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開拍了,葉涼開上前搭住張豈思的肩,勸說道:“啊超,在警局混不出什麼的,你想想你臥牀的老母,你的工資夠她治病嗎?”
張豈思低下頭,面色閃過一絲煎熬,葉涼開看見了更加興奮地說道:“只要這次你放過查我們幫派的事,我們老大說給你八十萬,這樣你母親手術也能做了。”
最終張豈思擡起頭,拒絕道:“我還是不能做到。”葉涼開鬆開張豈思,大叫一聲說:“啊超,你瘋了,你是要親自看着母親死了。”
張豈思面色痛苦,轉身就走對身後的葉涼開說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導演喊了一聲:“卡,休息一下。”
兩人下了場,一句話不說,立刻互相走到各自休息的地方,簡直比陌生人還生疏。
齊月遞上一瓶水,轉頭髮現張豈思探視鍋爐的目光,側過身子抵擋了他的視線。張豈思垂下眸子,拿起手中的劇本翻開。
劇組下榻的酒店有一個大游泳池,當然放在那裡擺設用的,畢竟水質問題誰知道合不合格。葉涼開吃完午飯,爲了消食在游泳池邊上打算慢走三圈。
不知誰在游泳池邊上滴了水,葉涼開感覺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倒深水區。冰水爭先恐後的涌進鼻子裡,羽絨服吸了水拉墜整個人下沉,葉涼開感覺吾命休已,可憐那未出生的孩子早早沒了爹。
不知誰好像着急的往這邊游來,面孔好像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了,漸漸的葉涼開閉上了眼睛。
“葉涼開……葉涼開……你別死……”張豈思焦急的給他做人工呼吸,面上的淡定一絲也無。
“葉涼開……葉涼開……你還有孩子啊。”張豈思看着面色發青毫無動靜的葉涼開,眼淚不知不覺留下來,感覺全世界的天都塌下來。
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葉涼開一絲反應也無,呼吸已經微弱將近停止,張豈思淚流滿面的繼續給他做心肺復甦,嘴裡說道:“葉涼開只要你這次活過來,我保證我不愛你,我求你別死……嗚嗚……”
葉涼開還是沒反應,張豈思倒揹着葉涼開繞着場地來回跑,嘴裡繼續說道:“葉涼開,葉涼開你醒醒,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最葉涼開還是沒有醒,張豈思眼裡已經爬滿了絕望,盯着碧綠地池水慢慢的走向它,或許下去了就可以和葉涼開在一起,張豈思擡起一隻腳看着湖面解脫般的笑了。
“咳……咳……”張豈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立刻的回頭看身後。
葉涼開手掌撐地,看着他說道:“張……張豈思……你想幹嘛……”
張豈思衝過來緊緊地抱着葉涼開,臉頰緊緊地貼着葉涼開,悲慼地哭着說道:“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葉涼開不知道自己死了,竟然有人會傻傻地跟着死,心裡泛起驚濤駭浪,看着此刻脆弱無比的張豈思,伸出手輕輕地拍他的背,輕輕地說道:“你何必這麼傻,我對你並不好,爲何跟我去死。”
張豈思沒有回答,抱着葉涼開如一顆遺失而復得的明珠,今天的這個渾身充滿絕望氣息的張豈思他從沒見過,他印象中的張豈思誰也不會在他心底留下印記,對誰都是客客氣氣表情永遠是淡淡的。
葉涼開握着張豈思的手情真意切地說:“豈思,你聽我說。”
張豈思擡頭看着葉涼開,表情稍許平復下來。葉涼開見他清醒了些,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很自私很無恥,我只想自己過得開心就好,甚至我明明不喜歡某事我還是會屈服於別人。其實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和你一起度過下半身,只是這個人不可能是我。”漸漸地葉涼開的說話的聲音輕了下去。
張豈思重新恢復往日的平靜,似乎剛剛那個脆弱的隨時會碎掉的人不是他一樣,張豈思從他手中抽回手指,嘴角輕輕地勾起:“我知道,我全部瞭解,你是不可你和我一起的,一切都是我癡心妄想。”
葉涼開聽他這麼說心裡很難受,眼睛終於忍不住溼潤了,對他說道:“張豈思你別這樣,我……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
張豈思站起來腳步有些晃悠悠,整個人似乎隨時會倒下,葉涼開在身後看的驚心,望着張豈思慢慢的走遠了。
“開哥……你怎麼坐着地上?你怎麼全身都溼了……”齊月緊張的看着葉涼開呆呆地坐在地上問道。
葉涼開撐起身子疲累地說道:“沒事,我們走……”
齊月幫忙扶起葉涼開,兩人慢慢的離開了,只剩下地上的幾灘水無聲的述說着剛纔發生故事。
張豈思和葉涼開回去第二天不約而同的發起了高燒,劇組的人十分驚訝,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