真和金毛一科了?竟然能聞出來誰來過。
隔着被子感覺到他身體有了變化,微變了臉色道:“回你的房間。”
“你……那首詩是怎麼回事?”雙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枕頭兩側,幾欲粉碎。
君澤告訴他,她在坤和殿唸了一首‘他’的詩時,他還是挺驚訝的,同時心裡有一絲欣喜。因爲她從來不看這些的。不過,在聽到那詩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質問她。
她相思的是誰?而青九玄剛剛來過……
這一切,讓他想要暴走。
“你說那首詩啊。還不是那太后和公主們非要讓我念詩,我就念了一首。作者是一名已經作古的長者。還有很多名句殘篇,回頭我寫給你看。”木蓮華坦然告知。她腦袋裡卻是有不少名句殘篇。甚至她寫的劇本里,也偶爾會夾雜一兩句。令觀衆覺得這戲很是高大上,而非一般的粗賤低俗。
封祁懷疑的看着她,“當真?”
木蓮華終於回過味兒來,“你以爲我在害相思?”
封祁沉默了,不吭氣。
木蓮華倏地咯咯笑出聲,“我可有詩裡的惆悵?”笑聲越來越大。
最後封祁有些窘迫的起身下牀,“沒相思就好。”
落荒而逃。
木蓮華看着他走了,就停了笑聲,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靜靜看着門口。
初二,封楊氏帶着木蓮華回了少師府。
少師府因爲主子們都在蓮宅,但日常還是有很多事情的。封楊氏就把李德留在了少師府。
沒事的話李德就留在少師府處理雜物,有事就會去蓮宅彙報。
等到木蓮華和封楊氏下了馬車正要進府時,李德從門裡急急匆匆的出來了。
差點兒撞上封楊氏。
李德忙行禮,“老奴惶恐。”
封楊氏扶起他,問道:“阿德真是越老越見外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李德手裡拿着一封信,遞給封楊氏。
封楊氏眼睛有些花,就給了木蓮華。
木蓮華一看署名是寧柳兒,就道:“娘,是柳兒表妹的信。”
路上木蓮華把信念給了封楊氏,原來這寧柳兒思念寧老爺就回家了。等過了上元節就回來,安心準備婚事。
“這傻孩子,那哪裡是家啊,那是龍潭虎穴。”封楊氏沉痛的道。她幾乎能想到寧柳兒回去後會受到何種待遇,只會比往年的更厲害。那郭氏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寧老爺竟然不敢休她。即便被貶到了窮鄉僻壤,這女人也依然跋扈,潑辣,毫不收斂。
木蓮華也心有感觸,只是這是寧柳兒的決定,她也不好說什麼,想了下道:“總歸是父女的,天性血緣尚在。再說柳兒表妹馬上要嫁給一個知府的嫡二子做媳婦。那繼母再厲害,她如果還想要過好日子,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再得罪柳兒表妹。
不過,她一個人上路還是危險,要不着人即刻追趕,然後護送她回去。”
封楊氏點頭,“大善。李德,立馬的派幾個得力的扈從武士趕去送她回家。”
“是。”李德應着就去辦事。
等到寧柳兒的事處理完了,封楊氏就拉着木蓮華朝着她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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