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都是人多的時候纔有,剛剛還對肖恩的死感到心有慼慼的匪徒們大叫給周青峰規劃了諸多死法之後,才重新樹立起信心去追擊。而這時周青峰至少也跑出一千米外了。
這次沒有那個匪徒敢再打着火把追擊了,他們認爲肖恩就是因爲火把而暴露的。摸黑追擊雖然對匪徒們造成了一些困難,但周青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跡,匪徒們對於追蹤個個都是好手,一直吊在周青峰的身後。
雙方最大的麻煩都是疲憊,連續數小時的劇烈運動消耗了雙方巨大的體力,周青峰雖然體質高達八點,但他還有沉重的防彈背心和揹包,在經歷一場生死搏鬥後,他更是無法捨棄任何一件東西。
就這樣一路追逐,累的半死的周青峰在快天亮的時候發現他回到了停放摩托車的地方。
他連忙將已經感覺如山一般沉重的揹包丟進摩托車的副駕駛座裡,靠着車身,兩腿直打顫。
終於可以休息休息這可憐的兩條腿了,從來就沒這麼累過。周青峰上了車,補充點水份和食物,稍稍喘口氣,便發動了摩托車。
凱斯商行的這羣匪徒一個個也累的跟條狗似的直吐舌頭,做惡棍這麼多年了,沒見過這麼能跑的獵物,活脫脫的能把人累垮了,要不是怕回去後受罰,他們都想幹脆算了。
匪徒們一路追到一片樹林前,還不等他們跟進去,就聽見一聲發動機的吼叫,一輛摩托車從樹林猛的衝了出來,一名手持步槍的匪徒離樹林最近,這傢伙只是好奇的朝樹林裡看着,一點防範的反應都沒有,他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開足馬力,時速絕對超過七十碼的摩托車迎面撞上,整個人飛起五六米高,身體扭曲成不自然的姿態,越過四五個同伴的頭頂,在全體在場人員的注目下,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沒有動靜了。
也許是這個出場實在是太震撼了點,把累的不輕,士氣低落的匪徒們嚇了一大跳,他們一聲發喊,全部四散而逃,反而讓氣勢洶洶的周青峰不知道該追那個好,每一個看起來都比另一個好欺負一點,最終一個都沒追上。
“算了,不追了。”周青峰見匪徒們都鑽樹林逃的遠了,也是大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匪徒的逃離讓他略略有些安全感,他先下車將被撞死的匪徒收刮一番,具體有什麼東西也細看,便開着車去之前設立的臨時營地,那裡地點遠離埃德鎮,更加安全,也有更完善的物資,他決定去那裡進行修整。
這一修整就是整整一天方纔恢復過來,柔軟的睡袋和可口的食物給了他最大的慰籍。昨晚上他捱了幾下狠的,嘴角和眼角都裂了,鼻樑的軟骨好像也被打歪了,可如今他的身體完全數據化,根本不可以常理解釋,他昨晚就矯正了鼻樑的軟骨讓自己好受些,早上爬起來,發現自己的疲勞已經消失,傷勢大多復原了,除了眼角還有些淤血,其他地方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只是查看嗶嗶小子上的屬性時,發現他的生命點數下降了五點,提示說是爲修復傷勢消耗的。
非常不錯的能力,周青峰暗自心想。嗶嗶小子顯示他受到了輕微的瘀傷,但在一整天的修整中也都恢復了。
這讓周青峰多一絲好奇,如果自己受到了更嚴重的傷害,比如傷殘之類的,是否也能如此輕易恢復?
可惜沒辦法實驗,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來上一下吧?
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他翻檢了一下收刮來的戰利品。
非常寒酸!
百來個瓶蓋裝在一個皮質揹包裡,還有一枚金幣和兩枚銀幣,幾十發步槍子彈,但周青峰認爲這有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步槍子彈,因爲它們比較短小,而且是圓頭彈,像是手槍子彈。
那隻單發步槍也非常粗糙,做工很簡單,簡單的直線型膛線,都快磨光了,手拉栓動式槍機,連彈倉都沒有,需要打一發裝一發。
周青峰試射了幾發,感覺也就一百米內比較有威懾力,超過這個距離天知道能打中什麼?
中午時分,周青峰決定這次開着摩托車再去一次埃德鎮,昨天有些走馬觀花,瞭解的不夠深入,莎拉那裡還有他的松露,天知道廢土上怎麼會有這麼大,這麼多的松露?但這都不重要,只要能拉回主時空,應該可以賣不少錢。而且他還是想去那家武器店看看,試試能不能弄一隻合適的武器,手裡這隻長槍也就只能嚇唬嚇唬人而已。
至於凱斯商行的那些雜碎,他們的頭都已經死了,周青峰認爲他們對自己的威脅大減,而且自己還有摩托車,打不贏還是可以逃的。
有摩托車代步,前進速度很快。
他的M9匕首丟失了,找回的可能性不大,但殺死肖恩的那個地點需要去看看,也許有些收穫。
幸好樹林還比較稀疏,摩托車體型又不大,車速不慢,他很快找到肖恩被殺的地點,現在他的屍體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周青峰下了車,先是警惕的四周探查了一番,才走到肖恩的屍體面前。
碳纖維的弩矢貫穿了肖恩的胸口,直接命中心臟。肖恩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扭曲表情永遠的保留在他的臉上。
看着自己造成的結果,周青峰一點也不覺的這具屍體有什麼可怕的。反而顯得有些興奮。
勒索我?還想殺了我?把我砍成數塊?大聲的宣佈我死定啦?
“現在看看是誰停止了呼吸?”周青峰底下身拽起屍體的衣領,低聲的喝道,“是誰失去生命?是你!該死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卻被你和你的手下追的亡命而逃,你活該!明白嗎?你活該!”
這真叫生死無常!
周青峰自己心中也升起一種恐懼,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他不後悔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有些對死亡的不適應。
他用顫動的手將肖恩的衣服脫了下來,努力的平復自己急迫的呼吸,將屍體身上的每一個物件都被仔細檢查。
他希望能用這種舉動來使自己融入這個世界,適應屍體,適應死亡,適應殺戮。
結果是搜索完後就蹲到一顆樹邊,大口大口的嘔吐,這真不件容易的事。
肖恩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顯然已經被匪徒們拿走了,不過他們卻沒有處理屍體,任由他暴屍荒野。
周青峰拿出工兵鍬,給肖恩挖了個坑,埋葬了他。
這個埋葬的行爲讓周青峰感覺到一種解脫,彷彿在對肖恩的靈魂說:“我殺了你,也埋葬了你,我們之間了清了。”
很奇怪的理由,但周青峰做完這事後確實感覺心裡舒服多了。
他坐在肖恩的墓前發呆,直到天快黑了,才離開,他覺的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回臨時營地吧,埃德鎮還是明天去好了。
大概一到兩個小時後就可以到達宿營地,周青峰的心情有些放鬆,車頭燈照的地面雪亮,一路上聽着馬達的轟隆聲,想到這是另一個時空的孤寂夜晚,自己一個人奔馳在這無人的野外,心中覺的無比的暢快,車速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經過之前開車撞死那麼匪徒的地方,周青峰正想着是不是停下來也把被撞死的那名匪徒給埋了。
就在這時...
路邊的一堆落葉突然飛了起來,四處散落的樹葉裡跳出一個持槍的人,他衝着周青峰大喝了一聲:“嗨!小子!”
周青峰只來得及想:“這他孃的不是我殺死肖恩的法子麼?”巨大的槍聲傳了過來。
摩托車彷彿絆倒了一塊石頭,整個車身向上一顛,接着後輪下沉,一陣吱吱呀呀的金屬扭曲聲,摩托車七扭八歪的滑行十幾米的距離,在路上犁出一道泥溝後停了下來。
謝天謝地!
那個傢伙肯定沒有受過移動靶訓練,打中的居然是後輪,而不是前輪,也不是油箱,更不是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周青峰比肖恩幸運的是,在愣神的時候,他屁股底下有部正高速前行的摩托車。
周青峰毫髮無傷的坐在車墊上,這時候還不忘向上天表示感激。
如果命中的是前輪,慣性會將高速行使的摩托車掀翻,周青峰不是被車子壓住,就是扭斷脖子。
如果命中油箱,周青峰就會坐上土飛機。
而現在被破壞的後輪變成了剎車的作用,除了讓周青峰被嚇的半死,有點想尿尿外,居然屁事沒有。
那名持槍的匪徒來不及再次裝填子彈,直接抄槍衝上來就要用槍托猛砸,周青峰一扭車頭,強烈的車頭燈照在持槍匪徒的眼睛上,刺眼的光線迫使他停住腳步,舉槍護眼。
趁着這個機會,周青峰猛的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黑暗中還有好幾個匪徒衝了過來。
他來不及去拿副駕駛座上的叢林弩,只能拿上背囊,抄起那隻之前繳獲來的,已經裝填好的單發步槍,朝着持槍匪徒的方向衝了過去,持槍匪徒還沒有從車頭燈的照射範圍退出,就聽見同夥的一陣驚呼,一個黑影從自己身邊經過,他下意識的舉槍橫掃了過去,接着就聽到一聲槍響,胸口如同被大錘擊中,整個身體向後飛了出去,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