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夢’種苗被盜的第三天早晨,周青峰滿心懊惱的從牀上爬起來,昨晚他開着車帶着蔣採兒,幾乎將整個南海市轉遍了,四處尋找可能知道內情的流氓混混。
可奇怪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各種屍體卻將他的儲物空間擠爆了,爲此他還專門跑了一趟山體倉庫,將那些屍體丟到戈壁一號基地的墓坑去。
就當他想着接下來該去找什麼人探尋消息時,事情又出現不可思議的峰迴路轉。
林秀卿就住在水榭花閣的別墅裡,一大早起來接過一個電話後,臉色古怪的闖進周青峰的房間,小聲說道:“盜賊已經被抓住了,而且樹苗也被追回來了。”
“警察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有效率了?”
林秀卿眨眨眼睛,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道:“不是警察,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徐叔叔麼,他的人一直在監控我們總部,原本是想防着CIA的人,結果正好抓了小毛賊,昨天審訊了一天,發現只是普通的入室盜竊。
這不,通知了我爸。現在東西已經在我爸手裡,而且要我們過去他那裡。去不去?”
“能不去嗎?!”周青峰同樣嘆氣道,直覺的感到一個麻煩剛剛解除,另一個麻煩又上身了。
周青峰和林秀卿趕到市郊外的一處小別墅,在院裡見着了林修豪老爺子。
老頭今天很是精神,背不駝,眼不花,戴着一頂草帽,好像老農一般正在伺候一片花花草草,一笑起來和和氣氣的。旁邊有個六十來歲的婦人,在一旁照顧着。
“這是我爸,這是趙姨。爸,青峰來了。”林秀卿給雙方做個介紹。林老頭子身邊那婦人忙招呼道:“坐吧,坐吧,我去給你們拿些點心,昨晚知道你們要來,我特意做的。”
周青峰在林秀卿耳邊輕聲說道:“你家老爺子有七十了吧,還搞黃昏戀?”
林秀卿一腳狠狠的踩着周青峰的腳趾上,不解恨還使勁的磨了幾下,“是有怎麼樣?有趙姨在,我都不知道多省心。”
兩人這會插科打諢,其實心裡倍感彆扭,現在就生怕林老頭對周青峰一夥做深入的調查,那真是要完蛋的。
“小夥子,坐坐坐,先喝茶。”林老頭招呼兩人坐下。
周青峰看着院子中那個樹樁做的茶几,問道:“聽秀卿說,您當年在國安幹過,聽說哪兒茶難喝不說,杯子還重來不洗。”
老頭氣樂了,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國安雖然神秘,但也不能亂傳謠言。”
“從一本《從春秋走向戰國》的書上看來的。”心想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周青峰也就平了平心氣,坦然坐下了,林秀卿見周青峰如此,也緊挨着坐在旁邊。
“讓你們來啊,兩個事。一個呢,前天晚上那個偷你們東西的小毛賊,有人替你們抓了。不過呢,也不用謝。
人呢,也調查清楚了,就是市內的小混混乾的,待會也就會放了;東西呢,你們可以帶走。我保證,你們那寶貝樹苗啊,完好無損,一片葉子都沒落下。
不過你們可不老實啊,說什麼香格里拉出品的,可我一看那樹苗的細碎的小葉片和葉片上的氣孔,就知道那是沙漠戈壁裡植物的特性,你們也挺會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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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老頭笑呵呵的,周青峰也知道人家不會難爲他這一點,就等着聽第二件事。
“還有一個呀,就是爲上次ABL組件的事情,老徐跟我說了,你們完全可以放心自身的安全。只是...”
“等等,我插一句,我們的安全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能不能別浪費國家的人力物力,我最討厭有人盯我的哨,指不定就會有些過激行爲。”周青峰這會倒是說的不客氣。
林老頭身後還站着兩個端茶遞水的,面貌打扮都尋常,聽着周青峰這話,都瞄了他幾眼。
“我理解,我理解,年輕人不想受拘束嘛。但是事關國家安全,不能掉以輕心啊。雖說我早就不是國安的人了,但也能幫你們說上幾句的。
小周啊,不要有抗拒心理啊!”林老頭說的語重心長。
周青峰卻是在心裡喊道:“奶奶個熊,我倒是想抗拒,可我抗拒的了麼?老子要是開着外星人的殲星艦,早就造反了。
我就是不需要你們解決太多的問題啊,我寧願獨自去面對CIA,也不想被你們查個清清楚楚。”
都到這份上了,周青峰乾脆直接說道:“上次秀卿說,你們想知道我們是怎麼將那些ABL組建弄到手的,我如果告訴你,能不能別再找我們了。”
林老頭眼神一亮,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說道:“說說,說說,我其實也是好奇,我就知道跟你脫不了關係。”
“事情是這樣的,我原來是凱林軟件的程序員,跟公司裡一個叫溫嵐的女孩子好上了。不過呢,溫嵐嫁了個黑鬼老公,我跟溫嵐的偷情被人家老公發現了,當時捱了一頓打,可事後那黑鬼看我身手不錯,就拉我入夥。
我當時也是被溫嵐迷的不輕,入夥之後才知道,那個叫邁克.達維的傢伙乾的是販賣軍火的買賣。人家在海上有條船,叫‘巨怪’號,專門負責軍火運輸。
我跟秀卿也是認識沒多久,她知道我是幹殺頭買賣的,前段時間突然問我有沒有辦法幫忙將一批東西運出美國。
我這人就是見不得漂亮女人,您家閨女這姿色那是沒話說,我當即就暈了頭,秀卿還願意付酬勞,那自然是幹了。
那什麼ABL組件就是用那艘‘巨怪’號運到南海市外海的。”
林老頭壓根不爲那些情色花花所擾,馬上問關鍵的,“你的船怎麼靠岸的?”
“沒靠岸,用小艇接駁,直接找個灘頭上來的。”
“海巡就沒發現你們?”
“我們是散裝貨輪,進入南中國海後就在船舷上換了個名字。跟走私沒什麼兩樣。”
林老頭這會眼冒精光,盯着周青峰看個不停,又問道:“那你是怎麼把ABL弄到手的?”
“那夥朝鮮人動手前,我就買通了朝鮮人的司機,東西運出來的時候,我跟司機換了車,警察在伏擊的時候截獲的是另一輛車。”
林老頭似乎有點信,又不全信,他也不知道當晚案發時的具體情況,當即讓手下拿來一份大比例的洛杉磯地區地圖,指着案發的那條街道,問道:“可別胡亂說瞎話,你告訴我,你具體是怎麼做的?”
周青峰一點也不驚慌,指着地圖張口說道:“喏,當時東西存在這棟房子裡,車子在正門,我在這裡,警察埋伏在這,...。”
憑藉着高達八點的智力,周青峰愣是給出一個還能說的過去的解釋,末了他還對林老頭說道:“你們可以去查證,我和林秀卿當時都在場,東西得手後,我就讓人將車開走了,偏偏我和林秀卿還被當成路人被帶去了警察局。”
林老頭看了看林秀卿,心中有些後悔沒將兩人分開問,眼前這小子如果在說謊,那簡直就是當着他的面在竄供。
“老爺子,您也要理解我啊,我現在等於就是一軍火走私販子,被國安盯着,我睡覺都睡不着啊!”周青峰說道這,開始裝可憐。
林老頭突然冷笑幾聲,說道:“據我所知,前不久美國西海岸發生一起海難,一艘‘巨怪’號連同上面的幾十名水手全部遇難。”
“沒錯,那是我乾的。”周青峰又開始呱呱的講起是如何殺死邁克.達維,如何炸成‘巨怪’號的。
“你把你的團伙全乾掉了,這不符合邏輯啊!”林老頭說道,這老頭只覺着自己面對的是隻狡猾的狐狸,現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將他逼近死衚衕,然後抓住他。
可週青峰卻毫不語塞,直接說道:“我把人家的老婆給睡了,還相信人家會放我一條活路?我能那麼傻麼?邁克.達維無非是覺着我身手不錯,可我不能就此認爲那黑鬼是無害的啊。
而且,溫嵐那麼漂亮,我還想着以後天天給我暖牀呢,怎麼能放棄?最重要的一點,我通過溫嵐,跟邁克.達維的律師聯繫上了,我負責幹掉邁克.達維,那個叫本.貝克的律師負責幫我們吞下那黑鬼的財產。
重要的是,我們最後成功了,我們獲得了一家槍店百分之十的股份,溫嵐獲得了邁克.達維全部的遺產,幾百萬美元啊。
而我呢,邁克.團隊雖然完蛋了,但是軍火走私的線沒斷啊,我還是可以大把大把的撈錢。只是沒想到,這次會好心幫個忙,居然被你們和CIA同時盯上了,這才叫冤枉呢。”
林秀卿聽着周青峰這會謊話連篇,緊張的手心全是汗,偏偏周青峰還伸手過來,和她手掌握在一起,故意低聲說道:“沒事的,我們又沒在國內犯事。”
林秀卿這會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身子一抖一抖的,長這麼大,她從來沒在自己父親面前說過這麼大的瞎話,心想你在這胡說八道,騙人家的爸爸,偏偏我這個做女兒的還要幫你圓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林老頭聽完周青峰這一通亂侃,揮了揮手說道:“小子,你先出去,我和秀卿談談。”
林秀卿可憐巴巴的看着周青峰離開,又看着林老頭,帶着點哭腔問道:“爸,你還要問什麼?”
“那小子說的都是真的?”林老頭滿懷疑問的說道。
“是吧,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林秀卿只覺着坐立不安。
“你還要幫他騙我嗎?”這話說的就相當嚴厲了。
林秀卿幾乎要暈過去,她戰戰兢兢的強自鎮定道:“爸,你有話直說,我騙你什麼?”
林老頭從身邊一個文件袋中,丟出一疊照片和文件之類,說道“我讓你徐叔叔幫忙,調查這個傢伙,他根本就不是周青峰!
他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