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 忽悠

蘇石調息靈氣,之前將肅殺之氣引出來想要化解歐陽明月的攻擊,這致使肅殺之氣再次失控,蘇石費了好一會功夫纔將之安撫,不禁想:“真是一物降一物,肅殺之氣剋制了木屬雷法,現在雷法可以隨心調控,可是這肅殺之氣又難以控制……”

眼前是一石屋座座的村子,無一例外村民都拖着步子緩緩地漫無目地移動。見無艮又拿出劍來,慕雪震驚之色,心想:“他竟然還不知悔改。”知道他又要大開殺戒,慕雪連忙雙手拉住他,道:“夠了!不要再造殺孽。”

只見一個個村民似乎被喚醒一般,齊刷刷轉向兩人這方,一個個雙瞳深黑,已經沒有魔族人的特徵。無艮有些不耐煩了,不禁想:“這女人真是煩人。”不過仍是再一次解釋,他道:“我說過這些只是一具具空殼。撒手!”

慕雪仍然死死拽着無艮,那些村民都已經圍了上來,無艮情急之下一掌打開慕雪,不想後者重重撞到一旁牆體上,嘴角洇出血跡,應是受了傷。無艮知道一時情急失手,下手沒了輕重,不過他還要先解決眼前的麻煩,無暇顧及她。正當無艮冷漠着揮劍砍向那只是一具空殼的村民,而慕雪閉上眼不忍再見這慘狀之時,一隻暗器飛來打斜了無艮的劍勢。

無艮正想發火,那人卻先發話,其實無艮早已發現一旁屋頂的人,不過此人實力不高,他就想先行解決這些麻煩的村民。

“朋友,給個面子手下留情。”說着,那男子走到屋頂邊沿,搖了搖手中的一串鈴鐺,只見那些村民竟然又似乎喪失目標一般,開始遊蕩起來。

“兩位請跟我來。”

此人能控制那些失控的人,“這個人有問題。”不禁想到,無艮隨即收劍,走到慕雪身前想要扶起她,誰只後者打開無艮,帶着一種厭惡的目光惡狠狠道:“走開!”無艮嘴角上揚不屑,收回手起身跟上前方的男子。

文秀秀來到蘇石房門前,正想推門而入,轉念:“這個傢伙兩天不見人影,難道是前幾天冷落他生悶氣了?”隨即收回手,敲了敲門道:“蘇大哥,你在嗎?蘇大哥,蘇……”看見一旁路過的小妹,文秀秀攔下她。

“姑娘好,有什麼事嗎?”文秀秀微笑指向屋子,疑色道:“你也好。你知道這個傢伙去哪兒了嗎?”小妹順勢看去,知道是蘇石待的屋子,她平靜道:“少爺……哦,我是說蘇公子,他早就離開了。”

“什麼?他,”文秀秀忽然莫名的傷感而又憤恨,又道:“那他什麼時候走的?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聽此,小妹爲難神色道:“走了快兩天了,只是不曾說回來。”

下山後若缺一刻不敢耽擱,向着信上所說地方趕去,正路過一小鎮子,便來到一處客棧稍事休息。昨晚雨大,蘇石急急忙忙投了這家客棧,他打開窗戶伸個懶腰。雨後天晴好天氣,正巧看見神色疲憊的若缺,不禁想:“這是在月圍城見過的那個人?”

“老闆,來一壺茶一些饅頭。”

見他靠着角落坐下,蘇石含笑走近他身後,拿出酒來坐到側方,道:“兄弟,真是有緣啊。來,請你喝酒。”若缺正端着茶水還未飲下,見蘇石坐到跟前,他不覺冷漠看向他,若缺也是意外想着:“是他?”隨即將茶水飲下,將碗重重放到桌上,這才道:“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

見他這幅拒人的冷漠模樣,蘇石頓時來了興趣,他道:“怎麼?我想去哪兒就去哪,你管得着嗎?”若缺卻是淡笑一下,知道跟蘇石不是同路人,他隨即道:“我當然管不着。”

見他自顧自吃着饅頭,蘇石不覺好奇道:“我說,那天你身邊的女子呢?她沒跟你一起嗎?”不想此話一出,若缺霎時停止一切動作,下一刻他便狠狠抓住蘇石的手,詰問道:“你是誰?你都知道什麼?”不曾想他反應這麼大,蘇石反應過來這才道:“我哪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你是誰?”

“當真?”

聽此,若缺還狠狠抓着蘇石,蘇石內心一股憤氣,心想:“這人有毛病吧?”隨即也冷漠神色,道:“當真!話說,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這事兒,我可不同意啊。”聽此,若缺連忙撒手,這才略帶歉意道:“見諒。在下三清弟子若缺,那名女子叫皎月。”聽此,蘇石深深回憶着,看着身穿白衣的若缺,不禁想:“總覺得在哪兒聽過三清……”忽然他想到,那日奪去自己靈劍的人也是自稱“三清統下……”想到此處,蘇石瞬間變轉臉色,凶神惡煞的樣子,憤道:“好傢伙!真是冤家路窄,你們三清的人搶了我的東西,快還給我。”

若缺聽此卻是震驚,震驚之餘又想發笑,道:“開什麼玩笑?我三清乃世外仙宗,享譽四海,我三清弟子會搶你一個無名小卒?”聽他這話分明抵賴,蘇石不樂一掌拍在桌上,不客氣道:“你還不信?我想想……那傢伙蓬頭垢面的,一件白衣服也邋里邋遢不乾不淨,腰間還胯個酒葫蘆,一身酒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酒缸裡洗過一回呢。”

聽他越說越像自己師叔劍癡,若缺不禁沉下臉色,這個師伯可是出了名的嗜酒成性,不禁想:“難道拿了這人的東西去換酒了?還留下我三清的名號,這師伯真是虧他想的出來……”見他一副犯難的模樣,蘇石以爲他理虧,得意笑笑道:“哈,被我說中了吧?快,把東西還我。”

他哪知道劍癡拿了什麼東西,正當若缺有些發難時,客棧老闆卻湊了過來,道:“客官莫怪小老兒多嘴,據我所知三清的人匡扶正義,除惡揚善,收服妖魔,歷來爲四海景仰,他們怎麼可能會搶人東西呢?”聽了這話,若缺反應過來對蘇石,他道:“不錯。你說,搶了你什麼?”

蘇石剛想回他,一想到青崖曾交代過不要再提靈劍之事,他隨即把話嚥了回去,笑着道:“算了,小爺我不要了。”若缺聽此淡笑,試探道:“真的?那我可走了?”

“走走走,就當送你們了。”蘇石別過頭不想再看他,若缺提了劍就要離開,不想客棧老闆攔下他,道:“嘿嘿,道長,你沒付錢呢。”若缺反應過來,駐步摸了上下卻沒有分文,他神情爲難道:“老闆,你看我先欠下行嗎?”老闆聽此忽然卻攔在門口,不容還價的口氣道:“不行!就算你是三清弟子,也不能吃東西不給錢啊?”

“我沒有說不給,我是想先欠着,等我回來……”話未說完,老闆打斷他,道:“不行不行,我哪知道你是真的假的,今天必須把錢給我!”

蘇石在一旁看得熱鬧,這時走近兩人身邊,擡手扔給老闆一枚銀幣,闊氣道:“這道長的賬算我的,不用找了。”

“欸,好嘞。”

看老闆笑呵呵接過錢退到一旁去,若缺不屑對蘇石道:“你這算什麼?”見他這憋屈模樣,蘇石就想發笑,不過忍着道:“不爲什麼,就當交個朋友咯。”

蘇石回身坐下,若缺也轉身過來坐下,低聲道:“不曾想,我三清盛名居然不值一碗茶水,幾個饅頭,咳……”見此蘇石淡笑,心想:“這人倒還不像那個酒瘋子,看起來還挺有正氣的。”隨即開導他,道:“那倒不是值不值的問題,這裡面有它的道理。”聽此若缺有些疑惑了,從小就受他師尊教誨要“除魔衛道,扶危濟困,捨己爲人,救拔衆生,像水一樣不擇物而爲善”,在若缺眼中天下人就應相互體諒互幫互助纔對,這時聽蘇石這話不禁疑惑,不解道:“什麼道理?”

蘇石笑着倒了一碗酒推給他,道:“喝了這碗酒我就告訴你。”若缺只看了一眼,隨即嚴厲語氣道:“你不願說就作罷,我是不會喝的。”見他如此僵硬的態度,蘇石折中道:“這樣吧,看你有幾分能耐,你認我作老大我就告訴你,怎麼樣?”見他猶豫神色,蘇石自然知道他還是不願意,不過看到剛纔“三清弟子”的名號都這麼好使,蘇石更是堅定了要拿下他作小弟的意思,危機時刻指不定大有用處,隨即又道:“嘿嘿,這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要不恥下問,不知道的事要虛心向人請教,要用對待老師的態度請教他愛護他尊敬他?我現在只是讓你當我小弟罷了,我告訴你,你可賺大了。”

“可是,”狐疑看着蘇石,他又道:“我可是衆師弟的大師兄,怎麼能隨便認人作大哥?那對他們……”聽此蘇石連忙打斷他,心裡竊喜:“還是個大師兄,收了他做小弟就等於有了一幫小弟,哈哈。”隨即笑道:“欸,我說,這外面可不比你們山上,你學的東西還多着呢,你就不需要找個人帶帶你?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你那些師兄弟怎麼知道我是你大哥?”

“這……”

“哎呀,別猶猶豫豫了,我這就告訴你。”說完蘇石便湊到若缺耳畔,嘀咕了幾句,若缺聽了漸展笑顏,一副豁然開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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