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清歌緊張地點頭,“找東西,”
說完,她轉身彎下腰,裝作自己真的掉了東西,在地上摸啊摸的,表情卻很糾結。
傅斯寒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呆在傅家這麼長時間,別的沒長進,說謊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這句話,嘲諷的意味很重。
顧清歌摸索着地板的動作一頓,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傅斯寒,卻還是死死地咬住下脣不理會他。
說謊又怎麼了,難道她會直接說自己被罰跪來破壞他們的母子感情嗎?雖然她並不知道傅斯寒會不會在乎自己是否被罰跪,但說與不說都在她。
他說自己說謊,那不過是他自己片面之詞而已,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自己落下東西就行了。
“你,你在說什麼?我真的只是過來找東西的。”
“找什麼?”
“……”顧清歌的動作又卡住了,找什麼呢?她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突然看到腕間那顆通體碧玉的鐲子,那是傅奶奶送給自己的。
她眼神一閃,動作飛快地將鐲子脫下來,然後拿到了手裡,沉吟了一下才重新站起來,起身的時候顧清歌的動作有些停滯。
因爲她膝蓋傷着的地原因,所以活動的時候感覺到了疼痛,可是在傅斯寒面前,她根本不敢表露出來。
所以顧清歌只能強忍着,攤開手掌給傅斯寒開,同時也露出了笑容,嘴角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我找這個啊,剛纔掉了,一直沒找着。”
她說的很自然,以爲自己的這個謊言很完美,可卻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露了破綻。
大概是她天生本來就不聰明,然後在傅斯寒的面前又那麼緊張,所以纔會這麼沒有腦子的吧~
顧清歌說完謊以後,便緊張得屏住呼吸,氣都不敢出一聲,眼睛也死死地保持不動的狀態盯着傅斯寒,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之後,就會忍不住地緊張地多眨幾下,然後就止不住地眨眼睛了。
然後……傅斯寒就會發現她說謊了。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臉不紅氣不喘,就算現在強憋着,亦是被人給一眼就識破了。
他攫住她細白的手腕,眼神下移落在她手掌心裡那個玉鐲子上面,然後伸手拿到她面前:“玉的。”
顧清歌一臉矇蔽地點頭,“嗯。”
“掉地上?”
顧清歌再點頭。
然後,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哪兒不對?顧清歌緊張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
糟糕了。
她以爲最完美的一個謊言,居然一開始就露餡了,鐲子掉在地上了……
完好無損。
她是腦抽纔會想到這個。
顧清歌懊惱得要命,可是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多餘的首飾可以拿來代替了。
只有這麼一個鐲子。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傅斯寒捏着那個鐲子,脣角的笑容有些冷。
顧清歌尷尬地咬了一下下脣,伸手想將鐲子拿回來,不想傅斯寒的手卻舉高了幾分。
“奶奶把鐲子送給你,可不是爲了讓你欺騙的。”
聽言,顧清歌的動作頓住,脣瓣微張,“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斯寒卻徑自將鐲子給收了起來,冷聲道:“你根本不配擁有它。”
因爲這是傅奶奶很重要的東西,可卻顧清歌拿來如此輕踐惹怒了他,傅斯寒氣得壓根不想再理會她。
他鬆開她的手腕,轉身朝外走去。
顧清歌心裡一陣驚慌,下意識地追上他,叫他的名字:“傅斯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不是重視那個鐲子,我只是……”
“只是什麼?”出乎意料的,傅斯寒竟停下腳步來聽她解釋。
“只是……”不想破壞你們母子感情而已,顧清歌咬住自己的下脣,在心裡默聲道。
傅斯寒回過頭,眼神像冰碴子一樣落在她身上,那銳利似箭的眼神好像在等她的解釋。
可是顧清歌卻是一句話都解釋不出來,實話說不得,謊話又不擅長。
沒等她開口,就有一道嬌柔的女聲插進來。
“只是她根本不在乎你而已,所以自然就不在乎那個鐲子了。”
話音剛落,顧笙離跟在傅夫人的身後一起出現在門口,顧清歌和傅斯寒均是一怔。
剛纔那句話是顧笙離說的,從語氣裡就聽得出來,她很着急地想要取代顧清歌的位置。
“姐姐,你好過分,那可是很重要的鐲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這樣實在是太傷傅少的心了。”
顧清歌現在對她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如今她還在自己面前挑撥離間,更是令她厭惡。
於是顧清歌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關你什麼事?”
“姐姐,我……”
顧清歌咬牙切齒地看着她,強調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姐姐,你怎麼可以……”
“她管不了,我能管嗎?”傅夫人的聲音也跟着穿插進來。
聽言,顧清歌好看的秀眉皺了起來,紅脣微啓:“母親?”
傅夫人看她的眼神毫無感情可言,聲音平冷。
“斯寒奶奶送你的東西你居然如此不看重,由此可見你對這件物品根本毫不在意。”
“我沒有。”
“沒有?那你倒是說說看?”傅夫人睨着她,眸中分明藏着一絲故意。
“……”顧清歌頓時覺得自己無法辯駁,說與不說的後果相差太多了,她不一定能承受得起,況且母親以前對她挺好的。
她不能只記仇不記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