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 比試

易輕陌看她拒絕也不覺得意外, 只道:“今晚子時我會帶人去皇宮,僞裝成魔修宮的人將皇上他們帶走。我希望到時候你可以幫我,但如果你不來, 我亦不會懷恨。”

“爲何將你們的計劃全盤托出, 你不怕我告密嗎?”就花陰問曰。

易輕陌搖頭。“我從來認爲有些人之間有天然的信任, 比如我和你。”說完信步出瞭望春閣。

就花陰來到窗邊望着樓外, 輕紗飄蕩起來影影綽綽, 將他離去的背影襯托得如夢如幻。她從懷中取出貼身帶的宮樣刺繡梅花荷包,裡面細心收着一張紙箋。她不由一笑,易輕陌啊易輕陌, 你雖然嘴硬得很,卻沒想到是個心腸極好的。那日通宵對弈, 清晨我問你寫些什麼, 你只管說些葷話氣我, 卻原來是爲我着想。——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女人,不是那個被迫殺人放火的女魔頭, 而是個小女人。這麼簡單的幸福卻讓她有此生無憾的感覺。細心地將小箋重新疊好放回荷包,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當就花陰出現在易輕陌面前時,他並不吃驚。就像他所說的,有些人之間有天然的信任,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我們走吧!魔修宮和青龍幫的事我知道的比較多, 你和帶着的這些人蒙好面巾, 跟在我後面。”就花陰簡短地指揮着。

易輕陌點頭。

宮門前, 就花陰對守衛道:“請御林軍統領許文略, 將這個交給他。”就花陰交給守軍一枚令牌。

“姑娘, 深夜到此所爲何事?”不多會許文略快步而出,雙手捧還令牌。

“太師有令, 兩軍交戰正酣,爲免叛賊襲擊皇宮,請皇上和太后移駕到安全的地方。”就花陰冷冷道。

“太師可有手書?”許文略問曰。

“無。”

“姑娘,這麼大的事沒有太師的手書,請恕文略不能從命。”許文略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青龍令你剛剛已經見過了,難道還有什麼不妥嗎?”就花陰面不改色道。

“請姑娘體諒我們的難處。”許文略行禮道。他知道青龍令乃是郭通親授給青龍幫各大主事的令牌。

“如果我不能體諒嗎?”就花陰說罷揮動手上長鞭,只見一條赤龍騰空,劃過一個雄美的弧度,徑直攻向方文略,可嘆速度之快對方寶刀還未出鞘便被長鞭緊緊纏住喉嚨。就花陰手下稍稍用力,方文略便感覺陣陣窒息,憋得面容青紫,眼見性命便無。

“姑娘饒命!在下……聽候姑娘差遣就是。”方文略知道她乃郭太師手下第一女殺手,其手段狠毒非一般人可比,如果她要了自己的性命,那他一點也不奇怪。

就花陰冷笑一聲收回長鞭,緊跟在他身側,道:“前面帶路。”

易輕陌見了李諳和王太后等人,請李諳騎馬,其他人上轎,快速出皇宮而去。

“你們快快離開吧,我還要回皇宮一趟。”就花陰勒馬說道。

“又回去做甚?”易輕陌鄭重道謝。

“我爲你做下此事必定惹下滔天禍端,不回去斬草除根我大禍將至。”就花陰勒馬而回。

易輕陌冷笑,魔女就是魔女,其心思縝密、手段狠辣可窺一斑。見就花陰走遠,易輕陌吩咐手下將李諳和王太后等人請到恆通銀號,又吩咐張慈道:“明日郭通發現皇上被送出了宮,必定舉城盤查。”

“公子放心,我調集所有力量來恆通銀號,必定保護皇上太后周全。”張慈道。

“錯。不但不能調集其他勢力,就連現在這些人也要遣散。人越多越容易暴露。你只記得將皇上太后等人藏在銀號後的密室,只消一日,柱國公便會攻破城防,此一擊定然成功。記得,只一日便好。”易輕陌吩咐好張慈,看李諳等人被安排妥當,絲毫不停留也策馬向皇宮的方向而去,既然就花陰之前幫了他,他便不能置她於不管。

行了不遠便見前方路上燈火通明,成百上千的軍士手持火把迎面而來。易輕陌見躲閃不過,正與他們撞了當面,易輕陌還未想好脫身之策已被他們圍了個結實。

“什麼人?”有人衝易輕陌大喊。“姑娘,前面的人好像是易莊之子……”

軍士在道路兩旁列開,一輛馬車緩緩從中間馳出,一個蒙面女子從車廂裡打簾而出。雖然離得極遠,火把又閃爍不定,但易輕陌還是一眼認出以此蒙面女子的身姿,不是別人正是郭如煙!她依然喜歡素色物,那飄颻而舉的衣袂,隨意揮灑的水袖曾經讓他如此沉醉,幾度真情,幾番淪陷。

“擒了。”郭如煙如是說,轉身又回到車廂裡。

易輕陌收回心神,沒有心痛,冷眼看那些軍士在聽到號令後紛紛向自己攻來。他取出芙蓉針,揚指間已有銀針發出,離他最近的一排軍士聞聲而倒。易輕陌見時機難得,策馬衝出包圍,經過那馬車時還是不忘微微側目,眼中的恨意隔着層層紗簾傳到車廂裡。回過頭來,卻見一條絆馬索赫然出現在路的中間,易輕陌躲閃不及只感覺轟然一聲,連人帶馬重重摔到地上,未等自己掙扎起身,鋒利無比的長刀已經架滿脖子。

易輕陌被蒙了雙眼架上一輛車,直行了有兩柱香的時間方止。易輕陌暗暗冷笑,這院中傳來的陣陣百草香乃是太師府的味道,郭通除了癡心政治,還有個愛好便是求仙問道,家裡多的是醫人藥匠爲他炮製“神藥”,弄得這個太師府烏煙瘴氣。所以這個氣味雖然從太師府深處悠悠而來,但以易輕陌對味道的敏感程度,能分辨出來也是毫不費力。

正想着,易輕陌猛然被人扯去面巾,不出所料,郭通那坨肥碩的身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果然是易輕陌!你老子敢夥同王治攻擊我的長安城,我就先讓他的兒子當炮灰!”郭通氣急敗壞地說道。

聽他這樣說易輕陌反而覺得輕鬆,能讓郭通這般老謀深算的人方寸大亂,大放厥詞,那麼事態一定是嚴重,看來爹爹他們已經佔了上風了。

“把他弄到我太師府做甚?!”郭通怒問郭如煙,“將他壓上馬車,隨我去城樓!”

易輕陌一聽之下便是一喜。

“太師,”突然有人道,“皇上剛剛被人用計偷出宮,就發現了易輕陌的蹤影,難保他與此事有關。”

郭通突然停下來思索一番,點頭曰:“有理。龍池,那你就留下來審問他吧。”說完上了馬車向城門疾馳而去。

易輕陌這纔開始細細觀察這個被叫做“龍池”的人。這個名字熟,他在哪裡聽過,——就是那日在宮中品嚐文鸞的抹茶之時聽他親口講起。龍池此人裝束黑衣金帶,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讓人感覺說不出的神秘詭異。此人手持長劍,但是易輕陌記得清楚,文鸞說他是以一手絕命龍魂鏢成名。視線不由下移落到他腰間,那裡果然纏着一條鏢帶。

易輕陌沒想到龍池將他帶入一間練武房。

“久仰。”龍池說道。卻將長劍架到易輕陌脖子上。細細地看他,眼神裡不見喜怒,彷彿正在看的是一件物品一般。

“聽說你失去了武功?”龍池道。

“聽說你練得一手芙蓉針甚是厲害。”龍池又道。

易輕陌只是不語。

“我們比試一番如何?”龍池長劍起,割開了易輕陌身上的繩索。

“如何比?”易輕陌斂眉問曰。

“你用針,我用鏢,五隻爲限,射中靶心最多的爲勝。”龍池指着正前方數丈之外的一個靶子說道。

“很公平。”易輕陌冷冷道。

“不過,凡事比試都有賭注……”龍池陽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想賭注什麼?”

“我贏,你說出皇上的下落;你贏,我給你我的命。”

易輕陌冷笑一聲:“好。這樣幹賭有什麼意思,不如都將眼睛蒙了來得痛快。”

“好!”龍池眼中笑意更勝。

兩人都將眼睛蒙上,龍池搶先發出三鏢,鏢鏢皆中靶心。易輕陌也不示弱,三根芙蓉針也是正中靶上紅心。

龍池另外兩隻鏢同時發出,易輕陌亦然,兩個芙蓉針緊隨龍魂鏢而至,精準地擊中空中的飛鏢,針偏鏢斜,雙雙落地,龍池一手扯下蒙在眼上的白巾,由衷地喊了一聲“好”。

“並未贏你。”易輕陌對他那一聲喝彩不以爲然。

“你學習暗器時日尚淺,能有如此造詣已屬上天恩寵。看來我們如此比試並不能分出勝負,不如再玩點難得。”龍池道,眼神突然閃過一絲陰戾。

不消一刻,兩人已分別站在了碩大的練武房的兩端,距離數丈之遠,又各自將方纔的白巾蒙在眼上。一隻絕命鏢,一根芙蓉針,一鏢一針定生死,兩人似乎都對這種新玩法相當滿意!

四周異常靜謐,兩人都在等待對方先出手,然後後發制人。通過剛纔的比試,龍池對自己能贏有十分的把握。他看得出,易輕陌的芙蓉蕊雖然精準,但他畢竟失了內功,練習暗器的時日又短,所以發出的針只能入靶三分,力道與他相比還差很多。

易輕陌亦知道自己的缺陷,但他不認爲自己一定輸。龍池只知道他大禍之後失了武功,卻不知他也因禍得福有了一雙看透萬物的眼睛。他連人之內臟都能穿透,何況是區區幾層白巾?所以矇眼對他來說只是擺設,毫無意義。

龍池終於忍不住出手,易輕陌同時出針。此一招,如果不想同歸於盡,便要以自己的針打落他的鏢。這樣的高手比試,除了鬥勇並無別的出路,他不能躲,否則便輸了氣,更不能逃。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硬碰硬。易輕陌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用芙蓉針擊中這隻鏢。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龍池絕命龍魂鏢的威力,這一次,芙蓉蕊沒有打落龍魂鏢,反而被鏢巨大的力量衝擊地改變了方向,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而龍魂鏢卻絲毫沒有受到阻撓,正以龍池強大的內力爲引,毫無偏差地飛向他的心臟!

易輕陌心中暗叫不好,此鏢躲無可躲,中則傷命!

42.四十二 稚女44.四十四 魔女7.○○七 飛天神狐51.五十一 懸崖50.五十○ 比試43.四十三 一語成讖1.○○一 桃花眼43.四十三 一語成讖8.○○八 軍令狀51.五十一 懸崖49.四十九 偷天換日8.○○八 軍令狀56.五十六 復發15.○十五 綰雲43.四十三 一語成讖15.○十五 綰雲40.四十○ 歸去來兮40.四十○ 歸去來兮54.五十四 春情6.○○六 文童35.三十五 山雨欲來32.三十二 慶元殿試50.五十○ 比試37.三十七 夜會18.○十八 後宮繚亂56.五十六 復發58.五十八 背叛53.五十三 耳光6.○○六 文童11.○十一 聚翠樓55.五十五 極樂20.二十○ 邂逅35.三十五 山雨欲來29.二十九 鬼醫樂檀14.○十四 宴無好宴11.○十一 聚翠樓6.○○六 文童30.三十○ 殘荷26.二十六 諳王府49.四十九 偷天換日41.四十一 芙蓉蕊31.三十一 龍池35.三十五 山雨欲來17.○十七 還京27.二十七 無涯谷14.○十四 宴無好宴10.○十○ 梅花三弄20.二十○ 邂逅44.四十四 魔女28.二十八 紅鸞之喜3.○○三 苦肉計6.○○六 文童39.三十九 沁逝53.五十三 耳光46.四十六 催眠25.二十五 息肌丸18.○十八 後宮繚亂16.○十六 文鸞14.○十四 宴無好宴9.○○九 聆音6.○○六 文童46.四十六 催眠17.○十七 還京28.二十八 紅鸞之喜58.五十八 背叛44.四十四 魔女5.○○五 心機算1.○○一 桃花眼26.二十六 諳王府56.五十六 復發31.三十一 龍池7.○○七 飛天神狐17.○十七 還京26.二十六 諳王府18.○十八 後宮繚亂32.三十二 慶元殿試16.○十六 文鸞17.○十七 還京14.○十四 宴無好宴29.二十九 鬼醫樂檀39.三十九 沁逝16.○十六 文鸞27.二十七 無涯谷35.三十五 山雨欲來49.四十九 偷天換日30.三十○ 殘荷50.五十○ 比試10.○十○ 梅花三弄56.五十六 復發48.四十八 真相49.四十九 偷天換日39.三十九 沁逝38.三十八 交換45.四十五 就花陰41.四十一 芙蓉蕊30.三十○ 殘荷8.○○八 軍令狀25.二十五 息肌丸48.四十八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