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威武
楚玉郎聽見憨二麻子的那股嗓子時,他承認自己在含笑中生氣了。
“美人?”是在他說他嗎?
楚玉郎扯動着嘴角,玉白的手指扒在車板上,一邊,貓兒嚇得臉色發青,一邊拍着王爺的玉背幫着順氣,一邊盡最大的可能安撫爺已經滋滋亂冒的火氣:“爺,您彆氣着,那混蛋的眼睛長到pi股上了,您不是美人,您怎麼會是美人呢?”
楚玉郎回頭,咬着牙,問:“爺不是美人,那是什麼?”
貓兒的臉皮在刮骨的冷風中顫了顫,舔着嘴脣,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兩圈,憋着嗓子,這才反應過來她這不是變相說王爺長得不俊嗎?
一滴汗,居然在刺骨的冷風中滴下來,貓兒顫抖着,回答道:“爺是妙人!是大妙人!”
楚玉郎的臉色更黑了,一雙冒着火的眼珠子,就跟那火架子下的熊熊烈火一樣,就差把貓兒吊起來烤成烤乳貓掛在嘴邊吃起來了。
貓兒縮着腦袋,害怕的朝着馬車後面咧了幾步,乖乖的蹲在車角,耷拉着兩個耳朵不敢吭聲!大爺的,他都在說些什麼?!
帝皇軍的一撥人都被憨二麻子那口嗓子鎮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稍有回味的時候,都不敢回頭朝着馬車看,因爲現在的小王爺,已經慢慢的順着車轅蹦躂下來,身上披着白貂皮草,寶藍色的蹬雲靴乾淨的踩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深一腳淺一腳,走的有些困難;貓兒小心翼翼的在後面跟着,兩隻手支愣着,生怕爺不小心栽着。
楚玉郎懷裡揣着小暖爐,身上還帶着熱騰騰的氣息,玉白的臉頰和稍顯凌亂的黑髮披散在身後,還別說,真有點弱質芊芊、嬌弱浮柳的妙姿;怪不得那幫山賊會將他當成一個大美人看待,就算是帝皇軍的老爺們瞧見,那也是不自覺地嚥了幾口口水,硬是壓下再偷窺一眼的慾望。
楚玉郎站在車隊前面,懶懶的縮在白絨絨的皮草裡,露出一雙剛睡醒的眼珠子,道:“打個商量,現在放行,爺就不追究你們的過錯;但想要硬碰硬,爺也會讓身後的這羣混蛋陪你們玩玩,怎麼樣?”
楚玉郎一開口,就泄露了他是男人的本質;畢竟那珠圓潤滑的嗓音中帶着的男兒磁性,還是很難遮掩住。
憨二麻子被楚玉郎這一開口着實驚了一跳,原來不是美人,是個嬌滴滴的男人?!
憨二麻子這輩子最噁心的就是小白臉,以前在嘉陵關裡他當鐵匠鋪的小學徒,跟着一起學藝的有一個白吃飯的小白臉,仗着自己的皮相白淨些,居然勾引師傅的女兒,直接當上了上門女婿,這男人嫁給有點家底的女人,可是少奮鬥十來年;而他憨二麻子不就是臉上有些痘瘡,鼻子在小時候打架打歪了麼,用的着被世俗厭惡,二十好幾都找不上個媳婦討回來暖被窩嗎?
想到這裡,憨二麻子就啐了一口,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膽氣,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楚玉郎扔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去你大爺,老子就要在這裡收拾了你這小白臉,把銀子車子留下來,若不然,兄弟們卸了你這吃軟飯的混蛋!”
楚玉郎險險躲開憨二麻子扔過來的石子,睜大眼抿着嘴脣看着那長的醜陋,一身邪氣的混蛋;張鐵瞧見那羣山賊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一朝王爺,早就按耐不住,砰的一聲從馬背上翻下來,提着刀走上前:“爺,讓屬下收拾他們,他奶奶的,給點顏色就撂起膀子來了,老子幹了他!”
楚玉郎伸出手臂,阻止張鐵的衝動,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羣足足有百十號的山賊,眼中帶着笑,似乎剛纔的怒氣一小子就消失了一般:“你們是跟誰混的呀?”
憨二麻子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麼一句話,愣了半晌,結結巴巴的回答:“我們老大是這天柱山的第一霸,棕熊王衝!”
楚玉郎癟癟嘴,居然帶着點性子的回駁:“老子不認識!”
憨二麻子和一衆人都被楚玉郎這已與常人的思維方式驚住,張鐵看着小王爺,萬分不明白,他們現在是遇見打劫的了,可是小王爺似乎沒有與人計較的意思,還在這裡熱絡的盤問起山賊的根底來;這是唱的什麼戲?
憨二麻子被楚玉郎憋回去,先才被憨二麻子那一嗓子從半山腰上吼下來的王衝扛着一把劣質的大刀,大搖大擺的從山道上小跑下來,看見自家兄弟跟一幫子爺們對峙,不打也不罵,反倒是一句衝一句的說起話來,擰着眉,粗狂的皮相帶着煩躁,抄起地上隨手撿起來的小木棒,對着憨二麻子的頭就梆的一聲敲了下:
“美人呢?”
憨二麻子揉着被打疼的頭皮,皺着眉,腆着那張坑坑窪窪的臉,連陪着笑對着老大說:“大哥,弄錯了,是個小白臉長得像娘們,兄弟們都被糊弄了!”
王衝一聽這話,瞪了一眼這羣王八羔子,轉過眼,扛着大刀,威武着那粗若木樁的寬腰,刀尖對準楚玉郎,放話:“喂,兄弟們劫財不劫命,留下東西,人可以走!”
帝皇軍的一幫人早就被這羣山賊鬧得沒了性子,若不是看小王爺在中間橫着,早就抄起手邊的刀劍劈了這羣不長眼的廢物;雖然帝皇軍的作戰能力無法跟虎狼軍相比,可是,他們也不是吃白飯的,殺人、宰人這點小事兒,刀起刀落就搞定了。
“爺,您就站在一邊等着看戲,兄弟們早就按耐不住要收拾這幫混蛋了!”張鐵收到身後弟兄們兇殘的眼神,不停地規勸着眼前嬌弱玲瓏的小王爺。
楚玉郎不理會張鐵,只是看着眼前扛着大刀的王衝,常年在京城裡混跡的楚玉郎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幫人並不是刀口子上舔血的真正山賊,不過是半路出家,會敲幾下木魚就真把自己當成和尚了。
嘴角帶着一絲嗤笑,突然,楚玉郎的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雙手環胸,玉白的臉頰終於從白絨絨的皮草裡鑽出來,靈秀的模樣,堪比那千山暮雪中的初蕊,美的讓人心顫:“這個不知叫黑熊還是棕熊的,實話告訴你,爺不準備將這後面幾車子東西留在這裡幫你們過冬,也不準備跟你們大動干戈,耽誤時間;看你們的樣式打扮倒像一羣小混混,現在兵荒馬亂的,就幹起了山賊餬口,咱們誰也不爲難誰,要麼跟着我走,以後你們這數百號兄弟有吃有喝,要麼咱們就比劃比劃,死傷如何,看看我身後的這波人,你們就能知道!”
楚玉郎話音剛落,帝皇軍的將士們各個從身上抽出長劍,唰唰唰的劍鋒刺破聲,在這北風颳起的山道上顯得幾位響亮和蒼涼;聽得讓人不寒而慄。
王衝沒想到眼前這粉雕玉琢的男人居然想要收編他們,瞪大了眼睛的同時,哼着鼻子:“讓我們這幫兄弟跟着你?你是誰呀?什麼東西?皇帝老子還是邊關大將?”
楚玉郎微微一笑,聳了聳肩帶着點無謂的說道:“老子還真不是個什麼東西,雖不是皇帝老子,但卻是皇帝老子的兄弟,也不是邊關大將,可邊關大將看見我也要軟言細語的哄着!”
楚玉郎此話一出,讓王衝一撥人都着實驚住,而張鐵等人則是被小王爺的這幾句話逗笑,心裡暗暗附和:保定帝的親弟弟,威武大將軍的正牌夫君;這小王爺雖然沒什麼本事,可這靠山着實硬的讓人髮指!
王衝以前在嘉陵關裡就是個混混頭兒,雖然嘉陵關離京城甚遠,可消息還算靈通;這讓保定帝能稱兄道弟的人沒幾個,又能跟邊關大將有交情的皇親國戚也沒幾個;仔細盤算下來,又無賴又流氓,順帶着生的玲瓏漂亮,標誌好看的延平王成了王衝心裡的頭號人選。
再斜眼細看站在雪地中的男子,貴氣、大方,臨危不亂、氣勢壓頂;雖然身子看着穰,但站在一羣舞蹈弄棒的爺們中間卻依然出彩亮眼;王衝心裡一驚,頓時扔了手裡的大刀,蹬蹬蹬的從石頭上往下蹦,小跑到楚玉郎面前,睜大眼睛,問:“您是延平王爺?”
楚玉郎抖了抖肩:“本王不像嗎?”
一句話,是徹底讓王衝知道自己是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俗話說,人生下來就是混道兒的,白道有白道的活法,黑道也有黑道的鬧法;延平王爺行事乖張跋扈,在京城裡名聲不好,再加上又是個喜歡調戲美人的貨色,白道里的文人雅士視這樣的人爲恥,可是黑道卻將延平王爺當做是關公老爺一般敬着;口口相傳的一句話就是,活人活到像延平王爺這種份上,也算沒算白活。
所以,楚玉郎這麼一報名號,頓時讓在場的百十號混混當成神明一樣圍起來,傳聞中那個混蛋無恥的大流氓啊,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不多瞅幾眼,那該多吃虧哇!
楚玉郎也沒想到自己的名號會這般響亮,見王衝使勁的作揖賠不是,伸出那雙細若無骨的手拍了拍這彪悍大漢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怎麼樣?跟着爺混,不吃虧吧!”
王衝聽見小王爺的這句話,頓時眼淚鼻涕一起流,滿心的感動,領着上百號的兄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王爺,屬下以後就跟着您了,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只要能賞口飯吃,我們這幫人的命就是您的了!”
楚玉郎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幫混混,剛想開口答應,卻被張鐵攔了下來:“爺,我們是去西北戰場,可不是去打家劫舍,混着玩的!”
楚玉郎拍了拍一臉擔心的張鐵,湊着脖子,壓低嗓音在張鐵耳邊說:“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這草莽出英雄,市井藏好漢,你別看他們現在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是你知道嗎,真正講義氣的人不是那些朝堂上之乎者也的混蛋羊羔子,而是這幫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混蛋;他們不過是沒受過什麼教育,所以行爲粗魯,可是心底應該不差,你想想看,他們雖然打劫咱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一個殺字,足以見得,人心不壞!”
張鐵不敢苟同小王爺的話,只是覺得帶着一羣上賊去西北戰場,萬一大將軍一個不高興,軍gun伺候,pi股開花的人可是他,爲難的擰緊眉,艱難的開口:“爺帶着這羣人有什麼用?就算他們講義氣,可是戰場不用無用的兵,難不成讓虎狼軍的火頭軍白養着他們,給咱們的大周拖後腿呀!”
楚玉郎看着腦筋不轉彎的張鐵,再次淡定的解釋:“爺什麼時候說要白養他們了?放心,早晚用的上,再講,皇兄的江山厚着呢,虎狼軍中的火頭軍手藝也都不錯,多做幾碗白米飯,阿羽不會說什麼!”
楚玉郎說完,就招攬着跪在地上露出一眼萋萋的混混們,長臂一揮,豪爽的吼了一嗓子:“從今兒起,你們就跟着爺混!再有人敢欺負你們,報出爺的名號,嚇死那幫混蛋!”
跪在地上的混混一聽這話,各個喜笑顏開。
而楚玉郎話鋒一轉,很快又唬住臉,嚴肅道:“但是,你們中間要是有人敢肆意搗亂,仗着爺的身份欺壓人;爺就要媳……,啊不對,是威武大將軍關你們禁閉,打你們板子,聽見沒?”
王衝首當其衝,立馬點頭表示:“王爺,屬下一定會忠心跟隨您,絕對不會肆意搗亂;我們也是沒有了家纔會幹這種混賬事兒,以後就再也不會了!”
聽見王衝這樣講,其他小混混也跟着起鬨;各個楊名發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着實讓人看着發笑。
一場別開生面的鬧劇很快就收了場,延平小王爺也不過是用了幾句話,連動之以情都算不上,直接繳了一羣山賊的刀槍,將這羣沒有人管教的野猴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各個乖乖的跟在帝皇軍的隊伍後面,幫着推車的推車,幫着牽馬的牽馬,各個很有眼色,明白帝皇軍的人看不起他們,也就一個個的小心伺候着,該巴結的時候巴結,該撂嗓子喊渾話的時候冒出幾句語不驚人的渾話,小半天過後,居然跟小部分帝皇軍稱兄道弟起來。
張鐵是親眼目睹這一切,心裡在慢慢喜歡上這羣瞧着獐頭鼠目的小混混的同時,不免暗暗佩服這小王爺的眼光咋就這麼狠辣,真的收編了一羣很有潛力的小混混,抱着不懂就問的態度,張鐵敲了敲小王爺的馬車門板,聽見裡面傳出來的懶懶的聲音,忙伸長脖子請求賜教:“爺,你咋就知道他們是真心歸順咱們的?”
楚玉郎在馬車裡愣了老半天,腦海裡一眼閃過小的時候她在街上踢傷一個小乞丐的場景,那個時候,從來不大聲吼他的父王手裡拿着鞭子,第一次在他的手上狠狠地抽出了一道血印,然後心疼的看着他蓄滿眼淚的大眼睛,恨鐵不成鋼的說:“不是誰一生下來就跟你一樣好命,你大爺的敢變成混世小太保,老子就敢不認你這個兒子!”
那個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很委屈,一個沒爹沒孃的小乞丐而已,死了都不可能有一張草蓆裹着埋了,爲什麼父王要動那麼大的火氣;直到他有一天,看見父王在軍營裡親自爲一個小兵包紮傷口,眼神裡流露出的溫柔時,他才知道,人生父母養,只有真心對待別人,別人纔會真心對待你。
想到這裡,楚玉郎撩起簾子,對上張鐵好奇的眼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語言鬆散的說了句:“問問你自己,看見在大冬天連鞋子都破了的一羣人,你真狠心拋下他們不管?”
張鐵似懂非懂的聽着小王爺的話,剛想再問,簾子已經放下來;張鐵木楞的眨眨眼,慢慢的回頭看正在跟一名帝皇軍說話的王衝,順着他高大的身型往下看,當眼神落在王衝那破了個黑洞的靴子上時,終於明白了,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長嘆了一口氣,他張鐵總算是明白爲何保定帝跟延平王爺的關係是衆多皇親中最好的一個了。
五天五夜的趕路 wωw⊙ttκǎ n⊙Сo
雖然車馬勞頓,氣候惡寒;可是,終於在一個傍晚來臨的時候,一隊足足幾百人的人馬還是用了最快的時間趕到了西北戰場。
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城池,看着插在城頭上那氣勢如虹的“楚”字大旗,楚玉郎差點抱着心口哭出來。
他媳婦就在眼前,他想了無數個夜晚的女人就在跟前;這種感覺,恍若隔世般的讓人興奮難耐。
虎狼軍的軍營大帳中,剛從昏迷中清醒不過兩天的喬羽坐在寬背靠椅上,臉色還是有點差,但是雙目炯炯有神,幾位將軍坐在下方,眼神裡也帶着堅決和肅殺;反觀夏侯青和小喜,兩個人居然縮在最小的角落裡,一個揣着小暖爐打盹兒,一個嗑着瓜子無聊的發呆。
吳有才瞧着大哥似乎有點精神不濟,心裡掛憂的說:“將軍,你身體不適可以先好好休息一陣,嘉陵關雖然被毀的差不多,但好在城中的百姓大都安然無恙,只要人活着,什麼都有可能!”
喬羽擡了擡眼皮,沒說話。
莫雷也跟着說:“是啊將軍,聽王爺說你因爲連日勞累身子吃不住纔會深陷昏迷,現今我們剛剛搓了東蠻的銳氣,不着急再戰,將軍可以好好養養,待戰爭再起,咱們好好收拾那幫兔崽子!”
喬羽眼神一動,眼底的傷痛,無法遮掩。
那日,她深知自己的孩子已經無法保住,那個時候,她害怕、脆弱、心疼、懊悔;腦海裡,不斷地輾轉着楚玉郎的笑臉,水靈靈的眼睛,挺翹的鼻子,甜甜的嘴脣,還有那摸起來跟桃花一樣的臉頰;她落淚,懺悔,不斷地問自己爲什麼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犯下最致命的錯誤;她無顏面對楚玉郎,心情更是鬱結難發,所以導致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事後,雖然夏侯青用盡辦法將她的命拉把回來,還用了什麼鬼扯蛋的幌子瞞住了虎狼軍上上下下數十萬雙眼睛;她清楚地記得,在一個深夜,當她轉悠着眼睛醒過來的時候,身邊趴着夏侯青,一臉疲憊的看着她古靈精怪的笑,然後啞着嗓子,對她說了一句話:“你再不醒過來,我就要人飛鴿傳書給楚玉郎,讓他給你準備棺材了!”
那個時候,她落着淚,伸手摸着平坦的小腹,手指顫抖,哭的像個婆娘;是夏侯青拉住她的手,擦掉她的淚,安慰着說:“別摸了,以後還會有的!”
那晚,她傷心了很久;待初陽升起來的時候,白茫茫的大地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看着殘破的城池,看着整齊列隊的虎狼軍,她恍然明白,戰場上,流血犧牲在所難免,她運氣好,只是沒了一個孩子,留着命,找她的小白兔懺悔去!
就在一帳營的老爺們變着法子的勸慰着坐在上面的將軍回去好好休息時,突然,一名守衛在大帳外的小兵撲撲騰騰的跑進來,跪在地上,大聲回話:“將軍,軍營外來了幫小混混要見大將軍您!”
喬羽從沉默中醒悟過來,眉心擰的能夾死一隻螞蟻,低沉着聲音,喝:“見我?小混混?讓前鋒營先把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扛得住人才有資格見我!”
小兵驚愕的擡起頭,看大將軍的臉色不似作假,忙諾了一聲,快速退下。
喬羽轉過眼,看着莫雷,訓斥:“軍營守衛怎麼安排的?虎狼軍將營是隨便可以靠近的嗎?”
莫雷耷拉着一雙眼皮,挨着訓回話:“將軍,是屬下失職!”
“知道就好,下去領三十鞭子!”
莫雷墜着頭乖乖的站起來,嘟着嘴看向喬羽;他雖然知道喬羽治軍嚴,可是沒想到會嚴厲到這種程度;不過,追根究底還是那幫子小混混惹的禍,從哪裡蹦躂出來的老鼠精,居然在大將軍大病初癒時出來挑刺?莫雷在心裡,咒罵着那羣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他轉過身,繃着大腿準備下去領那三十鞭子時,突然聽見帳營外面亂哄哄的,接着,便聽見一聲悲愴痛心的聲音,格外響亮的喊出來:“楚羽,你他媽混蛋!老子剛來你就板子招呼爺,爺回去要你好看!”
這聲音吼完,很快就淹沒在一羣亂糟糟的說話聲中;可是,聽見這聲音的人,都一個個的瞪大眼睛,連打盹兒的夏侯青都一個激靈站起來,嘴角抽搐的望着下一秒衝出帳營的喬羽。
喬羽眉心緊蹙,雖然臉色蒼白,可是依然精神奕奕,快步小跑到帳營前,就看見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被虎狼軍團團圍住,而位於中間的一個馬車上,站着一個晶瑩玉透的粉面混蛋,叉着腰,瞪着眼,一把解開遮住大半張臉的長麾,對着圍上來的先鋒營,吼了一嗓門:“你們敢動我?反了這羣兔崽子!”
跟着喬羽一起出來的幾位大將軍,在看清楚眼前的那個人真跟心裡所猜的那個人對上號時,都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齊齊的看向他們英明神武的大將軍。
喬羽扒開擋在眼前的小兵,大步流星,腰板挺直,直直的對上那站在馬車上的小混蛋,剛想開口,卻被那人強佔了先機。
楚玉郎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媳婦,心裡早就激動壞了;眼裡滋滋亂冒的火光一點點的退去,窘紅的臉頰上帶着憨憨的笑意,然後在對上媳婦那雙清冷的眸子時,居然不知所措的揉了揉後腦勺,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彎彎的眼睛裡帶着亮晶晶的光彩,糯糯的喊了聲:“阿羽,爺是來跟你同甘共苦的!”
------題外話------
活動完畢
明天會有時間碼字啦~
明天有肉吃,明天會甜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