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從青州巷出來,繞過幾條街道,在旁人好奇不已的灼灼目光之下,大搖大擺進入了皇城內。幾個圍觀的婦人散去,嘀咕着道是誰家的閨女,出門這麼大陣勢,原來是宮中之人。如此一來,當然應該另當別論了。
如今新皇登基,三日孝期亦將滿,據說要大赦天下。前段時間,青州也命案連發,最後先帝駕崩,壓過了妖怪的勢頭。近日聽聞新皇請了若山的仙人,前來幫忙降妖除魔。雖然不知真假,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也算得上一喜事。
白逸看着身旁醉醺醺的女子,一臉憐愛。女子柳眉微皺,彎曲的睫毛細長美麗,雙手平靜地放在腹部下,睡得十分安穩。待來到涵清殿前,侍衛停車回稟。看了看旁邊醉得一塌糊塗的女子,白逸只得搖搖頭,伸手攬過她的腰,將她抱出了馬車。
一行宮女慌忙出來迎接,領頭的看着主子雙頰紅暈,一身酒氣,心下不禁擔憂。
“公主這是?”
“去給公主準備一碗醒酒湯。”白逸只簡潔明瞭地吩咐了句,不再言它。腳下的步子顯得有幾分急促,懷裡的人兒倒是十分乖巧,安分地摟着他的脖子,動也不動。只偶爾癟嘴,似還在回味那美酒的香氣。
宮女們見着公主如此大醉,眼中皆是驚訝之色。一早只聽聞,白侍衛要陪同公主出宮,卻不想去了何處,以至於公主盡興喝得這般模樣。
白逸抱着熙公主急匆匆進入房內,將她安置在牀上,扯好被子輕輕蓋住。
“你們好生伺候公主,今日公主醉酒之事,切莫聲張。”他依舊是冷言冷語,在整個淺青中,他唯一信任的人,便是白家兄妹。他本是一個孤兒,被白慕晗的母妃收養,從小便作爲侍衛習武跟隨陪伴在白慕晗身邊。後來有了白熙,他的責任自然從以前保護一人轉變爲保護他們兄妹二人。
一方面是出於報恩,另一方面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對於這兄妹二人,他是盡忠職守,傾心盡力。雖說白慕晗弒兄奪位,在朝廷和民間都有些不好的名聲。但是他相信,慕王爺會用事實去證明,淺青只有在他白慕晗手中,才能更上一層樓。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指日可待。
之前的領頭宮女,小心在牀邊替公主收拾牀被,有幾分埋怨道:“白侍衛這是帶公主去了何處,怎的讓她喝了如此多酒?”
“鳴翠坊。”白逸雙手抱劍,淡淡地回答了一聲,看着幾個宮女伺候着白熙。
那宮女聽聞,卻是眉頭一皺,轉身回來訓斥一般:“白侍衛可知那是何種地方,怎麼能讓公主去呢!”
白逸沉默不言,似乎聽慣了她的訓斥,靜靜地盯着牀上的女子。
一個小宮女端了碗醒酒湯進來,送到牀前。那領頭的宮女便被打斷了繼續訓斥的念頭,接過湯碗,拿着勺子給公主喂起來。
不想白熙公主卻是微微睜開了眼,一手將她推了開去。
“公主,公主,來喝點湯。”宮女柔聲安慰,勸說着再次把勺子放了上去。
牀上之人卻又是一推,將她手中的勺子推開,湯水灑了出去。
白逸不忍皺眉,上前一步:“我來吧。”
那宮女瞅了他一眼,片刻還是把湯碗交到他手中。還不待兩人交接好,熙公主卻是蹭地坐了起來,孩子氣地搖頭,口中嚷着不要喝。
“公主,您喝多了,喝點醒酒湯,對身子有好處。”宮女湊近去勸說。
“啪!”一聲脆響,卻是公主一耳光打在她臉上。衆人皆驚,目光落在她身上。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見她性情如此大變,一干宮女皆是驚訝不已,心中竊竊不知如何是好。
白逸心中亦是驚訝,示意她們都退下,不必擔心,自己會守在這裡。領頭宮女看到他的眼神,方纔領了宮女們,退出門外。
“你怎麼不出去!”熙公主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寒徹到令人顫抖。
白逸直視她的目光,從未見過此般模樣的公主,放下手中的湯碗,上前去安慰。
“今日公主是否有什麼事,鬱結在胸,纔會如此性情詭變?”
牀上的女子,卻是狡黠一笑,雙脣微微張開:“過來,我告訴你。”
白逸心中雖疑惑不解,亦警覺不對,仍舊是靠了過去。一陣青煙吹來,他恍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朦朧中,一雙手環住了他的腰。他不由自主地貼近牀,一雙紅脣貼了過來,銜了他的脣去。碰觸到的一剎那,猶有一股清泉流經全身。
牀上,一片春光旖旎。
兩個人皆是沉醉其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