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公子早時說‘明日必有良配來找,你到時就待在屋裡不出門,等着便是了,哈哈。’可是我這都等了半天了還不見人來,莫不是公子……不不,公子不會錯的,我再等等看吧。”
公子拉着蘇石往後院去,所到處人皆避讓,走過兩個小院,又是一曲折遊廊,比林府大了不少,走了一時半會二人才停住。公子在前緩步,笑道:“聽他們說前幾日有人來奪這兩儀刀,等我在林府見了你們師徒二人,”公子回身探視着蘇石,後者心裡卻早已一驚,公子回身繼續往前,又道:“我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師傅,這麼說你這師傅還算不錯,知道什麼適合你。所以說,我也用不着教你些什麼,至少現在談不上。”蘇石緊跟其後,臉上淡定自若心裡卻是越發鬱悶,實在是這公子能耐太大,惹得蘇石都有些妒忌。
“到了。前面那個屋子有人等着,自己過去吧,我就不送了。”看着公子無由深笑,蘇石只覺莫名,又投向目光到一旁園圃中,不由想:“此處庭院幽靜,多有鮮妍花木,倒像是女子宿處,他這是何意?”
本着疑多於信來到門前,蘇石猶豫下敲了門,再敲門,一時竟絕無迴應,正覺莫名欲轉身離去,門被打開了。“是他?這個男子看着比我還要小些,怎麼會是我的良配?這……莫不是公子唬我?哼,如若真是這樣,就算你是公子,老孃也不是好惹的。”想到此處,女子見蘇石報了名姓,回過神來忙笑道:“少俠有禮,奴家是唐家二小姐唐泠,快請屋裡坐坐吧。”
蘇石方要推辭,哪知唐印何時來了,只見她一邊走近一邊冷嘲,道:“我說,二姐姐,你那見了男人就邁不動步子的毛病又犯啦?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嘖嘖。”蘇石冷眼看去,不屑一笑,唐印帶着之前那兩名武侍走近跟前。唐印一副嬌慣做派,蘇石很不耐心卻也只得作罷,唐泠卻不慣着她,只見唐泠啐她一口,道:“呸,你個小鬼頭又來管閒事,別人慣着你我可不會,大人說話小孩子別來胡攪,況且這是公子的安排。”唐印之前本就受了氣,此刻聽她二姐又拿公子壓人,心裡自然不爽卻也只冷哼一聲,便帶着兩人離去。
唐泠邀了蘇石進屋稍作,只見此屋分成三處,中間一間放了一張桌,又配有幾個凳子,右側一間掛着水晶簾子隔開,應是臥榻所在,而獨獨左側很是奇怪。只見有三面石壁,其上鑿眼挖洞,竟放了許多兵器,又有數個案臺,也都是放着兵器,軟鞭暗器之類也不在少數。蘇石自見了這屋裡的陳設,心下已經猜到這唐泠跟唐印一樣,也是不好惹的主兒,此刻又見她盯着自己打量一翻,還似笑非笑面帶桃色,蘇石很是疑惑,出言道:“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還請明示。”
“……雖然,修爲差了點兒,模樣倒是好模樣,身板兒也還硬朗。只是我堂堂唐家……”唐泠想到此處,被蘇石打斷,她淡笑後隨即正色,道:“少俠與公子認識?”得到肯定,唐泠笑笑又道:“不知少俠與公子有何交情?既然是公子的朋友,爲何修爲如此大有可期?”乍一聽她這話還以爲褒獎他,蘇石冷淡道:“我與公子只是偶然認識,算不得交好。”唐泠聽罷,先是憤色起身,自顧自走了兩步又笑了笑,想着:“管他認識多久,天下除了鳳仙,還沒有公子看不破的人。既然是公子選定的人,我姑且考驗考驗他。”
唐泠這一連串的怪異舉止,讓蘇石一時不解,正覺無趣之時,公子進屋了。“嗯,這纔對嘛,本公子何時坑過你們的?”哪知唐泠見公子進屋,卻有一絲不悅之色,憤道:“哼,沒臉的傢伙,又做這卑鄙之事。”隨即憤憤回身坐下,公子淡笑走近桌前,挨着蘇石坐下,蘇石忙要起身,被他按捺住,他道:“城外西行五里,趕快動身去吧,最近找他的人很多呢。”蘇石知道他是指的毒皇,隨即起身欲要離去,道:“多謝公子告知。”待蘇石走開一會,唐泠才反應過來,看見公子淡笑,後者對她一努嘴,唐泠會意,霎時風風火火起身跟去,還道:“喂!等等,我也去。”
蘇石得知毒皇所在,隨即動身離去,剛出了城門,誰料唐泠唐二姐居然跟了來,還與蘇石拉拉扯扯,很是親密一般。本來千日紅只在蘇石身後不遠跟着,並不搭話,這唐泠來了之後,她只冷笑一聲,更是避得遠遠的。“唐小姐,還請自重。”見蘇石有些惱,唐泠淡笑撒手,才道:“我比你大些,要麼叫我二姐,要麼叫唐姑娘,別小姐小姐地叫,倒讓奴家以爲少俠是家裡下人。”
三人走了幾里路程,一路來唐泠說道個沒完,對蘇石問東問西,後者屬實有些惱,唐泠自然也看出來了,她岔開話道:“少俠可知我爲何跟來?”蘇石見她說到正題,但他哪裡知道?只聽唐泠道:“是公子讓我來保護你的,他只說未免招搖,所以也只讓我來了。”聽此,蘇石內心疑惑頓解,蘇石看不透唐泠何等修爲,只想定遠在自己之上,忙道:“如此多謝公子,有勞唐姑娘了。”唐泠只側過臉黠笑,談話也隨之減少。
臨近城西五里外小鎮,蘇石等人行於林間,他遙遙望見兩人走近,心想:“看來還真有不少人來這兒找毒皇,不行,我得先他們一步。”待那兩人走近,只見是一身着白衣的道人和一名長袍男子,而那道人不是別個正是若缺,蘇石早幾步上前一把勾過他,笑道:“嘿,若呆子,是不是知道老大我在這兒,特地來保護我呀?”若缺見是蘇石,也淡笑道:“原來是蘇石兄弟,幸會。”千日紅此刻也走近,只見蘇石拉着若缺,不由想:“三清的人?哼,道貌岸然,果然是一丘之貉。”唐泠見蘇石如此,卻是笑顏如花,不由想:“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面,可爲何對我不冷不熱的?看來我還沒走進他心裡,呵……不急。”
“喂,若呆子,這位是?”若缺聽此,連忙引見與他,道:“噢,蘇石兄弟,這位是星影大哥,星影大哥,”看向他,又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蘇石兄弟。”不像蘇石恭敬問候,星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道:“幸會,不知……蘇兄弟是哪裡人士?”蘇石眸子微動,兩手僵了僵,隨即笑着示意前行,邊道:“哈,小弟是天靈天爐人士。話說,”看向身旁若缺,又道:“若呆子,那日之後做了些什麼?怎麼到了這裡來?”“此事……說來話長。”
唐泠見前方三人聊得火熱,不由放慢腳步,一時靠近了千日紅,並行數步無話,忽啓口問道:“芊紅姑娘不是本地人,不知來此也是爲尋毒皇麼?”千日紅並不停步,眼角餘光微掃,霎時目光冷暗幾分,回道:“唐姑娘不必多慮,我與蘇石只限認識,並無過多交集。”唐泠聽了這話,嘴角上揚,笑道:“芊紅姑娘這是哪裡話?我並未提及蘇少俠,姑娘怎就答非所問?呵呵,罷了罷了……是我自討沒趣。”
“二姐!哈哈,被我抓着了。”唐泠本與千日紅同行,只聽這一聲,不由愣在原地循聲而去,只見唐印正在鎮子口向她招呼,唐泠霎時臉色鐵青,幾步上前,一把擰過唐印,斥道:“你又偷跑出來!大伯怎麼吩咐你的?哼,快給我回去!”“哼,”唐印扭拗開,躲到千日紅身後,邊:“我就不!你們就知道關着我,我偏不。”唐泠見她如此調皮胡鬧,本來氣憤不已,忽又釋然般笑笑,道:“罷了。你跟去吧,只不可隨意走開,需跟在我身邊。”唐印一聽這話,一時竟未有反應,隨即一扭腦袋,忙喜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