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隘口地處西北,是常人所能到的的最遠處,這裡只有一座孤城月圍城,方圓數十里唯一的落腳地兒,因被羣山環繞,形似一輪滿月鑲嵌在山中,所以得了這麼一名兒。
月圍城只有南方一個入口,北方一個出口。白巧一行三人正進了南入口,說是一城,卻也未設城牆,三人進得城內,面具男卻是輕車熟路往前走去,直到了一露天茶棚處才停下。
三人方纔落座,立馬上來一人,此人一身黑篷衣,坐下便說:“影主,在下恭候多時了。”
此人穿着斗篷,身形中等,整個人像是陷在了黑夜之中,如果不是他方纔開了口,白巧恐怕都分不清這人是男是女。
不想面具男罕有地笑出了聲,“哈哈,你放心,只要你辦好我交代的事兒,我自然把鏡子給你尋來。”
斗篷男子還是低沉的聲音,“影主辦事我放心,在下先行一步了。”
早就聽聞,覺醒需要在魔氣濃厚的地方,剛一進秘境梨末就已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比之魔界入口的沙障甚強。梨末卻眼神堅毅,徑直走到中心處,俯下身打坐,鎮定自若。
三人前後進得城內,這才走了不遠,突然一列將士上前將三人圍住,把刀整飭以待。
見此陣勢,懿音忙靠向蘇石,一手牽着他手肘,依偎在身後。
蘇石警惕起來,忙問了身旁樂逍遙,“這是怎麼一回事?”
樂逍遙淡然處之,道:“彆着急,看看再說。”
這時,士兵讓出一道,一人走近前,應是領頭的,卻只說了一句話,“兩男一女,天靈國來的,沒錯了,來呀給我拿入大牢。”
蘇石擡起左手,正想拿兵器拼出重圍,樂逍遙按住他,搖搖頭,小聲道:“人在屋檐下……”
聞人府。看着聞人未睜開眼,聞人羽這纔開口,道:“前些日子,城外的一個村子……”
見他猶豫不決,聞人未不快,道:“怎麼了。”
“整個村子的人都不見了。”
“什麼?”
聞人未驚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埋着頭走了兩步,“小羽,我總覺得胡叔的事不簡單。這樣,”他轉身過來,又道:“吩咐下去,徹查這三件事。”
“是。”
摩羅秘境。梨末緊鎖眉頭,臉色難堪,似乎異常痛苦。
“姐姐,姐姐……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響盪開去,“對,就是這樣。釋放你的仇恨,我的養分,哈哈……”
陳國天牢,望着鐵欄外一處燭火跳動,微茫的光芒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被黑暗吞噬,蘇石難壓連日積憤,轉向樂逍遙,憤道:“這下可好了,被關了這麼幾天。”
聽此,樂逍遙閉目淡笑,“老弟,不要着急,男兒能屈能伸,”起得身來,他笑着又說:“倒是苦了懿音姑娘了。”
見二人你言我語,懿音只淡笑面對兩人。這時,獄道外傳來聲響,來人走近是一蒙面女子,女子微愣了下,側過頭對身後隨從,說:“放了他們。”
“他們是將軍吩咐緝拿的要犯,小的……”
“嗯?”
隨從獄卒驚了一下,不敢再吱聲。
女子轉身離開,“讓他來找我。”
待女人走後,獄卒打開牢門,道:“你們走吧。”
樂逍遙樂呵了,“我說什麼來着。”
對此,蘇石實在是一臉茫然,懿音卻鎖了眉,一副思索麪容。
萬靈國東北方。三騎停在了城門口,布達拉開口道:“連翹姑娘,劍前輩,就此別過。”
斗篷男子拉過馬兒,往城外緩慢走去。女子對着布達拉一笑,“和尚,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這血咒,來日再見了。”說完便追出城外。
布達拉握着那一串手鍊,神情自若,心裡只想着要把手中之物交給那個人。聽連翹言,万俟家的公子與上官家的一位小姐訂過婚事,沒準兒此物便是給上官家的人,便駕着馬兒向着上官家奔去。
傍晚十分,家家戶戶明瞭燈,遠看去一條條火線交錯在南北縱橫的大道上,燈火通明的街上卻略無一人。白巧望向窗外,心中不解。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老者笑道:“夜晚沒事不要出去溜達,我們這地方鬧鬼,那些鬼啊最喜歡吃你這種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說完徑自笑了幾聲。面具男子聽此,安慰道:“別聽他瞎說,老掌櫃忙你的去吧。”聽掌櫃的這話,白巧卻來了興致,不想被他一句話壓下,她道:“你說你成天戴着面具,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面具男子淡笑,“我的事你最好少打聽。”
白巧別過頭,嘀咕着“名字都不敢報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面具男子笑容不減,放下茶杯,起身道:”走吧,該上路了。”聽他這話,又見兩人隨即出客棧,白巧問道“走?去哪兒啊這麼晚了,不是說鬧鬼嗎?難道你們要……”說着嚥了咽口水一臉不願,退卻兩步。
面具男子顧首,說:“你可真會想,放心吧,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白巧鄙夷不屑,跟上兩人,“哼,走就走,誰怕誰。”
出了北方出口,一路走了許久。兩人都默不作聲,只顧着腳下。說也奇怪,白巧跟着兩人身後,四周都黑漆漆一片,唯獨兩人周圍泛着熒光,似乎熒蟲在爲他們引路。白巧着實猜不透這兩人,只是這一路走來愈發陰冷。
“咱們爲什麼要夜間趕路啊?”
“到了。”
面具男突然停步,白巧冷不防撞上他,氣憤不已,“到哪兒了。”
“黃泉渡。”
黃泉渡?聽他這話,白巧頓時心生怯意。想着“小時候聽長老們講過,這黃泉渡是通往幽冥的必經之路,黃泉渡之後是黃泉路,這路只在夜間出現。難道他們要帶我去幽冥?”幽冥可是最爲神秘的地方,這要是去了還能出來嗎?白巧心中不快,看着兩人繼續往前,便悄悄掉頭欲往回走。
“都到這地兒了還想着逃跑嗎?”
回頭路一片漆黑,根本無從辨認方向。白巧回身追上兩人,“誰跑了,我剛剛打了個寒顫而已。”
白巧見兩人上了一條小船,一旁一個戴着斗笠的人,這人應該是他們一夥兒的,看能不能從他這套出什麼話來,便問:“船家怎麼稱呼。”
“莫易。”
聽他開口,白巧會心一笑,生了一計,“大哥,你怎麼這麼晚還撐船啊?”
“這話使不得,使不得,折壽。”
面具男看出她的心思,道“這黃泉渡就這一個船家。”
白巧聰慧靈光,自是聽出了他這話的意思,船家是他們的人,想逃跑沒門兒,她只得輕哼一聲作罷,不悅而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