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箏雙眼迷離無神,完全沒有了上一秒的竭嘶底裡。
南澤的聲音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咫尺。
“告訴我,十九年前我母親生產那晚,你看見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十九年前……姐姐……”南箏喃喃重複南澤的話,慢慢擰起眉心,似乎記憶遇到了阻礙。
一些畫面電流一樣穿過腦海,刺激得她條件反射躲避當年那晚上所見。
南澤卻不放過,“那天晚上你看見了什麼?”
“那天晚上……血、好多血……姐姐、姐姐……”
“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是鬼!不對,外星人?妖魔?”
南澤挑眉。連外星人都冒出了來,南箏當年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嘴裡竟然也逼出這樣不該是她會說的話來?
“……很奇怪的光,像那些特效電影一樣,狂魔亂舞……還有……啊。”南箏發出短促的低鳴,捂住腦袋。
“還有呢?”
“還有、之後,血,很多血……我看到很多血……姐姐死了……姐姐那個朋友也不見了……”
南箏的話完全沒有條理邏輯,但南澤卻可以肯定南箏當年確實看見一些東西了。
只不過她應該看見的不多,而且因爲害怕,所以信息也很片面。
又或者……她的記憶受影響是混亂的?
南澤不但是奇能者,更是異時空來的外來者,不會覺得南箏嘴裡“外星人、羣魔亂舞”這樣的畫面是天荒夜談。
反而是一瞬間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如果……當年南箏看見的是奇能者,那麼很多事情反而很容易解釋得通了。
對啊,就是這樣才能解釋。
當年的事了無痕跡,讓她查無可查,現在想想,也只有奇能者能做到了。
而且南澤抓住了南箏話裡透露出來的最關鍵的一個信息。
朋友。
“我母親的朋友?你是說,當晚我母親的朋友也在?那個人是誰?你也認識嗎?”
南箏恍恍惚惚的望着南澤,“那人……她,我只是見過,並不熟悉……是姐姐的朋友,那一年她就住在姐姐在南安區的別墅……她們一起養胎的,情同姐妹,姐姐對她很好……
她叫景嵐……啊,還有一個男人……叫、叫什麼……景嵐叫他霆琛,姓什麼不知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養胎、情同姐妹、景嵐……男人……
這幾個信息量太大了。
南澤終於找到調查方向了。
她輕輕對南箏說,“好好睡一覺吧。”
南箏昏昏沉沉合上眼,跌在南澤的臂彎。
南澤把她扶回牀,放好,蓋上被單,轉身走出病房。
外面,已經給沈辰川和南老夫人打了電話報告回來的周媽依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看見南澤出來,連罵都顧不上罵,直接往裡面衝,“太太——”
“走吧。”南澤朝雅雅輕輕一瞥。
雅雅朝房裡看了一眼,得意地吹了個口哨,跟在南澤身後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兩個保鏢只能戒備地看着人離開,無人敢攔。
“澤姐姐,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沒?”
“問到了,回去再說。”
“誒,我剛纔看南箏睡了。你對她用精神力了吧。早知道這麼折騰,你早用不就好了。還用得着和他們囉嗦,費時間。”
南澤解釋,“我和你說過的吧,南箏對我母親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不過她動過要害我母親的心思。
我要是一開始就直接用精神力操控讓他們說話,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知道他們當年的心思。
要是不知道,他們就會以爲自己的醜陋心思沒人知道,他們就能毫無心虛害怕過一輩子。”
她怎麼能允許那對背叛了她母親的夫妻,就這麼安心在一起,相親相愛過一輩子。
不過炸一句話,就讓南箏心虛發狂成那個樣子。日子他們可以過,但他們總要爲當年傷害她母親付出應有的代價。
“嗯嗯嗯,那對無恥的夫妻可沒有資格心安理得過好日子。他們傷害了阿姨,還想霸佔南家的一切,簡直厚顏無恥無下限。
澤姐姐你炸他們一炸,他們晚上可就睡不安寧,肯定會想着你是回來報仇的哈哈哈……”
兩人說着話拐過轉角,突然,斜對面走廊上的一個高檔病房響起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