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霏霏看了看徐安榮光滿面的樣子,又看了看她二哥渾身無力,雙眼無神,眼底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問了句:“天啊,你們是一整晚都沒睡嗎?”
徐安這纔想起來昨天晚上是新婚之夜,完了完了完了,大家不會多想吧。
路澤奕淡淡地瞥了一眼路霏霏,“吃你的飯,吃完趕緊回學校去!”
路霏霏不開心地“哼”了一聲,低頭沒再說話了。
除了路霏霏以外其他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飯,整個過程安靜如寂。
路夫人憂心忡忡:新婚之夜第二天,兒媳婦春光滿面,兒子卻萎靡不振,怎麼辦?
如果說先前路夫人對於路澤奕的事情還有些懷疑和不確定的話,那這個時候的她就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看看!血淋淋的證據啊!怪不得之前從來沒見他和其他女人過,原來是不行啊!
早知道她昨天晚上就應該守在新房門口!
徐安:媽,您可別亂來啊啊啊啊!
路夫人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傷心,再想想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徐安有些心驚膽戰,看路夫人的架勢不是要哭了吧?
吃過飯,徐安問道:“媽,您沒事兒吧?”
路夫人有氣無力搖了搖頭,挽着徐安,湊近她耳朵,低聲問道:“安安,媽問你,你們兩個昨天晚上有沒有?”
徐安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有沒有什麼?一臉困惑。
路夫人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沒有!忍不住嘆了口氣,問了句:“阿奕人呢?”
“哦”徐安回答,“他去實驗室了。”路澤奕和她不一樣,徐安平時懶散慣了,偶爾畫個插畫,還沒有什麼壓力,不出門都可以的那種。路澤奕不同,實驗室忙起來估計能好幾天不見人,有時候也需要參加一些學術交流會啊什麼的,應該是比較忙的。
路夫人驚道:“你說什麼?他去了實驗室?”
徐安不解:“對,對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當然不對!”路夫人說道,“哪有剛結婚第二天就回去工作的,讓他給我回來!你倆多相處相處才行啊!破實驗有什麼好做的”在路夫人心裡,路澤奕這個樣子肯定是忙工作忙的了,看看把自己身體都搞成什麼樣子了!
徐安忙擺擺手,“不用不用,他忙他的就行了。”
“那也不行”路夫人堅持,還勸徐安,“安安,你到底是年紀小,男人你就不要老是慣着他,你得管着他”
徐安“呵呵”兩聲,覺得這個難度挺大的,讓她管着路澤奕?
“再說了”路夫人皺着眉頭,低聲說道,“阿奕現在這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啊!”
“嗯????”徐安問號臉,路澤奕什麼問題?失眠嗎?那晚上分開睡就好了啊!“哦哦哦”徐安恍然大悟,眨眨眼表示自己懂了,回過頭忍不住嘶吼,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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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奕已經坐在實驗臺上快有一個小時了,什麼實驗都沒有做。
旁邊兩個助手竊竊私語
“你說路教授這是怎麼了?一直坐在那裡都沒有動哎!”
“是啊!我剛剛去拿標本之前他就是這個樣子,回來還是這個樣子,路教授是不是有心事啊?”
“別胡說!”一人反駁道,“我路教授怎麼可能有心事,這是在思考,思考懂不懂!”
“那你說他在思考什麼?”
“那是你們這些笨蛋能想明白的?”
“你少來,我感覺路教授可能戀愛了”
“戀愛?”
“戀愛?”
兩個人回頭一看,忙問好,“許老師好!”
許傑眨眨眼,問其中一個人:“你說什麼?戀愛?誰戀愛?路教授?”
那人只好解釋道:“我姐姐之前結婚前談戀愛的時候狀態感覺和路教授現在差不多,也是這種就是自己一個人會坐在那裡胡思亂想。”
許傑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不會吧,路澤奕都能戀愛了?”說完趕緊看了眼這兩個人,倆人都像沒聽到一樣,等到許傑走了以後,才低聲說道:“你看我就說吧,許老師肯定偷偷罵過路教授,畢竟他都被罵了那麼多次了。”
路澤奕坐在這裡其實什麼也沒有想,腦子裡面唯一閃過的片段就是昨晚他湊近徐安時的那種心慌意亂,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以至於今天早上他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吃完飯就來了實驗室,結果來了什麼也沒做。
路教授有些煩躁,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在醫院那次是他第一次見到徐安,第一次聽到有人竟然說要嫁給他,沒由來的就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孩兒竟然想要嫁給他?之前不是沒有過喜歡他的,在國外的時候還有男有女,只不過後來都被他的冷酷無情擊退了。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豪言壯語,心底還是有幾分愉悅的,只不過這樣的愉悅在看到徐安完全不認識他的時候莫名就轉化成了憤怒,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好像,好像,好像什麼,好像她喜歡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徐安委屈的時候像受了傷的小兔子,還有點兒像他之前養過的小倉鼠,高興的時候又帶着點兒掩飾,那種明顯想要表達出來卻又害怕被人發現的小歡喜。
可是
路澤奕又有點兒不高興了,徐安嫁給他就是爲了避免她家人的催婚?怎麼能這麼衝動!!!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行?
哦,對了,路澤奕想起來了,徐安有恐男症,自己是他唯一一個不害怕的男人,路澤奕又有點兒高興了,他和別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啊!
只是
他想這些做什麼?他們都已經結婚了,今後還有那麼長時間可以相互瞭解,他現在想這些做什麼?
路教授選擇性遺忘了他們在一年後會離婚的事情。
許傑悄悄走到路澤奕身邊幾步遠的地方,輕聲喊道:“路教授,路教授”沒反應?許傑又叫了一聲,“路教授?”還是沒反應。
許傑大着膽子叫道:“路澤奕!”還沒來得及偷笑兩聲,路澤奕就扭過頭來雙眼冷冰冰地看着他,許傑嚥了咽口水。
路澤奕白了他一眼,剛準備開口說話,手機就響了,一看標明是“老婆”,手沒忍住抖了抖。
許傑第一次在路教授的臉上看到了彷彿慌張的神色,悄咪咪地把頭伸了過去,可惜,什麼也沒看到,路教授就起身了。
“喂”路澤奕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感覺自己心跳又有些不正常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他好像記得許傑的姐姐還是哥哥是個醫生?要不去看看?
“...........你聽到我講話了嗎?”徐安在電話這邊極其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怎麼了?一早上都不在狀態,這會兒接到電話連個聲兒都沒有!
“啊”路澤奕嚥了咽口水,“知道了,我知道。”
徐安無語。
旁邊的路夫人一把奪過電話,氣勢頗有些嚇人,徐安心想,是不是每個女人成了婆婆都會和優雅兩個字漸漸告別?還是有了孩子之後?
“路澤奕!”路夫人說道。
路澤奕瞬間沒了勁兒,皺着眉頭,無奈道:“又怎麼了媽”
路夫人說道:“你媳婦讓你回來你沒聽到嗎?你們是新婚啊,你就這麼放你媳婦一個人在家,像話嗎?啊!做什麼破實驗能做出個花兒來,趕緊給我回來,聽見沒有!”
路澤奕這會兒才知道剛剛徐安說了什麼,又聽路夫人這麼一說,心底也有些後悔了,他早上因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徐安就跑到了實驗室,忘了對於徐安來說這還是新婚第二天,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說什麼不好的。
當然
路夫人和路澤奕都忘了,因爲徐安的堅持,他們的婚禮本身就很低調,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又恨低調,周邊幾乎沒人知道。
徐安很想打斷路夫人的話,她沒有很想讓路澤奕回來啦,她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或者是就像這樣待在家裡也好啦。不過,看路夫人這麼氣勢洶洶的樣子,徐安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就是過來拿東西”路澤奕解釋道,“本來就要回去的,.........嗯嗯,好好好,我這就回去了”邊說着邊脫了白大褂,對着許傑比了個手勢,就準備走人了。
等到路澤奕走了,實驗室的人才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剛剛那是誰啊!我感覺路教授的聲音好溫柔啊!怎麼辦?”
“你聾了吧,路教授什麼時候溫柔過?他只在殺死小動物的時候溫柔那麼一兩下好嗎?”
“許老師,你知道剛剛是誰打電話嗎?”
許傑揮揮手,“都趕緊做實驗去,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個做什麼,去去去”說着自己跑到窗戶旁邊,看着路澤奕開着車走了,才吶吶道:“這絕壁是有問題啊!”撥了個號碼,“顧明,你那天到底問出來什麼沒有啊!那女孩兒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