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你這麼想我,我很感動
“是。”自有人將托盤送到永王跟前,永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咔嚓,咔擦。”其餘人就沒那麼好命了,叫劊子手砍瓜切菜一樣,一個個削掉了腦袋。
洛天音並不覺得那些人可憐,當初她們都個懷着目的進了永王府。雖然各個都沒有得到過永王的寵幸。
Wшw•тt kǎn•¢O
但在永王府居住過那麼長的日子,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些人爲了爭寵所做的事有多下做,只怕沒有人手裡是乾淨的。
如今,不過是現世報罷了。
她卻還是有些微微的不安,師父依舊沒有出現。
她和長孫元軼一番佈局,不過就是爲了將獨孤文信暗中安排的人手分散開來,削弱法場的守衛力量。
如果自己那怪異的師父真的不長腦子的來劫法場,她也好替她將危險降到最低。
可是,師父沒有出現。興善寺精舍中沒有她的影子,永王府也沒有她的影子。
她去了哪裡?
眼看着永王七竅之中緩緩滲出黑色的血,人已經慢慢軟倒,師父依然沒有出現。
“阿奴,走吧。亂葬崗應該準備好了。”
洛天音點點頭,卻冷不防監斬臺上的獨孤文信溫柔的眼波突然一眨不眨將她籠罩。
那溫潤如暖陽,和煦如春風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叫人心醉。
她的心卻是咯噔一下,只因爲,她清楚的看到,獨孤文信修長指尖正捏着條藍色絲帕,慢悠悠擦拭着自己的手。
那絲帕她實在太熟悉,那是師父用來扎頭髮的。
她雙眸一緊:“長孫元軼,你先帶着人過去,我還有些事要去辦。”
長孫元軼卻將她手腕一把攥住:“你要去做什麼?你答應過我不再跟我分開。”
洛天音心中輕嘆,這丫的太敏感,根本騙不了:“我要去救師父。”
“我也去。”
“你得去救永王。”
長孫元軼鳳眸中閃過一絲掙扎,卻還是放開了手:“好,你去。但你得給我保證,我放了個好好的人出去,你得全須全尾的還給我。”
他眸光中帶着淡淡的戾氣,洛天音卻瞧得心中溫情流淌。
“好,我答應你。你也小心。”
洛天音不再多做停留,追着獨孤文信的轎子一閃而逝。
長孫元軼眸光一閃,低聲說道:“走。”
“主子。”納威略一躊躇:“女主子自己……”
“我相信她,我長孫元軼的女人從來不是個弱者。”他燦然一笑:“所以,我信她。”
獨孤文信的轎子不疾不徐一路晃悠悠進了大司馬府。
洛天音並不急着去攔他的轎子,她得等他放鬆的時候才能出手。獨孤文信絕不是個好想與的人。
眼睜睜看着轎子進了獨孤文信那簡潔的近似寒酸的院子。
洛天音卻將身形隱在暗影當中,直到獨孤文信進了屋子,自己也嗖一聲向着大司馬府內院略去。
她並沒有打算與獨孤文信正面衝突,那個危險的男人,能不見還是不要見的好。如果莫青青真的在大司馬府,那麼她還是想先自己找找看。
很久之前,獨孤明莘曾邀請她來過一次。她依稀對大司馬府地形有些印象。
在她的想象中,大司馬府如今應該是草木皆兵的謹慎,她卻只看到了一如既往的鬆散。
跟上次來時沒有多大的變化,難道大司馬府已經囂張到完全不怕任何刺客的地步。
她直接搶了個小丫鬟的衣裳給自己套上。
臉上仍帶着長孫元軼給的面具,相信這個時候沒有人能認出她來。
剛把放倒的丫鬟屍體藏好,肩膀上卻突然被人輕輕的一拍,她驚得一頭冷汗。
完全沒有感覺到身後什麼時候就有人靠近。
回過頭,正對上翠鳴如發育不良一般發黃的臉,那張臉平時沒什麼表情,這個時候卻有着絲意味不明的淡淡愧疚。
“我來幫你。”她只說了四個字,卻無比堅定。
洛天音雙眉一挑,卻並沒有在這府中見到她的驚異:“你是,他的死士。”
她同樣沒什麼廢話,一樣斬釘截鐵。
翠鳴緊抿了嘴脣:“我是。但我想幫你。”
洛天音看着她雙眸中微微的焦急:“好,我信你。”
翠鳴的臉上瞬間就煥發出異樣的光彩:“我不知道王妃的下落,我只能幫你把人引開。”
她不再多說一個字,衝她點點頭,突然就將洛天音弄暈的丫鬟從牆頭扔了出去。
“噗通”的巨響聲終於驚動了院子裡的侍衛,翠鳴瘦弱的身軀箭一般激射而出。
吸引着身後一大票人馬華麗麗地遠去了。
洛天音則毫不猶豫朝着相反的方向緩步走去,自己卻也不知道此刻是到了大司馬府的什麼地方。
只隱約覺得,地牢暗室之類的地方應該都藏在後院深處,比如說書房?
她正眉頭蒼蠅一樣亂闖,突然迎面走來一個老媽媽,她躲閃不急只得如同所有大戶人家的丫鬟一般,低了頭規規矩矩站在一邊。
老媽媽目不斜視從她身邊過去,她剛舒了口氣,那媽媽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一雙閱人無數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洛天音。
“你是外院的丫鬟,怎麼進了內院?”
洛天音心中暗暗叫苦,這纔看清媽媽身後丫鬟和她身上的衣服質料顏色都是不一樣的。
“奴,奴婢剛纔在外院打掃,突然聽着亂哄哄有人吵吵說有賊。奴婢一時害怕就,就跑錯了地方。”
媽媽老眼探照燈一樣在她身上四下游走,斜前方抄手遊廊上卻聽見個小廝喊道:“齊媽媽,快些着吧。”
齊媽媽收回目光,威嚴的說道:“趕緊出去吧,碰上了主子沒你好果子吃。”
“是。”洛天音心裡盤算着還得再弄套內院丫鬟的衣服纔好。
卻聽那小廝說道:“哎,那個丫鬟。”
她只得將腳步停下,低眉順眼的聽那小廝趾高氣揚的說道:“一起來吧,屋子裡還得有個幹粗活的。”
洛天音嘴角一咧,怎麼介麼倒黴,她沒時間好吧。
齊媽媽的探照燈再次照了過來:“還不跟上。”
“是。”洛天音只得萬分不情願地跟在人羣最後。
那媽媽身後的丫鬟各個手裡都捧着托盤,上面放着精緻的衣衫,從內而外不一而足。她並沒有把握把這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同時放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貌似這些人是要去伺候什麼主子的,能見着主子也好,直接問問他大司馬府有沒有地牢暗道之類的地方,比自己瞎找要快的多。
人羣一路穿花拂柳進了個極大的院落,再進了一間屋子。
洛天音一直連頭都沒擡過,屋裡水聲潺潺,煙霧繚繞。
她心中更是不恥,丫的,大戶人家的女眷就是特麼的有病,大白天的就洗澡換衣,是有多愛乾淨?
“那個,外院的,過來蓄熱水。”小廝冷不丁一聲大喝,洛天音只得任命的踮起牆角的熱水桶向屏風後走去。
屏風後是個碧玉鑲嵌的極大的浴池,一池碧水上繚繞的煙氣將坐在池中的身影襯托的影影綽綽不甚分明。
她低着頭,將手中溫水桶微微傾斜,打算迅速完成手中的工作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冷不丁,蒸騰的水汽中突然伸出一隻修長而骨節均勻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洛天音心中一驚,水桶撲通一聲落在池水中,同時落水的,還有她自己。
“出去。”頭頂上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突然炸響。
洛天音心中低咒,尼瑪,你自己拉我下來的,以爲我不想走嗎?
她剛欲擡頭,頭頂一隻大掌卻將她的頭直接又摁進了水裡。
“都沒聽到?”那聲音更冷了幾分。
石化在屋裡的丫鬟小廝這才如夢初醒般瞬間撤了個乾乾淨淨。
洛天音猛然入水,毫無防備,溫熱的水便從口鼻中毫不留情地盡數灌了進去。
我擦,她心中悲鳴,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本來想逼問地牢的,結果遇見個變態喜歡把人淹死在洗澡水裡。
這些大戶人家的內宅夫人都特麼的愛好特異啊。
就在她意識漸漸模糊就快被憋死的時候,那大手突然拉着她的頭髮,將她提出了水面。
肺部驟然涌進大量的空氣,激的她不住的咳嗽。
頭頂上卻傳來一個愜意的低笑。
她終於回過神來,睜開眼睛用自以爲最惡毒的眼神射向對面那惡趣味的人。
只是,只是,那對面的人太叫她意外了。
獨孤文信,沒錯就是獨孤文信。
那放大的俊彥,那溫潤如暖陽的眸子,還有那上翹紅潤的脣瓣,還有那瓷器一般細滑肌膚。
她咕咚嚥了下口水,這才驚醒,自己此刻和他是在什麼地方。
“鳳兒,”獨孤文信以手托腮,勾住她散落在池水中水草般柔韌的長髮:“你這麼的想我?我很感動。”
感動你妹,洛天音伸手向他胸膛拍去。
“白鳳,我可沒穿衣服呦。”
洛天音的手突然就頓住了,這纔看清對面那明珠一般的男人,身上的確是不着寸縷。
她臉色騰的就是一紅:“下流。”
獨孤文信吃吃一笑:“我洗我的澡,並沒有請你來看。如今,是你自己進的我的屋子,入得我的水池。怎的說我無恥。”
洛天音語氣一滯“騰”就從水裡站了起來,擡腿就準備爬上浴池。
獨孤文信並不攔她,只在她身後幽幽說道:“我與你相識這麼久,從不知道白鳳原來有着這麼好的身材。”
洛天音腳步一頓,這才意識到,自己跌落水中衣衫已然盡溼,如今薄薄的春衫緊緊貼在身上。
將女子玲瓏有致的身軀纖毫畢現。
她只能再次縮回水中,臉卻燒的更紅。
“這一回,是你自己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