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拍了拍楚長歌的左肩，“這裡？”
楚長歌搖了搖頭。
“那就是這裡了？”
楚長歌沒說話，無垠站起來往門外走。
“你要去哪？”
“斷他的手。”
“...就當給相府一個面子。況且電閃已經摺了他的手腕，我也踢了他幾腳，扯平了。”“扯平？哪有那麼好的事。他生了要搶你回府的念頭，就足以萬死。”
“哎，看來我的話有人不聽了。”
無垠的腳步終於頓住，回過頭，話中竟帶着一絲醋意，“准許他們爲你出頭，就不允許我動手了？”
楚長歌被酸得一個激靈，她身邊的人一個個怎麼都這麼能堵得她啞口無言？
“這個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入金元樓的權貴重臣不能多帶隨侍，這規矩是皇帝定下的。是爲了防止他們藉機互相刺探結黨。”
“呵，愚蠢。”
“是！的確愚蠢！真要結黨營私總有千萬種方法，怎麼都是攔不住的。只不過這金元樓以你名義而開，跳脫了皇權的控制，這個規矩無非是想給你一個警告。可不管最終目的是什麼，這規矩終究是那位定下的，外人不知道，柳相不可能不知。一開始我覺着，柳相大概真的只是想保護這個到處惹是生非的獨子，可現在看來...”
“已經站隊了。”無垠皺了皺眉頭，“柳相一向中立。”
楚長歌搖搖頭，“身在朝堂，中立之身終究是不能長久的。這渾水你不想趟，也有人會逼着你趟。真想置身之外除非你於他們沒有任何一絲利益關係。這一點，柳相明顯不符。光一個身居後位的妹妹，便足以讓他置身其中。”楚長歌站了起來，與無垠的目光對上，“看來咱們的皇后娘娘終於‘下狠手’了。”
南朝如今的這位皇后一向不得寵，獨子夭亡後情況更甚，這麼年來她一直默默無聞，鋒芒早就被後起直追的賢妃和淑妃掩蓋。膝下唯一過繼過來的二皇子司徒羽從前也是個不爭氣的主，好男色之名廣傳天下，一向被世人認爲沒有什麼競爭力。可就是在近兩年，二皇子不僅取了兩房側妃，其中一房側妃在一年前還爲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如今的皇長孫。
皇后的地位水漲船高，後宮裡的那幾位自然是坐不住了，尤其本身就育有一位四皇子的賢妃。恰逢大秦暴亂，四皇子司徒楠請命領兵親征，與楚慕凡夫婦裡應外合，打了漂亮的仗。班師回朝之際得到了皇帝的隆重的接風大賞，直誇他“能力超羣，有乃父之風。”
短短數月，風水便輪流轉了一轉。皇后自然要想法子，這第一個想到的必定是身居丞相的親哥哥，奈何柳丞相爲了避開危險，早就言明不參與這太子之爭。只是不知最後皇后那邊是說了什麼，柳丞相又答應參與進來了？
“看來他們是對你的身份有了懷疑。”楚長歌看着無垠許久，下了這個結論。
無垠表示贊同，“這麼些年來，他們就一直沒放棄。”
“當然不會放棄了，你的容貌與你母妃十分相似，皇帝爲你開了那麼多先例，他們總是怕的，怕萬一哪天他們在那裡辛辛苦苦地爭着，你這個漁翁得了利。”
無垠長嘆一聲，“他們當真是不懂我。這種爭鬥我根本沒有半分興趣。”
楚長歌轉過身，就着凳子準備再坐下來，隨口道，“你看上去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不，我對你便很感興趣。”
楚長歌只覺得這椅子上有烈火灼燒，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