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是禽獸 023 師弟好美
輾轉七日,御天涵的馬車纔到。
那日,京城下着夏天以來的第一場雨,空氣溼漉漉的,地上的塵土也不再飛揚,一腳踩下去能戳一個大泥坑。
喬羽在花廳裡玩弄着手裡的柳葉飛刀時,聽見門房緊急彙報,丟下身後睜開眼睛的楚玉郎,撐起一把傘就走進溼朦朦的雨簾裡。
富貴滿門的延平王府門前,一端暗紅色的馬車闖入人們的視線。
車伕從馬車上蹦下來,從車後面抄起凳子放在車轅;就看車簾挑起,一個小童頂着圓乎乎的眼睛看着撐着雨傘站在大門口的喬羽笑;接着,小童下車撐傘,暗紅色的車簾再次撩起。
那是一雙青蔥白玉般的手指,顆顆飽滿的指頭、修剪整齊乾淨的指甲,還有那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指就這樣闖入這個不是很好的天氣。
墨發,亦如往昔那般被一方白色的錦帶束在頭上,合體修長的白色絹衣宛若仙謫,隨着微涼的風兒輕輕擺動;含笑的眼,溫潤的脣,挺直俏麗的鼻樑,還有那似陽春白雪一樣的肌膚,乾淨透亮的就像天地間最後的一片淨土,參合着微揚的脣角,驚豔的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聽說王妃的師弟來了,王府裡被喬羽慣出性子的丫頭婆子們都扯着脖子遠遠的偷看。
就見,一方純白在細雨中款款而來,星眸似動、華脣薄抿,縱然是再惡劣的天氣因爲他的到來而顯得天高霧遠、海闊天空。
他就像被一團水汽包裹的嬰兒,純淨的讓人不敢觸摸;他又像遠離世俗的仙人,眉宇間的雲淡風輕秒殺了世間的庸庸碌碌;難道,這樣仙人般的男子就是以兇悍而聞名京師的王妃的師弟?
衆人,掙扎着想象着這樣的一個男人該是如何跟着王妃混的?!
楚玉郎被貓兒扶着出現在王府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媳婦撐着雨傘,臉上帶着極其親和溫柔的笑容走近她師弟身邊;而那穿着一身白淨的男子,眼角含笑、手臂微揚,與他媳婦在雨中,緊緊地抱在一起。
這該死的一幕,居然有着該死的和諧!
昔日熱鬧鼎沸的延平王府前安靜了,只有細雨落地的聲音和衆人吃驚的抽氣聲。
貓兒拉着小喜,壓低聲音,頂着王爺發黑的臉色問:“你家小姐的師弟這麼好看呀,大家都以爲是隻鼻涕鬼!”
小喜驚豔的看着被小姐抱在懷裡的男子,連連點頭附和:“是呀,簡直比兩個王爺加起來還好看!”
“王爺吃醋了怎麼辦?”貓兒有些擔心的看着延平王。
小喜眨眨眼:“有什麼好吃醋的!”
貓兒扶了下額,無奈:“笨!師弟比王爺好看呀!”
小喜像看怪物一樣瞅着貓兒:“好看又怎麼了,師弟是師弟,王爺是王爺!”
貓兒這次總算是明白爲什麼小喜和王妃的關係會這麼好了,原來一主一僕都生了榆木腦袋。
喬羽拉着御天涵的手給楚玉郎介紹的時候,楚玉郎扶着暈眩的腦袋差點栽過去;一臉的蒼白讓他看上去很虛弱,但滿眼的猩紅又讓他看上去有幾分猙獰的味道。
喬羽關心他,一邊拉着師弟白嫩的小手,一邊拉着他顫抖的爪子,問:“玉郎不舒服嗎?”
楚玉郎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汗溼的手心有些滑:“沒有,是高興!高興!”
喬羽聽見這話,開心的回眸看御天涵,聲音溫柔:“看吧,就說玉郎會歡迎你的到來,你還在一邊瞎操心!”
楚玉郎看着御天涵因爲媳婦的一句話而羞紅了臉,那眼神,宛若七月西子湖中的湖水,清澈中帶着癡迷的光暈;然後,彬彬有禮的對着他微微點頭,說:“阿羽自小就皮,要你多費心了!”
瞧瞧這話說的,別提有多順口;聽得楚玉郎火冒三丈,手心越來越涼。
“不妨事,她很懂事!”即使現在楚玉郎恨不得將喬羽吊在房樑上揍,他也要剋制住心裡邪惡的火焰,維持好自己的氣度。
御天涵含笑,無視楚玉郎隱忍的火氣,看着喬羽笑問:“你會懂事嗎?”
喬羽抓着御天涵的手又緊了緊:“嫁了人自然要有嫁人後的樣子。”
面對着媳婦對御天涵的百般寵愛,作爲原配夫君的延平王第一次意識到婚姻保衛戰的嚴重性;雖然這朵陽剛的牽牛花算不上他的菜,可王府正妃有出牆傾向,他怎能視而不見?
思量再三,楚玉郎爲自己想了兩條出路:
要麼虎軀一震,成爲號令媳婦的真男人;要麼與小師弟鬥法,看誰的牀上功夫更厲害。
或者換個說法:要麼雄糾糾氣昂昂騎媳婦,要麼含淚嬌羞、百般迴腸的被媳婦騎。
面對着楚玉郎一臉的義憤填膺,御天涵主動走上前打招呼:“王爺,打擾你了!”
楚玉郎眼神一閃,笑:“不妨事,我媳婦的師弟就是我的師弟,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這句話被楚玉郎說的很認真,他就是要御天涵知道,他是買了喬羽的面子纔會讓他住下來。
御天涵笑,與一旁的小童撐着傘朝王府中走去。
楚玉郎故意落後兩步,撤到喬羽耳邊,一把按住媳婦的手,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騙子,居然敢戲弄我!”
喬羽被楚玉郎的話糊的一愣,轉眼剛想問究竟是爲何事;就看御天涵轉過身,對着兩人一笑,款款大方、優雅出塵:“阿羽,一路走來我有些乏了,你先跟王爺回房,等晚膳的時候我們再說話。”
喬羽點頭,默看着御天涵被管家王福帶去廂房;而身邊,氣哄哄的小白兔一雙眼睛猩紅猩紅的,活似快要滴出血來。
喬羽跟着氣厥厥的楚玉郎回到楓院,房門一關,就看着小白兔惱怒的坐在軟榻上,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你騙我說他長得沒我好看!”
“嗯,我覺得你比他漂亮!”喬羽坐到楚玉郎身邊,伸手摟着懷中的香軟,湊上前,因爲心情好的緣故本是清冷的眼睛也變得極爲柔和。
楚玉郎被突然靠近的喬羽弄的心裡一慌,他不是未經男女之事的處子,可是,總是在喬羽突然曖昧的情況下慌了手腳、失了方寸。
追根究底,終還是自己技不如人、媳婦技高一籌!
比打架,他絕對有自知之明,媳婦的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比吵架他也不怕,可轉念一想,不管是他罵媳婦沒女人樣還是斥她在家欺壓自家男人,但最終丟臉的還是自己。
若拿孃親壓她,恐怕母親還沒張嘴;自己那爲虎作倀的父王就會跳起腳維護他這個假兒子。
妾室通房更不用提,一個個在喬羽進了府之後,莫說主動投懷送抱了,就連鮮少的相聚,也都挑着好話說這位當家王妃的好,顯然已經被喬羽那把威風淋漓的九環大刀迷了神志,跟府中的丫鬟婆子一樣,愛上了剛強威武的王妃。
設騙局?他相信媳婦在意識到自己栽了後,一定會怒髮衝冠,不分敵友的掄起大刀亂砍人。
綁架勒索?恐怕京城沒有人敢綁架兇名在外的延平王妃。
誘騙她的親人當把柄?……如此狗血的戲碼會不會太畜生了!
細細算來,不管是用陰的還是用暗的,他對這個女人都無計可施。
她很混賬,混賬到可以當街爲了他怒打皇親子弟;她很沒腦子,沒腦子到可以在坐牢的時候還不忘幫着別人訓練獄卒;她很無恥,無恥到總是喜歡對他動手動腳,而他卻在她的無恥中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無恥的傢伙;她很禽獸,禽獸到可以當着他的面摟着女人花天酒地,搶盡了他男人的風頭,迷煞了小秦宮裡的嬌美小娘子……
喬羽,你不是男人他真該仰天長嘯,大呼這女人不帶把簡直就是全天下男人的喜事;可是,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卻不知是他的喜事還是悲事。
比武力、比能力、比流氓、比無恥,他統統技差一籌。
楚玉郎恍然覺悟中,發現自己陷入了彈盡糧絕的空城之中;擡眼去看,媳婦那邪魅的眼珠子招搖的轉動着,好看的嘴角細細的緊抿着,一雙大手,明目張膽的撫摸着他的側腰,帶着粗繭的掌心,颳着他柔嫩的肌膚,帶來陣陣的顫慄和難言的舒坦。
“喬羽,你這個騙子!”楚玉郎低着頭,再一次控訴。
喬羽擡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神中的受傷,實在是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欺騙了他;只是,在見到他眼角閃動的淚水時,心,有些疼,也有些酸。
看着看着,她就低下頭;含住了他眼角的淚,然後,在他睜大的眼瞼上,輕輕地印下一口。
“玉郎,父王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小涵長的好看,但在我喬羽的眼裡,楚玉郎纔是最俊美的一個!”
喬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晶亮晶亮的;她不會說情話,只是將自己心裡最真實的話講出來;然後,在楚玉郎愣着的時候,伸手扯掉他腰間的玉帶,然後,手指撥弄,脫掉他一身的繁華錦服,看着他優美的鎖骨和清涼的肌膚,在他的肩頭,心疼的咬了一口:
“其實,在小秦宮,當我看着別的女人親你,我就想殺人!”
楚玉郎抱着媳婦,好看的眼瞳裡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媳婦,答應我;要爺騎你!”
關乎男人在上在下的體位,這可是跟尊嚴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喬羽詭詐一笑,“這事,要各憑本事!”
------題外話------
師弟就是那傾國傾城人!
王爺就是這風華絕代貌!
某漫說,這世上最憋屈的事不是紅鸞帳中,媳婦在上王爺在下;而是,小白兔悽悽哀哀落淚委屈,嚷嚷着你丫就給爺紅杏出牆,爺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可小心口卻愛你愛你愛你,依然愛你!
(癟嘴,哭~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