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陪嫁也送了來,這回來的不是管事嬤嬤,而是安國候的長孫姬柯冉。
幾十個箱子如水般送入顧家,言子馨早就已經麻木了。
既是親家,顧玄奕便帶着言子馨一併招待這位未來的安國候。
姬柯冉的父親,也是安國候的長子五年前病逝。
按理說,安國候也就得由這位長孫來繼承。只是幾年來,安國候不發一言,反倒安國候的二子隱隱在侯府裡能說得上話來。
安國候繼承人到底是誰,如今也有些撲朔迷離。
不管如何,姬柯冉也是怠慢不得的人物。
見着顧玄奕,姬柯冉笑道:“早就聽說顧家人面若潘安,果真如此。”
“外人謬讚了,實在不敢當。”顧玄奕不喜歡別人拿他的臉來做文章,引着姬柯冉落座:“沒想到會勞煩大人親自前來……”
“姑姑是老來女,年紀與兩位兄長相差極大,倒是跟我年紀相仿,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姑姑這次再嫁,當晚輩的自然不能不親自來顧家。”姬柯冉俊美的面龐沒有被風霜留下的痕跡,與顧玄奕坐在一起毫不遜色。
言子馨偷偷看了這位安國候的長孫一眼,只覺得跟自家夫君不相伯仲。
據聞姬柯冉的妻子也在幾年前病去了,一直沒見續絃,顯然是夫妻情深。
如今膝下空虛,亡妻又沒留下一兒半女,身邊更是連一個侍妾都沒有。
如此俊美又深情的男子,又出身在侯府,實在是難得一見。
顧雲嘵不能見外男,躲在庫房這邊幫着整理這些陪嫁。
幾個小丫鬟對她不甚害怕,躲在旁邊嘀嘀咕咕道:“姬老爺相貌堂堂,跟大少爺站在一起,實在賞心悅目。”
“誰說不是呢,妻子去世幾年,一直沒續絃。如此深情,怎能叫人不動容?”
聞言,顧雲嘵不由好笑。
這些丫鬟年紀不大,倒是一個比一個恨嫁了,把一個外男掛在嘴邊,這算什麼?
柳絮聽不下去了,把丫鬟們都趕走,鼓着臉不高興地道:“居然在一旁躲懶,還對客人指指點點的,要是被安國候府上的人聽見了,豈不是叫人笑話?”
顧雲嘵搖頭:“你年紀小小的,怎麼說話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這裡沒外人,你就放心好了。”
聽罷,柳絮不由跺跺腳道:“姑娘是好心,卻不能總姑息這些小蹄子。”
“是,都聽你的。”顧雲嘵忍着笑,只覺得逗弄這個大丫鬟實在有趣得緊。
柳絮漲紅着臉,喃喃道:“姑娘拿主意就是了,怎能說是聽奴婢的?”
她見四下無人,小聲開口:“其實丫鬟們說得也對,像安國候那樣的人家,姬老爺沒膝下無子還不急着續絃,的確少見。”
顧雲嘵搖頭:“我倒不這麼認爲,哪有貓兒不偷腥的,指不定那位老爺是身上哪裡落下了毛病……”
柳絮嚇了一大跳,連忙捂住她的嘴,臉色都白了:“姑娘可不能胡說,要是被人聽見了,安國候指不定要上門來算賬!”
顧雲嘵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只是實話實說,怎麼這丫鬟嚇得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