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這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引起二樓觀看臺的人注意,目光隨着溫客落在大門旁邊昏暗裡站着的幾人身上,目光一凝,迅速起身朝樓下走去。
“琅國古玉?真的假的啊?這可得有千年歷史了吧?那可是要比宋瓊真的真跡還值錢的!”
“今天怎麼出現這麼多古寶?”
周圍看臺上,很多人都震驚的站起來,踮着腳,都想一睹爲快。
鬥寶樓的鑑寶師就在臺上,對這塊玉的來歷顯然也很震驚,此時雙手接過,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始小心翼翼的鑑寶。
臺下。
“小姐?”薛尋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他之前一直在京城十字街那邊兒的古玩市場看店,最近鬼市開了纔回來。
宋離擡眸,淡淡點了下頭。
那旁邊這個就真的是溫公子了,薛尋顯得更恭敬了,又往這邊兒挪了幾步,壓低聲音問:“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往年鬼市,這兩位根本不屑來的。
“來看看。”溫清玄嗓音清淡,飄渺如煙。
宋離沒說話,只目光一直盯着臺上看。
薛尋沒敢再多問,跟着看了眼臺上,低聲道:“你們來之前,鑑寶師鑑過那副畫,確定了是真跡。”
“真跡嗎?”宋離眼底寒光閃爍,周身縈繞着寒涼。
高臺上,鑑寶師採用了各種技術鑑定完畢,用托盤託着古玉,更激動了:“是!是真的!這真的是琅國古玉!”
琅國古玉的價值,可比宋瓊真的真跡要貴!
持畫人面具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這幅畫是他的全部家當,要是被吞掉,他就傾家蕩產了!
他連忙開口道:“琅國古玉是貴,可我這是宋瓊真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副真跡!最後一副!也是唯一一副!”
“琅國古玉也價無市的吧?”
“對啊,這可是千年歷史,都能放進博物館裡的吧?”
臺下有人喊道。
男人連忙又道:“可是我這畫也是啊,前不久有博物館向我購買,我都沒答應呢!”
“這……”
“這倒真的有點難分伯仲!”
“我能看看你的畫嗎?”溫客卻沒去理下邊的人那些話,問身邊男人。
男人皺了皺眉,卻還是給他看了:“小心點,弄壞了你賠不起。”
溫客戴上手套把這幅畫來回看了一下,眼底精光閃爍,放下畫,把古玉遞了上去,笑道:“算我輸了,這塊玉佩是你的了。”
“他說什麼?”
“啥?他認輸了?”
“那可是琅國古玉,就算不比宋瓊真真跡貴,那也不會廉價,可以平位相等的吧?”
他這一番操作,別說臺下那些人,就連臺上鑑寶師和持畫人都愣然,有些呆滯。
這可是千年古玉,價值連城的,上了臺鑒完寶連句辯解的話都沒說,就這樣認輸拱手相讓了??
這壕氣的,是家裡有古礦嗎?
溫客在一衆視線中走下臺,回到溫清玄和宋離身邊,低聲說:“我辯不出真假,那個印跟宋宗的印也一模一樣,連記號都一樣。”
臺上,呆滯過後,回神的持畫人是興奮!無以復加的興奮!
連千年古玉都鬥不過他,那他今天在這裡豈不是可以碾壓一切,金箔滿盆了?!
他瞬間自信爆棚,對着臺下的人們大喊:“還有誰有什麼寶物敢上來的嗎?”
溫清玄皺了皺眉,問宋離:“要拿回來嗎?”
“我有!”
還不等宋離開口,就聽一道痞裡痞氣的男人嗓音傳來。
衆人望去,只見一行人又從門外而進。
爲首那個男人戴着個純金色的面具,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白色公主裙的女子,戴的是個粉白色的兔子面具,渾身都寫着俏皮可愛,跟這個“百鬼夜行”的鬼市顯得格格不入。
而兩人身後,跟着有七八個人,其中有兩個身材佝僂,看起來像是老人的人。
沒說話,但氣息很淡,呼吸很弱,應該是有武功在身的。
陣仗很大,氣勢洶洶。
“你有什麼?”臺上的人問,連千年古玉都鬥不過他,他就不信,還有什麼。
“我啊,你說巧不巧,”戴金面具的男人一聲低笑,漫不經心的道:“我這裡也有一副宋瓊真的真跡。”
“什麼?又一副?”
此話一出,臺下瞬間又譁然起來。
臺上男人的臉上得意僵住,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這次連溫清玄神色都微凝,眉心皺起。
薛尋打量了一圈這羣人的身上穿着打扮,小聲跟宋離道:“金色面具這個可能是青山會的少主陳渡,後邊那幾個都是雍州幾個大家族的紈絝子弟,至於這個女子,看不見臉不知道……”
陳渡仗着身份,爲人行事極其招搖,帶着一羣紈絝子弟各種吃喝玩樂,身邊女人也從沒缺過,但能被他帶着來鬥寶樓這種地方的,這個應該來歷不小。
忘憂閃了閃眼睛,突然開口:“我知道她是誰!”
宋離眸子微眯,舔了舔脣角,上挑的眼尾雋了些邪佞,“是宋悅兒。”
他們之前在街上看到過這個身影,那會兒她沒戴面具。
溫清玄微怔,低聲問宋離:“葉琴和宋天易的女兒?”
宋離點頭。
“誰知道你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快拿出來讓鑑寶師鑑定一下啊!”
宋瓊真的真跡,這可是無數藝術家、收藏家夢寐以求的東西!
今天在這裡,竟然一下子出現了兩幅!
“石頭。”陳渡朝着身後人喊了一聲,“把畫拿上去鑑。”
他身後立馬有個人站出來,拿着一個畫軸上了臺。
這副畫的內容,是壯闊山河裡的龍騰鳳舞,一筆一畫勾勒的都像是活了一樣,磅礴大氣,震撼人心。
技術檢驗後,鑑寶師瞳孔震驚:“這一副也是真的!!”
“什麼?怎麼可能?”原來那個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伸手就從鑑寶師手裡搶過了這幅畫,“我這副明明是唯一真跡,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幅?”
“先生,我可以看看你這幅畫嗎?”陳渡身邊的宋悅兒突然站了出來,擡頭望着臺上那人,姿態端的優雅,嗓音輕柔。
根本不用等回答,陳渡直接囂張的帶她走上了高臺。
宋悅兒套着白紗的手接過畫,又是驗筆跡又是驗印章的。
認真不行,看起來還挺專業。
十多分鐘她才放下畫,抿着聲道:“這幅畫,是假的!”
“什麼?”所有人都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
宋悅兒朝衆人點了點頭,嗓音輕柔卻格外的肯定:“這是仿製品。”
“你胡說什麼呢?”男人先回神,把畫搶回來,冷聲道:“這可是我家祖傳的,鬥寶樓鑑寶師都說了是真的,你單看一眼就說是假的?就算你們拿的那副也是真的,就算想贏,也不用這麼裝模作樣的睜着眼說瞎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