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里樂看着還在昏睡的霍靈,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頭微微皺了皺,忽然伸出手,將霍靈的頭偏了偏,,看着她的耳後,那朵灰色的蓮花印已經變成了七彩的,擰着眉看着霍靈耳後的印記,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輕輕地將霍靈的頭偏回原位。
曲長青說要蓮花的靈氣來救霍靈,而霍靈耳後的蓮花印記在沒有救之前,是灰色的,救治之後,變成了彩色的,如果說是因爲曲長青用辦法將靈氣注入纔會變成這樣的,那是不是可以說,霍靈現在就靠着靈氣才活下去的,按這個說法來說,曲長青的心頭血難道也有靈氣?不對,按道理,如果蓮花的靈氣最爲純淨,那人血,怎麼也會都是靈氣呢?這麼說,曲長青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在曲傲去世之後,自己曾查過有關曲家的事情,曲長青的出現的確是有點奇怪,如果,曲長青是曲傲夫婦所生,爲何只有周歲宴,而滿月宴卻沒有記錄呢?起先自己是覺得,當時的曲傲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所以纔會沒有記錄。
可現在想想,也覺得奇怪,當時的曲傲雖然沒有後來的輝煌,但是在那時的漢雲職位已是不低,曲傲雖然爲人公允,不愛好攀權,也不好結黨營私,但是,還是很寵孩子的,怎麼會沒有辦宴會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曲長青不是他們的孩子,而是在一歲之前出現在曲家,而且,曲長青的父母,可能也都不是簡單人物。
正在細想,曲長青個究竟有可能是誰的孩子,霍靈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着在自己牀邊的百里樂,微微皺了皺眉,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怎麼在這兒。百里樂一偏頭看見霍靈正皺着眉看着自己,嘴角勾出笑容:“醒了?可好些了?”霍靈愣愣點頭,她怎麼覺得百里樂好像不太一樣。
百里樂看着霍靈,像是一件失而復得的寶物:“要坐起來嗎?”霍靈面部有些抽搐,不自在的點頭,她有些不太習慣,是自己還沒有醒嗎?爲什麼她會覺得此刻的百里樂溫柔的要命呢?百里樂小心地將她扶了起來,將枕頭墊在她身後,頭微微錯開,便與霍靈的目光相撞。
霍靈微微愣了一下,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感覺面前的臉似乎在靠近,猛地回過神,將頭扭向一邊。百里樂微微沉默了一下,直起身,替她掩好了被角,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霍靈輕輕咳了兩聲,努力找話題來掩飾尷尬:“曲,大哥,來過了?”百里樂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霍靈見轉移話題成功,嘴角忍不住要揚起,然後硬生生忍下:“我每次發病,都會需要他的心頭血做藥引。”百里樂的眉頭皺了起來,病?可有根治的可能?“爲何?”
霍靈皺着眉想了一想,她問過,但大哥不說:“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只是每次我生病,都會做同一個夢。”百里樂跟着後面重複了一聲:“同一個夢?”霍靈垂下眸子,輕輕應了一聲,對,同一個夢,自己沒有心的夢,夢你與他人攜手終老,我坐長馬無喜無悲望斷天涯,千里煙塵,誰道相思入骨,情入畫。每次想醒,都醒不過來,難受得喘不過氣,這個夢也讓她感覺特別真實,就好像,原本就應該這樣。
百里樂見她情緒不對,微微蹙眉,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皺着眉做什麼。”霍靈愣愣擡眼,見百里樂看着自己的眼神,滿是寵溺,不由心慌,莫非他知道了?慌亂的移開目光:“小侯爺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百里樂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不點破。很配合地回答:“天字牢外,是先帝在時修建天牢時,廢棄的半條河流。”
霍靈眉頭皺了起來,百里安連這個都能知道,這對宮裡得多熟。糾結了一下,扯了扯百里樂的袖子:“你打算怎麼處理百里禎?”百里樂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微微沉默了一下:“還沒想好。”霍靈挑眉,看來這是打算下黑手啊。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擠出笑容:“幫個忙唄,把他放了。”
百里樂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放了?太便宜他了。皺眉想了一下:“過幾天吧。”霍靈見目的達到,笑眯眯地點頭:“記得放他走之前,讓我和他見見。”百里樂隱下心中疑惑,將她扶着躺下:“說這麼多不累?你纔好點,再睡會兒。”
霍靈以爲他要走,急忙拽着他的袖子不放:“那你答不答應。”百里樂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霍靈目的達到,心情很是愉快的撒手,將手放進被窩。百里樂坐回牀邊,手裡慢條斯理地轉動着佛珠。霍靈心情好,沒經過腦袋就說了:“你信佛?”
百里樂面色有些怪異的看了她幾眼,然後輕嘆了一口氣:“不信,但我信,人有輪迴百世,緣有前世因果。這個佛珠原先戴在靈兒身上,仔細看,就會看見上面有刀劍的痕跡,紋路里有暗紅,都是爲我流的血,受的傷,這個佛珠就會一直提醒我,這個江山,是我最愛的人打下的,我沒理由不珍惜它。”
霍靈沉默了許久,翻了個身:“我睡了。”他愛的人,是自己嗎?怎麼會?當初可是他親口承認的,愛的是柳落落。百里樂有些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林間有鳥雙飛去,花中無蝶雙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