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聞人府,四人出門。
蘇石問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出來有些日子了,我想回一趟靈山。”
白巧扭頭對着身旁的梨末,問道“梨末,那你呢。”
梨末臉色一紅,竟埋首道。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布達拉別了三人,煢煢一身往西南方去了。
“哥,我們去哪兒。”
蘇石不停前行,一邊回顧說“先去鳳凰樓探探。”
屋內暗香繚繞。
“我能接見你們,已經是看在懿音的面子上了,你竟然還想帶走它!”柳紅玉氣憤不已,轉身怒道,胸鷹起伏不定。
蘇石忙解釋,道“這把劍對我很重要,但是它牽涉到一件命案,我知道這事兒柳老闆你也不好辦,但沒了你就絕對辦不成。”
白巧與梨末立於蘇石身後,此時也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略無辦法。
哪知柳紅玉這時轉過身來,笑靨如花,說“你知道我這人可不做虧本買賣,”又打量起梨末和白巧兩人,輕聲說“妖族和魔族的少女……”
念指,柳紅玉轉身,手中已有一顆紫色晶石,對蘇石道“我這有顆千年魔晶,就當是聖靈殿的三位拍下的是它,”連忙止住欣喜的蘇石,又說“你得給我搞一顆千年火晶才行。”
蘇石不假思索,立刻答應下來,只知道此劍原本是白芸收了去,難不成白芸那出了什麼意外。
“柳老闆可知道,這賣劍之人姓甚名誰?”
柳紅玉嫣然一笑,扭捏說“那人只說等人拍下,其他一概不管。”
白巧難壓心中焦急,道“有沒有搞錯,你們不記姓名就幫人賣東西?”
柳紅玉笑靨如花,勾人魂兒般的笑聲,對白巧道。
“呵呵,小妹妹彆着急啊,我這鳳凰樓向來只是箇中間渠道,況且那個人我也惹不起。”
見三人沉默不語,柳紅玉走至門前,顧說“你還是擔心那位小哥吧,他可是到處拈花惹草呢。”
白巧緊鎖的眉頭未曾展開,聽此,問道“你什麼意思?”
哪知她只笑着走開,吩咐着阿秀姑娘送客。
三人剛下得樓來,懿音便上步行禮,道“恩公。”
蘇石忙別開白巧的目光,問道“懿音姑娘,聽柳老闆說你在這兒待得不錯,這樣就好。”
懿音迎上白巧的目光,微微一笑,又道“承蒙恩公搭救,柳老闆不棄,收留於我,我就在鳳凰樓拍賣時獻藝,聊表衷情。”
蘇石點頭,回道“如此甚好啊,切莫再尋短見。”
三人出得鳳凰樓,蘇石特地找了塊布,將劍裹得嚴嚴實實,背於身後。
三人前後走着,往天爐城外去。
“這柳老闆不是個善茬,你別看她有說有笑,待人親切。往往越美的事物背後隱藏着越大的隱患。”
蘇石仔細聆聽,問道“師傅,這魔晶還有分別嗎?”
青崖嘆息,又冷聲道“她那紫色魔晶是一般的,只是蘊含強大的靈氣。火性的魔晶是赤色,沒猜錯的話,那柳老闆修煉的是火性的功法。”
“功法也分屬性?”蘇石不解道。
青崖淡說,“功法只是爲了修煉而創造的,只有修煉者根據出生時日,環境等等,才分不同的屬性。屬性相合則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哦,這樣啊。”
白巧愁眉不展,這時擡起頭來,問道“哥,這劍不是姑姑在保管嗎?難道青丘……”
蘇石駐步,回首道“我想我們得快點趕路,天黑前還能趕到青丘山麓。”
天爐城聞人府後院。一男子揮動長槍,一招橫貫四方後,騰空而起,長槍一擲,正穿葉中靶,隨後身形穩穩落地,收式調息。
見男子練功結束,聞人羽道“族長,那個夥計死了。”
“死了?”
驚得回頭,聞人未抹去額上汗漬,又道“爲什麼是這個時候。”說罷走至石桌前坐下。
聞人羽跟至一旁,道“在我開始調查他後不久,他就消失的無影蹤。剛纔網門來消息,說是在天爐城外不遠發現了他的屍首。”
聽至此處,聞人未微微轉動茶杯,重重嘆了一息,道“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明月高懸,銀光透過窗照在男子身上。男子正雙手枕着後腦勺,閉着眼睛,愜意非凡。忽然,男子笑容凝固,瞬間彈起身來,俯身單膝跪拜於地,低首道。
“影主。”
房間內慢慢一團黑氣凝結爲一人形。來人也不看地上,背對着男子,走至茶几旁,一手拿起茶壺,往杯裡倒着茶水,一邊說“游龍是吧?你現在的名字。”
“是的,影主。”未曾擡頭。
來人轉過身,微傾上身,遞過茶杯,道“來,喝杯茶。”
“是。”
游龍擡首,雙手接過茶杯,但未飲下。
男子回正身形,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實面目嗎?”說完便擡起右手,想要摘下面具。
游龍捧着杯,正色道“不敢。”
來人又背過身,幽冷的聲音,道“好吧。記住你的任務,及時向我彙報。”說罷便化成黑氣,轉眼不見了。
地上男子這才送了口氣,大喝一口茶水,累得散坐地上,埋怨道“哎吆我的個娘,真當我不知道誰看了他就得玩完兒。”說完又嘀嘀咕咕上了牀榻。
青丘山腳,一緩坡地帶,三人正圍着火堆休憩。
“師傅,都這麼長時間了,同氣連枝一直沒有提升,氣來也沒有什麼進展。”
青崖起身,舒展身腳,道“彆着急,慢慢來。”
白巧一隻眼睜開,偷瞄着兩人,見兩人沒有絲毫動靜,忙起身推了推蘇石,道“哥,快醒醒,我們快上山吧。”
“好。”
蘇石睜開眼,三人忙起了身。
兩人正欲往山上走,瞅見梨末一旁立着,緊竄着手,躊躇不前。白巧忙上前拉着她的手,急促道“快走吧。”
梨末被拉着蹌踉走了不多幾步,安然無恙跨過界碑後,她便長吁一氣,跟着白巧身後快步上山,蘇石也忙跟了上去。
三人星夜兼程,到達青丘時已是天明十分。
“奇怪,怎麼會一個人沒見着。”
白巧低聲細語,急得左顧右盼,梨末也一直緊跟着,沉默不語。
到了平緩地帶,一眼望去,幾層關門竟也空無一人。白巧忙又提了速度,衝進寨內。見此,蘇石如驚醒般,一掃疲憊之感,忙追了上去。
“姑姑……”
白巧奔向抱樹而修的大屋子,進了屋內。少時,帶着哭腔衝了出來。
蘇石愁眉苦臉,柔聲道“巧兒……”
白巧穿過兩人之間,徑自衝向另一山丘,嘴中喃喃道“二長老……”
“嘶。”
蘇石與梨末兩人忙上前攙扶摔倒的白巧。見白巧這般狼狽模樣,梨末深鎖眉頭,一時間茫然若失。
“玉壺清酒把劍舞,”男子提起酒壺又灌上幾口,砸吧砸吧嘴,又道“人世疾苦全消無……”
提起酒壺又要灌上幾口,才發覺酒已乾。憤道“真掃興。”
男子倏地起身,冷不防從樹枝上摔了下去,正面兒朝下,摔了個狗啃泥。
“呸呸呸。”
起身拍了拍塵土,人已清醒不少。男子左手扶着右肘,右手掌又託着下巴,疑色道。
“這老傢伙不會在騙我吧,我都在這兒等了這麼久了。”
旋即又擺擺手,道“哎,不管了,打酒去。”
已是白日依山,白巧蹲在屋前樹下,埋首沉默,不吃不喝已將近一天。蘇石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此時腦中有了一個疑問。
爲什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所有物什整齊有序,沒有凌亂的跡象?
想到此處,蘇石忙輕手輕腳到白巧跟前,蹲下,道“巧兒,你姑姑他們沒事兒,相信我。”
聽此,白巧緩慢擡首,雙眼泛紅,扁着嘴,殘淚未乾。
一向嘻嘻哈哈,天真爛漫的白巧,此刻愁苦萬分,任誰見了都不是滋味,蘇石忙解釋。
“我想你姑姑他們,應該是自己選擇離開這裡的。”
白巧愁容轉變,帶着疑色。
蘇石接着說,“你想啊,如果有人抓他們,他們不反抗嗎?即使無力反抗,那也不可能連一個報信的人或者痕跡都沒留下。讓那麼多人在瞬間失去反抗能力,這根本不可能,況且你姑姑和幾位長老修爲都不低。”
白巧聳了聳鼻子,帶着哭腔,問道“那他們爲什麼躲着我啊?”
蘇石松了一氣,笑說“巧兒可是開心果,他們怎麼可能躲着你。我想,”說着起了身,拔過背在身後的長劍,又道“是因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