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桌,是圓圓的形狀,一共有四個小石凳,杜雨青和凌躍黃面對面的坐着,杜御熙這一下,就坐在了他們之間,胳膊幾乎碰到了杜雨青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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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卿,你不出去玩了嗎?”杜雨青見杜御熙坐在身邊,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杜御熙的臉‘色’沉了下來,但是在面具上,卻看不出多大的表情變化。
她就這麼希望自己離開嗎?果然是和這個酸秀才聊的忘了形!
“不出去了。”杜御熙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聽不出一點醋意,“我見你們聊的這麼開心,所以也想來樂呵樂呵。”
“我們在對詩猜謎,你喜歡玩這種遊戲嗎?”杜雨青興致很高,因爲這時候完全能忘記杜御熙,連同那個見鬼的夢,也都拋到了腦後。
“對詩猜謎啊……略懂一點。”杜御熙看了眼凌躍黃,說道。
這個秀才今年看來是別想中皇榜了,居然敢引‘誘’他的‘女’人。
杜御熙管他是什麼原因,反正只要在杜雨青身邊出現,他就會很不爽。
天子發怒,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那太好了,三個人玩更有趣。”杜雨青笑眯眯的說道。
“三個人玩更有趣?”杜御熙突然沉沉的反問一句。
“荀卿,你今天好奇怪啊,是不是昨天晚上被爺爺踢了被子,‘弄’感冒了?”杜雨青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杜御熙,覺得剛纔他低沉下去的聲音,像是得了重感冒。
“我沒事。”杜御熙勉強笑了笑,說道。
面具雖然‘精’細到每一根毫‘毛’都栩栩如生,但是有一個小小的缺點,就是太複雜的表情無法表現出來,只有笑容和不笑兩種神情。
所以,杜雨青纔會覺得他很木訥。
“那就開始吧,輸了的人,要做俯臥撐哦。”杜雨青見荀卿又如平時那樣溫和的笑了,放下心來,說道。
這種懲罰方式,凌躍黃第一次見過
。
“小黃,你先起個頭。”杜雨青託着腮,衝着對面的文弱書生說道。
“那就獻醜了。”凌躍黃也覺得身邊的人有些奇怪,他總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場,從這個叫“尋青”的人身上散發出來,非常的讓人壓抑。
而杜雨青之所以感覺不到這麼強烈的巨大氣場,是因爲她以前經常和杜御熙在一起,連龍樓裡的磁場都能承受的住,別說現在杜御熙收斂着自身的氣息,就算是他沒有收斂,杜雨青習慣了那麼巨大的氣場,也未必能突然感覺出來。
“妖嬈青山銜殘月。”凌躍黃定了定神,說道。
“五彩丹鳳啼碧桐。”杜雨青第一個就想到了鳳凰在靈樹上,當即對道。
然後兩個人看着一邊表情木訥忠厚的富二代,等着他對下一句,
“騰雲金龍吞星河。”杜御熙不明白爲什麼杜雨青會喜歡這種無聊的遊戲,他隨便吐出五個字來,然後又沉默下來,心裡翻滾着醋意。
凌躍黃有些坐不住了,雖然只是五個普通的字而已,但是很明顯,這個人的氣場確實不同,根本不像一個滿是銅臭味的商人。
而且他和對面的娃娃臉少年一張口,非鳳即龍,尋常人很少會用到這兩個字。
一般說鳥兒,都是“燕”“雁”“子規”等……反正,這兩個人的身份,似乎並不尋常。
凌躍黃雖然是個書呆子,也有着玲瓏心思,他當即說道:“在下輸了。”
“你沒輸呀。”杜雨青見他起身走到一邊,也不介意什麼斯文,做起了俯臥撐,立刻說道。
“在下氣勢上輸了。”凌躍黃倒頗有魏晉名士的氣度,和那些迂腐的書呆子不同,俯臥撐做的瀟灑中,還透着儒雅。
杜御熙這纔多看了他兩眼,這個秀才看來並不呆笨嘛
。
杜御熙剛在心裡誇了酸秀才一句,卻見他起身後,坐在了杜雨青身邊,心中當即又大怒起來。
凌躍黃哪裡知道杜雨青是個‘女’人,他只覺得離杜御熙太近,感覺出不動氣,所以做完俯臥撐,順便坐在杜雨青身邊,遠離杜御熙一分是一分。
“瞧你,果然書生啊。”杜雨青見他十個俯臥撐就撐的額上冒汗,忍不住笑道,然後從腰帶裡‘抽’出彆着的小手帕,要遞給凌躍黃擦擦汗。
她並不知道凌躍黃是被杜御熙散發的氣場,壓抑的額上冒汗。
凌躍黃還是坐在杜雨青的身邊舒服點,也許是她和那個荀卿的氣場完全相反,荀卿太讓人心生恐懼和壓抑,而她則是笑語盈盈,坐在身邊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凌躍黃伸手要接她拿出的手帕,卻在半空中,被一隻手硬生生的扯過去。
杜御熙拽過手帕,擦了擦脖子,佯裝很熱的說道:“明明入秋了,可今天怎麼這麼熱。”
可惜帶着面具,否則他就能將汗珠‘逼’出來,裝的更像一點。
杜雨青的手還舉在空中,有些尷尬的看着左邊的男人,他正拿着自己的手帕擦着脖子,甚至還往衣襟下擦……
感覺……怪怪的。
一直溫厚柔和的荀少爺,居然當着客人的面,很無禮將手帕從脖子往‘胸’前擦去。
杜御熙擦完,纔將手帕往外遞了一點點,問道:“小黃要不要擦擦汗?”
凌躍黃被他那麼一看,簡直要汗如雨下,他立刻搖頭:“不……不用了……我有……”
說着,凌躍黃趕緊從衣袖裡掏出方巾,擦了擦額頭。
杜御熙看見他用自己的手帕,終於又浮上一絲憨厚溫柔的微笑,將杜雨青的手帕徑直放進了自己的衣兜,沒事人一樣的開口:“對詩沒什麼趣味,不如來猜謎吧。”
“好啊,你先出題
。”杜雨青看着自己的手帕被他收到衣兜裡,汗津津的說道。
這個男人,不會真的有什麼怪癖吧?戀物癖?
“上不上,下不下,人有他大,天沒有他大。”杜御熙略一沉思,說道。
杜雨青突然笑了起來,歪着頭,眼神有些調皮的看着杜御熙,用謎語回了過去:“你這個字就是不在上面,且在下面,正在兩頭,卡在中間。”
凌躍黃突然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這小少年的思維太敏捷,他剛剛猜出來這個字,小少年立刻用謎語回了過去。
難怪,如此年輕就成繡樓裡說一不二的人,太機靈聰慧。
凌躍黃決定自己還是不要‘插’嘴,一直在一邊做俯臥撐好了……
“小黃,你幹嘛去?”杜雨青拽住凌躍黃的衣袖,笑眯眯的說道,“你還沒說話呢?”
“那個……剛纔的謎底,是一。”凌躍黃髮現對面的男人眼神驀然變得十分凌厲,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那視線戳出‘洞’來,當即乾巴巴的說道。
杜御熙咬着牙,看着杜雨青拽着凌躍黃寬大衣袖的手,恨不得把對面的文弱書生給凌遲了。
“耶,都答對了……”杜雨青歡樂的笑了起來,“小黃你要去哪裡?”
“我……想如廁。”凌躍黃真的快喘不過氣來,他總覺得對面男人的眼神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如此銳利可怕的眼睛。
說完,凌躍黃從清秀討喜的少年手中拽出衣袖,立刻先走開喘喘氣。
杜雨青聳聳肩,看見凌躍黃離開之後,轉過頭,正對上杜御熙充滿了佔有‘欲’的眼神。
小丫頭在初秋溫暖的陽光下,打了個冷噤。
這個病怏怏的金主,一直都是木訥溫厚的,怎麼剛纔的眼神那麼邪惡可怕?
“你……”杜雨青探究的看着他的雙眼,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字來
。
“我覺得這茶的味,沒昨天的香了。”杜御熙掩住剛纔不慎‘露’出的狂熱眼神,垂眸看着石桌上的清茶,說道。
“你……那個……”杜雨青還在死死的盯着他,突然問道,“荀卿,你爲什麼到現在還未婚嫁啊?”
剛纔荀卿的眼神,跟火球一樣,雖然轉瞬即逝,但是杜雨青還是感覺這個病少爺有點……怪癖。
杜御熙聽她這麼一問,心臟突然沉了下去,這個‘女’娃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對一個只見過幾天的男人,問這種意圖不明的問題,讓杜御熙很不舒服。
“因爲……忙於生意,東奔西走,一直沒能安定下來。”杜御熙雖然心裡萬分不爽,但還是隨便編造說道。
杜雨青對這個解釋不太滿意,天朝的男‘女’大部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尤其是這種富二代,更是應該妻妾成羣,先‘弄’幾個老婆生孩子再說,哪有什麼忙於生意的藉口。
“荀卿,我給你介紹一個美‘女’吧,她是胭脂鋪的二當家,名叫彩微,正好也是南方人,又漂亮能幹,十八歲還沒婚嫁,無意間流落在王城,跟你正好是絕配……”
“不用。”杜御熙直接打斷她的話,皺起了眉,這‘女’娃怎麼突然想當媒婆?
“你不喜歡‘女’人?!”杜雨青立刻追問。
“不是……”杜御熙有些無力起來,發現如今的小王后,思維跳躍的又開始讓自己抓不住。
“哦?”杜雨青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研究着杜御熙的表情。
這個病弱的公子爺,臉‘色’蠟黃,臉上的表情很少,除了笑,就是不笑,只有那雙沒什麼神采的眼睛,偶爾會閃過烈焰般的光芒。
“聽說明天千佛山的秋菊會很美,你帶我去看看吧。”杜御熙避開她研究着的視線,舉起茶杯輕輕的抿了口,說道。
“千佛山……沒問題。”杜雨青想了想,很痛快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