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厲岑北側眸,看向厲敏,那雙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厲敏聞言倒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厲岑北,“你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騙我的?你只是爲了報復?報復厲家?”厲敏還是不敢相信,“爲什麼,你也是厲家人,爲什麼要這樣!”
“厲家人?呵呵,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身體裡留着厲家人的血。”厲岑北雙眸變得冷厲起來,他冷然的看着厲敏,“小敏,你也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天真,你真以爲我愛過你?”
“我……”
“就憑你身體裡也同樣留着厲家人的血,留着厲岑南的血,我就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
“不……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不是,厲岑北,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的,不信你問爺爺,爺爺……”厲敏的話戛然而止,她渾身顫抖,捏緊了拳頭,“厲岑北。”
“厲敏,接近你,也僅僅只是報復你們厲家的開始。”厲岑北伸手撫上厲敏的臉,“你不知道,我母親恨極了你這張臉,你說你不是厲岑南的女兒,可就是這張與厲岑南妻子相似的臉,將我母親徹底打入了地獄。”
厲敏猛然跌倒在地,她惶惶然的摸着自己的那張臉,手指都在顫抖,“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只是因爲我長着這樣一張臉,所以你……”
“你應該慶幸,你只是跟你母親相似而已,並不是完全一樣。”厲岑北居高臨下的看着厲敏,再掃了一眼穿上的厲新知,“對了,你還不知道吧,裴歡當年跟厲珩離婚,她被人綁架,其實也是我做的。”隨即又掃了一眼地上的厲敏,“她也有份兒!”
“不,這不可能……”厲敏一直搖着頭,好像是失心瘋一般。
厲岑北走到厲新知的面前,將氧氣罩重新戴在厲新知的臉上,“裴歡和小寶的身上都被注射了病毒,你說如果厲珩知道了,會怎麼辦?”
厲新知猛然睜大了眼,這回卻是呼吸不過來,他伸手抓住厲岑北的褲腿,卻被厲岑北給掃開了,“你千萬要活着,等着我的好消息!”
“你……”你回來!
厲新知在心裡吶喊着,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厲岑北離開。
厲岑北從醫院出來時,心口悶悶的,他擡頭看着天空,許久之後拿了手機出來給裴歡打了電話,“你不是想要解藥嗎?過來找我,我可以給你!”
而此時的裴歡正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着,她身邊坐着傅承彥和時暖還有傅恆,厲珩這幾天一直都在忙,所以並沒有過來。
裴歡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瞳孔猛然放大,“你……”裴歡剛準備開口,便瞧見傅承彥轉過頭來看自己,裴歡便立馬起身走到角落裡,“你真的有解藥?不是騙我?”
“你不相信我?”厲岑北笑了笑,“也對,畢竟你也知道我騙了你三年,可是歡歡,有一件事我卻沒有騙你。”
“什麼?”裴歡下意識問道,“什麼事?”
“我們的婚姻是有效的,所以你肯定會來找我。”厲岑北說的篤定,“裴歡,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可你已經傷害了。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是在騙我?”裴歡抿着脣,她現在已經不相信厲岑北所說的話了。
“小寶,小寶體內也有跟你同樣的病毒。”厲岑北道,裴歡卻驚呼出聲,“厲岑北,你這個瘋子,簡直喪心病狂,小寶還是個孩子!”
“可他是厲珩的兒子。”厲岑北捏着手機,重重的吸了口氣,“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你,一直會等你。想必你也知道病毒潛伏在你們的體內,隨時都可能發作。你是無所謂,那麼小寶呢?”
裴歡倒抽一口氣,眼底狠狠一怔,雙手捏緊了手機,咬牙切齒,“你等着,等我母親手術結束了,我馬上就過來!”
厲岑北眯了眯眼,“裴歡,我等不了那麼久。我給你一小時,一小時之後你若是沒有趕到,我就會離開……”
“厲岑北……你等着我,我馬上就過來,馬上!”裴歡急忙叫住厲岑北,她是真的很害怕厲岑北會離開,更加害怕厲岑北口中方纔所說的那一切都是事實。
如果……如果小寶也被注射了病毒的話……裴歡臉色蒼白,她的大腦根本就沒辦法繼續思考,只能先安撫住厲岑北,“我馬上就來,你不要走!”
“好,我等着!”厲岑北勾勾脣,“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馬上走!”
“好!”裴歡掛斷了電話,手指還在微微顫抖着,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才收了手機往傅承彥那邊走,“哥,我還有點事情,先離開一會兒,我媽就交給你了。”說着又看了傅恆一眼,“爸爸,對不起!”
“唉,你這孩子……”傅恆還準備說什麼,可裴歡卻已經跑走了。
“阿彥,歡歡怎麼了?”時暖看着裴歡那狀態似乎不太對,“二嬸兒這會兒在做手術,她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傅恆臉上也浮現出擔憂的神色,“阿彥……”
“二叔,您放心!”傅承彥拍了拍時暖的手,示意時暖不要擔心,便對傅恆道,“歡歡不會有事。”
傅承彥隨即起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了電話,“厲三,有人跟着歡歡嗎?”
“好,那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傅承彥收回了手機,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給周正打了電話,“讓姜琥他們馬上過去,記住,不要讓歡歡知道你們在跟着她。”
裴歡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的,她看了看後面,並沒有發現有車跟蹤她,她這才又給了厲岑北打電話,“我已經出來了,大概半小時後到,你在那兒等着我!”裴歡又似有些不確定的給五蘊居打了電話,“張媽?小寶跟您在一起嗎?”
“在呢在呢,少奶奶您別擔心,小少爺張媽會照顧好的,你在醫院好好陪着您母親他們!”張媽那邊傳來小寶的嬉笑聲,裴歡這才放下心來,可心裡又有些酸酸澀澀的。
如果厲岑北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小寶……小寶還那麼小。
她想不明白,就算厲岑北和厲珩不對付,和整個厲家都不對付,但是小寶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更何況小寶也叫了他三年的爸爸,難道就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的嗎?
裴歡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油門衝出去。
裴歡在半小時後到達了目的地,也就是她曾經遇難之前第一次和厲岑北遇見的地方,那時候他十分和善,後來甚至還救她出來。裴歡那時候是十分感激他的,再後來他雖然沒有頻繁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但是後來裴歡身在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時候卻是厲岑北一直陪着她。
裴歡下了車,又給厲岑北打了電話,“我已經到了,你人呢?”
“裴歡,你帶人過來了?”
“沒有,我一個人過來的!”裴歡說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誰也沒告訴,你快點出來,把解藥給我。”
“我不相信你!”厲岑北冷然道,“你現在丟掉這輛車,穿過前面那條馬路到對面來,那邊有一輛藍色的車,你打開門進去。”
“厲岑北,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你沒有帶人來,但是厲珩和傅承彥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們肯定會派人跟着你,裴歡……我不傻!”
裴歡深吸一口氣,“好,我聽你的。”
裴歡從包裡拿出一條絲帶扔在地上,這才按照厲岑北所說的去到對面的馬路,然後上了車,“然後呢?現在……”裴歡話還沒說完,脖子間卻傳來一陣刺痛,她想睜開眼,可卻怎麼也睜不開。
裴歡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搖搖晃晃的,她整個人被綁在後車廂裡,搖晃的她都快要吐出來了。
黑暗的環境裡,裴歡只覺得有些窒息,她的嘴被人捂住了,所以根本就不能發出聲音來,手腳也被捆綁着,根本就沒辦法伸展。
裴歡感覺到很絕望,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再一次襲擊而來,甚至比三年前更甚。
三年前她尚且還有求生意志,可如今……裴歡眼神暗了暗,她身上帶有病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復發了,她死不足惜,但是想到小寶……裴歡瞳孔一縮,狠狠的咬牙,雙腿踹着後備箱,但是奈何車子在行走,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裴歡在裡面。
“人在哪裡?”厲珩眯了眯眼,看到姜琥手上的絲巾,再擡頭掃了一眼姜琥,“人呢?”
“三爺,我們趕到的時候夫人就已經不在了,但是……”姜琥將絲巾遞給厲珩,“這裡有一隻耳環包着,這是什麼意思?”
厲珩猛然一怔,隨即打開絲巾,果然見到有一枚耳環。他眼神閃了閃,隨即打開了手機開始定位。
這隻耳環她居然還留在身邊?
當年這是他送給她的結婚紀念禮物,但是同時也是一對追蹤器。當時因爲裴歡被人綁架過一次,所以厲珩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十分謹慎。
他還記得送裴歡這對耳環的時候裴歡開始並不知道着其中的奧妙,後來知道後,裴歡卻很少再戴這對耳環,她說感覺像是被人監視了一樣。
厲珩立即鎖定了手機上的定位,眯了眯眼,“去城北!”
厲珩一行人便跟着定位的顯示開往城北的方向。
城北,大墓山便在城北的其中一座山上,這裡是墓地,有錢人家安葬的地方。
厲岑北將車開到了墓園外面,隨即打開了後備車廂,見到裴歡用一雙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厲岑北勾勾脣,“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裴歡沒說話,厲岑北將她拉起來,然後抱下來,解開了幫助裴歡的繩子和捂住她嘴巴的絲巾,輕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是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裴歡擰眉,“厲岑北,你還要耍什麼花樣?”
厲岑北眼神閃了閃,伸手摸了摸裴歡的臉,裴歡閃躲開來,眼神裡帶着厭惡的神色,“別碰我!”
厲岑北眼睛裡帶着凌厲的光,隨即卻勾脣,“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
裴歡猛然一怔,“墓地?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裴歡想跑,卻被厲岑北給抓住了,“帶你來看看我母親,你婆婆。我們結婚三年,你還沒見過她吧。她是一個善良美麗的女人,她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