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官絕薦

心中這麼想,高順卻臉色不變。

一旁的臧旻見此,忍不住捋了捋額下的三縷長髯。他雖被收去青綬銀印,但滿身的官氣還在,氣質卓爾不凡。臧旻最欣賞高順這種榮辱不驚的氣質,沒給他丟人。

宋憲和侯成兩人夾在隊列裡,聽到這樣的對話後,呼吸都沉重了起來。他們此時也被收去了綬印已是白身,見又有當官的機會,還是沉不住氣。

在大漢帝國,越是表現出不想當官的樣子越能官居高位,這便是名士的營銷手段了。

“呵呵!”此時,高順苦笑了幾聲。他整理一下衣冠,然後朝張歧鞠躬行禮:“多謝張公垂青,能看上邊境鄙民高順。我與臧公雖無師徒之名,確有君臣之實。今臧公欲檻車赴雒陽,小子不放心,欲爲臧公御車護衛左右!”

“德厚真純孝之人啊!”聞言後,張歧歔欷不已。他面帶憾色,眼饞的目光看了看仍然立在官道上的二千多漢軍騎卒。這些騎卒歷經生死大戰,都是驍勇虎狼之士!

而在場衆人聞聽到高順的一番肺腑之言,頓時心存敬佩之意,看向高順的眼神都不樣了。視上司如君,效忠上司和效忠皇帝一樣重要,是大漢帝國的主流思想。劉氏皇族創造的企業文化,也是導致東漢滅亡的主因之一。

見張歧心有不甘,高順又道:“張公!我師兄郭守儀,守可保雁門無患,攻可滅鮮卑諸胡,比我強了百倍,張公若是闢之可萬無一失!”

“哦…”張歧有些吃驚。

見此,高順把一路南下行軍過程,給張歧和臧旻等人都說了一遍。張歧和臧旻聽完都連連點頭稱讚。侯成、宋憲、魏續和張汎等人,這才明白郭襄不凡之處。領軍打戰,衝鋒克敵最簡單,穩固防守確保不失才最難!

於是,在高順的介紹下,郭襄擔任別部司馬,高嵐和張汎擔任軍候,在衆騎卒中募集一千人留在強陰縣城。最想當官的宋憲和侯成,高順卻沒有推薦。

和張歧搭上關係後,高順和郭襄謀劃的馬邑和強陰兩處莊園塢堡基地,得以順利實施。從鮮卑人手中俘虜來的兩萬多牧民部曲,留下一萬多人在強陰交給郭襄等人操辦。高窟曲駝也被留了下來,和高狐難離正式分開。

兩日後,高順親自給臧旻駕車,從強陰出發朝晉陽行進。一路上,相伴的還有一萬名雜胡俘虜、一千左右騎卒和高順的一千五多私人部曲。

來到晉陽城外的龍山附近,太原郡太守左原早就接到消息,在親隨相伴下立在官道上等候相迎。兩個小黃門,李陶和宋炎被高順的金蛋攻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問事,坐在兩輛馬車上都沒下車。

左原是臧旻的政治盟友,臧旻犯事當然要接送,以酒食款待。衆人寒暄客套一番後,左原把高順叫到一旁,低聲說:“德厚!你這般行事很好!今年歲末的孝廉名額我已給你了,正準備上呈雒陽!”

“多謝左公!德厚銘記於心。昭餘澤的那塊地也多謝左公!這樣一來,這些傷殘騎卒也老有所依了!”高順聞言後,朝左原深深鞠躬行禮。

在此之前,他以安頓傷殘騎卒名義,把昭餘澤湖畔的十幾萬畝荒地買下,準備建造幾座特大型的莊園塢堡。當然,參加七人會議的宋憲、侯成、郭襄等人都有份。

“呵呵!”左原聞言後欣慰的捋了捋鬍鬚。又道:“德厚此舉乃大善之事,老夫怎麼不支持!老師在泉下有知也一定高興啊!”左原對高順的爲人處世很滿意,認爲他能光大郭泰經學門派,所以一直鼎力相助。

在高順、左原和臧旻私下交談時,負責發放戰鬥獎金、戰亡撫卹金和傷殘撫卹金的宋憲等人也辦好手續。一千多騎卒領完自己的獎金後,將自行散去各自歸鄉。

而就這時,幷州刺史董卓在張揚和呂布等人的簇擁下,騎馬高速馳來。看到這一幕,高順猛然一愣,“呂布這麼早就投奔董卓了?和三國演義裡說得不一樣啊!”

“傑述兄!哈哈哈!仲穎來遲了!聞聽兄途經晉陽後,小弟沒敢耽擱一路飛馳而來!小弟略備薄酒給兄踐行!”董卓大笑着從戰馬上躍下,身手很是矯健。看到這,高順也覺得董卓武力值不低是員猛將。

臧旻雖然落魄卻也神態自若,和董卓對飲起來。成廉和魏越充當小廝,爲兩位大員張羅着木案酒菜。呂布和張揚充當董卓親衛,侍立一旁沒敢說話。他們四人都目露羨慕之情,看向相陪一旁的高順。

高順此時雖沒有官身,卻能與一州刺史董卓平等對話,如此般地位全靠臧旻和左原力捧所致。他不知張揚和呂布等人是如何來到晉陽,又是如何被董卓看中,認識的幷州鄉黨沒有喪生戰場也一件幸事啊!

酒過三巡後,董卓看着相陪一旁的高順,微微一笑,“德厚三戰三捷斬殺三萬鮮卑奴,天下聞名啊!呵呵!德厚可有興趣,擔任幷州別部司馬統領一部騎兵?”

說話間,他還看了看一旁的臧旻,想讓臧旻幫忙說句話。臧旻已知高順的心意,只是笑而不言。

高順待董卓說完後,抱拳行禮:“多謝方伯垂青,順受寵若驚!今臧公身陷囹圄之災,順五內俱焚,將護送臧公入京師,無暇擔起方伯重託啊!”

一旁的張揚、呂布、魏越和成廉等人聞言後,都臉露驚訝之色。在他們的眼中,高順是個傻子,一千石的別部司馬怎能不要?

“呵呵!德厚說得也是!”見此,董卓尷尬一笑。旋即,他又道:“德厚驍勇冠絕幷州,老夫欲舉你茂才,歲末時呈報雒陽!”

聞言後,高順未加思索,再次拱手婉言拒絕董卓的好意。這年頭,舉薦你的人和老師一樣重要。董卓的下場高順是知道的,怎麼能和他有所瓜葛!

而臧旻見此都有些意外了,目光詫異的看向高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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