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屬下看來,這件事情不能着急,讓那些災民在外面等候,我們調查清楚了之後,再做抉擇,其次就是我們現在應該儘快派人調查清楚雪災情況如何,然後派人前往處理。”
周梓薇聽着黃商行這話,心中有些擔心,若是在這樣等待下去,事情只會越加嚴重起來,心急如焚,便也顧不得了,只希望郡主切莫聽從了黃商行的建議。
“郡主,屬下認爲黃縣尉的建議有些地方稍有不妥。”周梓薇站了出來,低頭說着,岑北晟看着周梓薇那皺成一團的眉毛,就知道,周梓薇有些心急了,定然是當心那些百姓都性命。
“哦,周明書,你說說看,哪裡不妥。”郡主輕輕挑了挑眉毛,嘴角也不覺上揚了幾分,饒有興趣的看着周梓薇。
“郡主,依屬下看,現在若是不放那些災民進城,現在天氣惡劣,大雪一直都沒有停留過,那麼他們定然熬不過今天晚上,這樣城門下面的那些災民全部都會葬身於此。”
“再者,黃縣尉認爲應該先派人去查看災害情況,再調遣人員去處理,這一來二去,時間浪費了不少,現在災情在前,時間就是生命,抓緊了一刻鐘,或許就救下了很多人。”
“喲,周教諭倒是說的輕巧,倘若放了那些災民進來,假如他們身上帶有什麼疾病的話,傳染給了整個宛平縣的百姓,到時候死的可就是更多人了,那時候,周教諭又該怎麼說呢?”
黃商行見周明書針對自己,心中更加憤怒,那日你妹妹羞辱我,今日你又在此反駁我,你們周家人何其討人厭。
周梓薇被黃商行這話說着找不到回的,確實黃商行說得沒錯,這其中自然是存在着這種情況,可是讓周梓薇放任着這麼多人就這樣在城門外面活活凍死,餓死,周梓薇覺得太不人道了。
黃商行見周梓薇沒有回話,更加得意起來,“看吧,周教諭也找不到說的,看來周教諭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可行了。”
郡主依舊還是不說話,站在原地等着幾個人相互掐,周梓薇不認識的那兩個男子一個贊同黃商行的意見,另一個人似乎有些偏向周梓薇的這邊,於是他們兩個又爭執了一番,郡主還是坐在高位看戲。
宛平縣郊區,趙玉兒兩人起牀吃了早飯之後,見外面的雪稍微小了一些便準備離開了,也不好一直在人家耽誤着,於是趙玉兒給兩位老人留下來一大筆銀子之後,便冒着風雪離開了。
雖然今日在下雪,但是溫度卻不及昨晚冷,所以趙玉兒和小荼倒還是走了一段路。
“小姐,我們現在到底去哪裡啊?爲什麼不回宛平縣啊。”
小荼說話之間,一些雪鑽進了她的喉嚨,小荼咳嗽了幾聲,趙玉兒急忙給小荼輕輕拍打,幫助小荼緩和一下。
“我們若是現在回去,就只能他們抓回去,那樣的話,我們還不如去大興縣,或許我們能夠走到呢?”趙玉兒不認命,她不希望就這樣放棄,否則她害怕她一定會後悔的。
“可是,小姐,我們若是現在執意去大興縣,說不得根本走不到,也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距離,再加上雪這麼大,根本辨別不了方向啊,很有可能會迷失方向的,極有可能會凍死在這荒野之中。”
小荼說着又咳嗽了幾聲,她昨天半夜看見小姐瑟瑟發抖,於是便將整個羊裘都給小姐蓋了,自己就蓋了薄薄的棉被,今早上起來,她就覺得自己喉嚨吃痛,腿腳發酸,腦子巨沉,她現在實在不想趕路了,她又害怕小姐在繼續趕路下去,也會凍死在這路上的。
小荼劇烈咳嗽起來,趙玉兒急忙扶住小荼,輕輕一摸小荼的額頭,滾燙不已。
“小荼,你額頭怎麼這麼燙了,這怎麼辦?那我們回去,回宛平縣,我去給你找大夫,沒事的。”
趙玉兒開始慌張起來,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現在這麼無助過,猶如珍珠一般的眼裡滾落下來,她曾經就看見一個人因爲發熱而死去的人,她害怕,害怕小荼也會這樣。小荼是她最親近之人,也還最懂她的人,若是沒了,她該怎麼辦,她怎麼走的下去。
“小姐,別怕,別怕,小荼賤命一條,小姐別哭,我們回去吧,小荼擔心小姐,抓回去至少小姐是安全的,那樣就好了。”小荼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混亂,模糊了,嘴巴里說着胡話。
趙玉兒拉着小荼的手,生氣地說,“小荼,不可以亂說,你纔不是賤命,你可是我趙安玉罩着的人,你可寶貴了,絕對不可以亂說,我們還要一起回去呢。”
趙吃力地將小荼那軟綿綿的身子拖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雙手緊緊抓着小荼的兩隻手臂,一步一步地往前面拖着,速度很慢很慢。
雪不知不覺下得越加猛烈起來了,之前來時兩個人的腳印早已經被雪掩埋了,趙玉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現在別無他法,趙玉兒只能怪憑藉着自己的直覺走了。
鵝毛一般大小的雪匆匆忙忙,急促落下,彷彿是着急去看望自己許久未見的親人一般,一時間,趙玉兒才走過的腳印不一會又被雪給掩蓋了。
郡主府,知縣大人見衆人都已經表態,而岑北晟還遲遲不肯表態,時間不等人,知縣大人只好先發話了。
“郡主,微臣倒是有一個拙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郡主很是無奈,但是依舊還是端着架子笑着說道,“什麼當講不當講,這都是自己人,切勿,知縣大人儘管直說便是。”
“事情,微臣就現一下子拙見吧,微臣認爲黃縣尉和周教諭說的都各有道理,只是依微臣看來,我們確實不能夠將整個宛平縣的百姓生命置於危險之中,但是我們可以給城門處的那些災民一些食物,衣物,幫助他們度過寒冷的冬天,待檢查下來,我們在做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