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梓薇咬着後槽牙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開,剛剛她以爲自己的女兒身就要暴露了,沒想到竟然逃過了一劫,嚇了她一大跳。
岑北晟捧着剛剛拍在周梓薇前胸上的手,看着門外纖瘦的背影,突然覺得心底有一絲異樣的情緒,竟然覺得那個周世子的背影很窈窕很美!
發現自己居然有這種想法,他不由一愣,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莫不是因爲自己沒有娶妻,看到個俊俏的書生,賞識他的才華,順便也愛屋及烏地愛了他的身子吧?呸呸呸!他怎麼可能有龍陽之好?
不過,他摸了摸紊亂的心跳,那個周明書似乎長得挺好看……
周梓薇咬牙切齒地回了家,換了身衣服便鑽進了周明書的房中,彙報着今日的行程,畢竟他們現在在外用着同一個身份,有些事情總要讓他知道,若是自己有什麼問題,大哥也可以給自己提點一番。
躺在牀上的周明書聽着她的回報,不住地點頭,磕磕巴巴地吐出幾個字:“好,辛、辛苦。”
周梓薇勾脣一笑,幫他按摩着手臂,“怎麼會辛苦?我覺得爲官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不過以後要是我玩累了,哥哥你可要幫我哦。”
周明書輕輕點了點頭,輕輕地鬆了口氣,“好。”
“既然答應了,就要好好養病,之前的那個大夫我還有用,過幾天我會給你找個新的大夫來的,我先回去準備準備,過兩天我就要去上任了。”
周明書點頭,看着自家妹妹離開。
周梓薇剛出了周明書的院子,就看見管家忠叔繃着臉往這邊跑來,她不由眉頭一皺,將人攔了下來,“忠叔,發生什麼事了?”
忠叔滿臉焦急地將她往前廳帶,一邊解釋着,“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呢,前院,前院有人來提親!”
“提親?”周梓薇一臉的不解,“跟誰提親?”
“哎呀,三兩句說不清,小姐你去了就知道了。”忠叔不再多言,帶着她就往前廳走去。
周家前廳裡,周明書兄妹二人的娘周大夫人正坐在主位上,看着屋子裡擺着的幾個大紅綢布包裹的禮盒,面色冷凝。
下首的一個長着倒三角眼的猥瑣男人,正公然用色眯眯眼神打量着周家大夫人,油膩的大手捏着嘴角的八字鬍,輕佻道:“周家大夫人,我可是誠心求娶,你跟我回家就是當個正頭娘子,還不用守寡,這麼好的事,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性子柔弱的大夫人被氣的不輕,但久居後院的她又不知該怎麼責罵這種厚顏無恥之人,只能捂着胸口氣憤道,“閣下還是把這些東西都帶回去吧!我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你還是歇了那心思吧!”
猥瑣男人放肆地打量着她,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別啊,芸娘,雖然你年紀有些大,比不上青樓裡那些年輕小姑娘,但看着保養得還是不錯的,我就是想做做小三元的爹,想看看有個解元的兒子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難道你守寡,都把那點魚水之歡都守忘了?”
“你、你!你這個流氓!”大夫人氣得渾身發顫,眼裡泛着淚光。
正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閃身擋住了猥瑣男人的視線。
岑北晟辦點事路過周家,沒想到,竟然撞見了周明書的母親被羞辱的一幕!
他惱怒地一揮袖子,怒聲道:“這裡可是教諭的府邸!堂堂解元公,連中四首的舉人,其母居然被人如此侮辱!今日我若是放過你,這忠義侯府可還有一絲尊嚴?”
猥瑣男人顯然也沒料到,這個剛來平城上任的主簿會出現在這裡,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與周家世子交好,忍不住頂了句嘴,“什麼侮辱?我是正經八百地前來求娶,怎麼不給解元公面子了?若是芸娘答應嫁於我,那解元公不就成我兒子了嗎,我怎麼就是侮辱他周家了?”
岑北晟也被來人的厚顏無恥給氣到了,當下招來門口的衙役,“來人!給我綁了送官!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平城主簿,有沒有本事治他個不敬之罪!”
猥瑣男人頓時害怕了,大聲地告饒,可岑北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揮了揮手讓衙役將人拖走。
周梓薇從後門趕來時,正巧看見岑北晟讓人將那個傳言要跟母親提親的猥瑣男人拖走,她冷冷地看着那男人跟殺豬一樣的大喊大叫,默默地給這個流氓記了一筆。
她轉過身,扶着滿臉淚痕的母親往後門走,輕聲安慰着,“娘,別理這些個地痞流氓,你先回去休息,我先招呼了客人就回去看你。”
大夫人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只是點了點頭,任由婢女扶着往後院走去。
周梓薇輕輕鬆了口氣,擡步走到岑北晟的面前,本想行官禮的收悄悄收了起來,不由地有些懊惱,剛剛覺得裹胸太悶,居然把男裝給換下來了。
“你好……”美字還沒說出來,岑北晟突然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剛剛的唐突,“令、令兄可在?我、我有一言不懂,他之前跟我說的爲往聖繼絕學有幾層意思,我想要與他探討一番。”
周梓薇懷疑地打量着他微微泛紅的淸俊面容,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似的,有些懷疑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連宛平郡主的賬都不買的大,三元,怎麼這會兒笨嘴拙舌起來了?
她盈盈施了一禮,淡笑道:“多謝主簿大人剛剛替我母親抱不平,哥哥此時應是在沐浴,主簿之言小女自會轉告於他,明日一定上門前去討教。”
岑北晟撓了撓頭,訥訥地答應着,在周梓薇不解的目光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周家,臨到門口,不由地低喃出聲,“這兄妹倆長得好像,兄長俊秀,妹妹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