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坐在輪椅上面被女人推了進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微希懷中抱着的葉素靈,眼中閃過一絲羞憤之色。
如果不是他被傷到了那裡,他又何須藉助外物,這個女人看見了他最狼狽的一點兒,他不想讓她活着。
殊不知,慕微希這會兒也不太想讓他活着。
外面,門口現在圍了一圈看好戲的人。
慕微希踹了地上的葉管家一腳,冷冷道:“起來,保護好你們家小姐。”
葉管家慌張的爬起來抱着葉素靈,見到她手上的傷痕,越發的懊惱痛心。
而慕微希則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前一步。
其他的幾個保鏢隱約察覺到了不好,連忙擋在亨利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面對慕微希。
現在他們看到了慕微希都還覺得胸痛肚子痛腿痛。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不是慕微希的對手,很快就被慕微希給踹飛了出去。
巨大的打鬥聲,或者說,單方面的毆打聲引起了更多的人的注意。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打起來了?”
“好像是慕小姐在亨利先生的屋子裡找到了自己的朋友,所以……”
在一干人等疑惑的目光之中,慕微希走到了亨利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從輪椅上面給拽了起來,拎小雞崽子似的拎在了半空中。
亨利被勒得直翻白眼,咬牙道:“慕小姐,即便你是那位先生的未婚妻,也不能夠無緣無故的傷人吧?你別忘了,這可是,我的地盤。”
“誰說我要傷害你了?”慕微希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色。
他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慕微希在腦海道:【就是現在,小叮噹,把他的褲子給我扒掉。】
小叮噹:【啊?】
它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已經構思了宿主各種把亨利揍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服軟的場面,可唯獨沒有想到慕微希竟然讓自己做。
小叮噹一瞬間就懵了,扭捏道:【宿主,這不好吧,萬一夜宸修過來了知道是我幫你脫了他褲子,那不得找我的麻煩嗎?】
小叮噹心中簡直想哭,想它堂堂的一個尊貴的大系統,竟然會怕一個凡人。
可是,那個男人真的好可怕啊。
慕微希催促着:【快一點,我幫你頂着。】
小叮噹見它鐵了心的要讓自己扒亨利的褲子,最後只好隱身,硬着頭皮一下子衝了過去,扣住了亨利的皮帶。
亨利的褲子順勢就落在了地上。
慕微希察覺到小鈴鐺的動作之後,立刻將亨利給扔了出去。
在門口扒着門框看戲的人矯健地向着後面退了三四步,溜出了一個圈。
他們低頭一看。
“哇哦——”
亨利先是渾身一痛,又察覺到自己的屁股涼悠悠的看,擡頭一看周圍的一羣人腦袋都是眼睛發亮,羞憤欲死的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他憤怒的咆哮着:“慕微希!”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傷到了要害之處,所以這一聲怒吼像是破了音的尖叫雞,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真像啊。”慕微希站在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亨利先生,我們華國之前有一種人叫做太監,是專門服侍皇帝的走狗,在被送到皇帝身邊的時候,他們都會進行一項巨大的工程,就是淨身……哦,我忘了你不懂華國文化,不過大概就是如同你現在這樣,看來你要成爲21世紀的第一個太監了,亨利公公。”
“噗嗤。”
不知道是誰極爲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笑聲。
損,這實在是太損了。
亨利不是一個傻子,慕微希都這麼解釋了,他當然知道慕微希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越發的羞憤欲死,眼睛血紅:“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扶我,廢物,你們都是一羣廢物!”
那些只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被踹斷了的保鏢才連滾帶爬的跑過來,然後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遮住自己的大老闆的下半身。
但是該看的都被看了,現在和遮住了也並沒有什麼用處,其他人意猶未盡的嘖嘖了兩聲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反正大家都是在第五層住的,再加上這裡又是帝都,他們可並不怕亨利。
亨利只是無能狂怒。
一間屋子裡面。
亨利將一個玻璃瓶子砸在保鏢的面前,充滿了恨意的道:“把船往回開,開去公海,我要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站在邊兒上充當背景板的船長一臉的“你在說什麼”,茫然的半晌,最後才一言難盡的道:“先生,現在已經是早上7:30了,我們已經進入帝都的港口,大家已經準備要下船了,我們無法回去。”
這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亨利又開始謾罵起來。
船長無語的在暗地之中翻了一個白眼。
他覺得亨利不是傷到了下半身,而是傷到了腦子。
7:45。
船靠着港口,而葉素靈也才幽幽轉醒,她扯着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瑟瑟發抖。
慕微希原本正準備拍醒她的那隻手停頓在半空之中,最後收了回去,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素靈,是我。”
葉素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擡頭從被子的縫隙之中怔怔的看着她,眼淚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她撲進了慕微希的懷中,一開始咬着自己的嘴脣抽泣,到後來發出了哽咽的聲音,再到後來變成了嚎啕大哭。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她一邊哭一邊問。
慕微希以爲她說的是葉文,眼神晦澀,低聲道:“放心,他不會好過的。”
葉素靈哭了很久很久,眼見着已經有人來通知她們船已經到碼頭,可以下船了,慕微希這纔將衣服披在了葉素靈的身上:“我們先下船吧。”
葉素靈咬着自己的脣瓣,最後沉重的點了點頭。
港口。
葉素靈隨着慕微希和夜宸修一起上了車,而葉管家就在車外站着:“小姐……”
葉素靈一雙漂亮的眼中就宛如是被打碎了的玻璃,豎起了尖銳的刺:“管家叔叔,我知道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但是我不想回去了,您走吧。”
那裡,再也不是她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