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霍霆川的神色一滯,眼底飛快地閃過了一抹暗光,“你知道些什麼?”
慕微希笑盈盈地反問:“你猜?”
“……”通過這三言兩語,霍霆川算是明白了。
自己的弱點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眼中。
難怪慕微希敢這麼大方地登門造訪,因爲她有把握。
是夜宸修告訴他的?
這一瞬間,他心底裡閃過憤怒的同時,又隱隱地帶着一絲期盼,他不自覺地壓低聲音:“你真能完成我的心願?”
慕微希自信一笑,湊到霍霆川身邊,低聲跟他說了兩句。
霍霆川死死地咬緊牙關,眸中晦暗不明。
數秒過後,他忽然展顏一笑,走到夜宸修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擺出一副好哥們的架勢,嘖嘖讚歎道:“夜總,您可真是找了個好老婆啊!瞧瞧她送的禮物,實在太和我心意了!我就知道,你那麼有能耐的一個人,是我今生唯一認同的敵手,看上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太差勁呢!”
夜宸修微微頷首,望着慕微希的瞳眸中劃過一抹暖色,“你知道就好。”
圍觀羣衆:“???”
怎麼回事啊!
明明剛纔還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的,怎麼眨眼間就變成了好兄弟了。
這就是像是雖然身處局中,卻由於智商不夠,所以被耍得團團轉。
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也有自作聰明的人很快反應過來,一改之前嘲諷的態度,立刻出言誇讚,“哎喲,這櫻桃一看就很昂貴,應該是從海外用直升機連夜運回來的吧!難怪看起來那麼新鮮!”
有的人在那睜眼說瞎話,“我猜這一顆最少值幾百塊,一盒幾十萬都有可能啊!”
還有人無腦吹捧,“不愧是夏小姐,挑選的禮物都那麼不落俗套,哪裡像那些油畫啊古董的,毫無新意亮點。”
“……”慕微希也沒想到,這羣人變起臉來,簡直比翻書還快。
一場充滿了虛僞和吹捧的生日宴結束後,霍霆川熱情地招待慕微希和夜宸修一起留下來,引得旁人驚詫不已。
之前到底是哪個智障說,霍家跟夏家撕破臉,早就將夏家拉入黑名單了?
瞧瞧這情況,他們分明好得跟一家人似地。
就特麼離譜。
……
霍家後院。
人都散了,霍霆川冷下臉來,警惕地盯着慕微希,“現在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到底想做什麼?”
慕微希眉梢一挑,神情無辜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想跟霍總做個交易而已,可從來沒威脅過你,何必對我這麼防備呢?”
“呵——”霍霆川卻冷笑一聲,“你不僅知道我有個嬌妻,還知道她最愛吃的就是櫻桃,又調查到她身患奇病,現在又說能替她治病,你覺得我憑什麼相信你。”
原來,這位看上去放蕩不羈、性格惡劣的霍總,實際上是一個寵妻狂魔。
早在二十歲那年,他就英年早婚,只可惜他的妻子得了種怪病,一年當中有大半的時間都是昏睡狀態,只能靠着營養液來續命。
長此以往,他妻子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爲了保護她的安全,霍霆川從未對外公開過妻子的身份。
這是一件秘密,也是夜宸修告訴她的。
“別的事情我或許辦不到,可是對付奇難雜症,我卻有絕對的自信。”慕微希眉梢一挑,眉宇間滿是張揚,“難道霍總就沒聽過我神醫的名號嗎?”
關鍵時刻,這種事也是可以拿出來吹噓一下的。
“……”霍霆川的嘴角抽了一下,小聲嘟囔:“唯獨這件事,我還真沒聽過。”
“那你聽過什麼?”慕微希冷眸微眯,意味不明道:“聽說我心術不正、手段卑劣,能力不足,根本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霍霆川瞳孔驟縮了一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你怎麼知道?”
“果然。”慕微希就說嘛,這個霍總看起來還算有點腦子的,怎麼會對她有那麼大偏見,看着她的眼神是嫌棄和厭惡,張口閉口都是她不好。
就算他跟夜宸修有過節,也不至於牽連到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一開始就對自己抱有偏見,是因爲有人給他灌輸了她的壞話。
讓對方誤以爲,她就是那種卑劣不堪的女人。
而這個造謠的人是誰,其實不言而喻。
慕微希“嘖”了一聲,“還好我這人和善又大方,對於這種流言蜚語並不會斤斤計較,霍總不妨帶我去看看令夫人?”
霍霆川猶豫地抿了抿脣。
就在這時,身後沉默的夜宸修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冷漠道:“既然他不相信你,我們走。”
“等等——”霍霆川連忙出聲喚住他們。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只要能夠救妻子,他都願意嘗試。
“你跟我來。”
半個小時後,慕微希走進了一間佈置溫馨的房間內。
牀上躺着個年輕貌美,卻難掩蒼白瘦弱的女子,她的雙目緊閉,呼吸很慢,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嬌弱得惹人憐惜。
慕微希走到牀邊,替她把了把脈,隨即又掀起她的眼皮查看了一番。
半晌後,她望着一旁神情忐忑的霍霆川,沉聲道:“能治,但我要替她扎針,需要十分鐘不能有任何人打擾,之後她便會醒來,你能相信我嗎?”
這次,還不等霍霆川開口,一道身影就急匆匆地趕來:“不行!你說扎針就扎針,要是我閨女被你扎出更嚴重的問題,你拿什麼賠?你的命抵嗎?”
來人衣着華貴,臉上化着濃妝,一臉傲慢又透着精明的樣子,顯然是一位豪門貴婦。
“岳母,她是我請來的神醫,專門替萱萱治病的。”霍霆川沉聲開口。
“就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能耐,我看是來騙錢的吧?”貴婦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瞧瞧這姿色倒是不錯,我看她治病是假,勾引男人才是真的吧?想來也是,我女婿出生那麼高貴,有多少小騷貨想要高攀,可憐我的女兒,自從嫁過來之後,常年昏迷不醒,只有我這個當孃的週日晝夜、不辭辛苦地悉心照料,還等着她康復後跟女婿幸福美滿,沒想到就有不知廉恥的小三來破壞你們的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