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未到鎮子,蘇石體內兩股靈力突然暴走起來,他當即難以承受跪下身去,不禁想:“不好,雷法已經完全被壓制住,這股肅殺之氣在體內亂竄。”覺察到異樣,若缺也連忙俯身下來,急切道:“蘇石兄弟,你怎麼樣?”
看蘇石如此難受以至沉默不語。“天眼通。”若缺查探後連連搖頭,蘇石此刻已是滿頭大汗,見他這喪氣模樣,苦笑道:“怎麼?若呆子,我是不是沒救了?”聽此若缺既搖頭又點頭,困頓之色道:“蘇石兄弟,你體內兩股靈力相搏已經到了極點,只能靠你自己去化解,如果有外力強行干預,可能會適得其反。”
“好,我知道了。”
蘇石說完便閤眼調氣,想要用靈力暫時控制即將失控的局面。若缺見此仍是愁容不消,起身退卻兩步守在了一旁。不消一盞茶功夫,蘇石痛呼一聲失去意識,若缺愁容滿面探查着,不禁道:“不好,蘇石兄弟失敗了,現在他體內靈力正在消散,到時候魂魄離體可就不好了。這……有了,師尊給的保命丹。”
若缺扶着蘇石給他服下丹藥,又才道:“這保命丹是我們三山弟子危機時刻才能使用,不知道有沒有用,蘇石兄弟,現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無艮,慕雪兩人緩步走在後面,琦風讓林嬌嬌帶他二人去王城,而他自己中途折返,說是要留守要地。看着前方蹦躂個不停的林嬌嬌,無艮兩眼冷淡,低聲道:”這個林嬌嬌有嫌疑,必要時候我會親手除掉她。“因着琦風離去,慕雪一路上心情有些低落,這時聽無艮這話,她不禁憤惱,道:“你什麼意思?嬌嬌那麼純真可愛的人,你要對她下手?”聽了這話,無艮不以爲然,冷淡道:“所謂的純真可能都是表面,看似平靜的水面,實則暗流涌動。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聽此,慕雪慢慢呼吸,一連走出數步後還是沒能平復心情,她實在是忍受不了無艮的做法,一路上積壓的憤懣爆發出來,她道:“你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爲她見過我真面目?還是說你不喜歡的人都該死?”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前方林嬌嬌忽然止步回首,吼道:“喂!你們幹什麼呢?快跟上。”
慕雪從林嬌嬌處收回目光,看得出慕雪已經情緒失控,不過無艮仍然是冷淡,絲毫沒有顧慮道:“記住你的任務!”不提這還罷,提及只是增加慕雪的憤恨,她道:“什麼鬼任務?去你的,我不奉陪了。”看她說着就要摘下面具,無艮威脅,道:“你可以不戴着它,不過從此後我見一個殺一個,先從她開始。”
看他眼中滿布寒光,又回想之前他下手時毫無顧念,那樣冷血無情,慕雪不由放下了手,她怕,她是真的害怕無艮這樣一個冷血的人,會說到做到。
等了許久,若缺長嘆一息,無奈道:“唉……魂魄離體。”
蘇石只看着若缺守着自己的軀體,他說些什麼也聽不清,自己叫他“若呆子”,他也沒有反應。蘇石霎時一驚,“難道我真的死了?”只這時候,蘇石離開若缺所在之地,不斷飄去遠方,任他如何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慕雪兩人跟隨林嬌嬌卻沒有徑直去王城,林間休憩時,林嬌嬌才告訴他倆人,慕雪兩人自然是有些憤惱而疑惑。林嬌嬌帶着玩味的笑,不禁想:“嘿嘿,讓你們合起來欺負我。”隨即潤了潤嗓,開口道:“對呀,不是去王城,而是去找玲瓏姐姐。”
剛聽到這“玲瓏”兩字,無艮眉頭一皺,已然動了殺念。不過轉念一想,此“玲瓏”應非彼“靈瀧”。慕雪倒沒有這多顧慮,只是也疑惑,道:“嬌嬌,那爲什麼要去找這位姐姐呢?”林嬌嬌聽此正色起來,倒不是她有意刁難他們,不想讓他們去王城,她道:“王城外圍設有水衛秘術,一般人是很難跨越的。怎麼?你們以爲我林嬌嬌會故意帶你們兜圈嗎?開玩笑,我這種深明大義的人會開那種玩笑嘛?”
蘇石魂魄飄蕩在外,不知到了何處,只知是一處幽暗的地方,又聽見幾聲議論。
“冥帝,您看這是誰。”
“嗯,是他。無相,送他一程。”
“是。你的使命尚未完成,此處不收,去吧。”
只這話音剛落,蘇石還來不及詢問是何人在說話,眼前景象霎時變化。蘇石現在遊魂一個,他也不知道去往哪裡,據說會去往生前想去的地方,去見相見的人。不過蘇石心裡有太多人相見,有太多事想做,尚未報答的恩情和還未實現的抱負。諸如此類太多太多,這卻讓他混沌矇昧起來,不知要去哪兒?又做什麼?
“哪來的遊魂野鬼?正好收了你,助我修行。”
聽了這話,又見着一團人形的紅色光芒,蘇石魂魄長時在外,已經幾近破碎,蘇石正感慨:“死後的世界模模糊糊,像起了大霧一樣,連個人也看不清楚。妖道,不過就算是死了,你也別想欺負到我頭上。”
“啊?這鬼氣勢很強啊,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蘇石猛地扎過去卻被妖道法器彈開,只這時候蘇石心知不是此人對手,連忙借勢逃走。
“逃?呵呵,看你往哪兒逃。”
妖道正想追去,不想卻有一人阻止,來人道:“閣下高擡貴手,放這遊魂一馬。”蘇石被妖道法器所傷,妖道自然不擔心他會逃出自己手掌心,不由駐步呵斥那人,道:“我抓我的鬼與你何干?識趣的給我滾遠點。”
男子聽此默聲捻指,仍然佇立在高木之上,他道:“我這人就是不喜歡遂人的心,怎樣?”妖道聽此兩眉一橫,怒火中燒道:“好,這是你自找的。牛鬼蛇神列陣!”
“你這妖道學得還挺雜的,看着還挺華麗,只是不知道你這陣法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呢。”聽此妖道陰冷一笑,霎時引燃一張符咒,“土遁術。”
妖道霎時消失於眼前,高木上男子這時才憤道:“該死,還被他擺了一道。”
“誰?什麼人?你,蘇……”
蘇石一路逃竄不知到了何地,周圍景象也很模糊,聽見這聲時隨即看去。那人是一女子,五官精緻,衣着威嚴肅穆,蘇石正驚訝自己能看見此人,不禁道:“姑娘,你……能看見我?咳……想必姑娘也是亡魂吧。”聽此女子淡笑,道:“我可不是亡魂,我只是在修煉而已,倒是你,你都快魂飛魄散了,還在到處遊蕩?”
聽她這話,蘇石心中燃起希望,不禁想:“她竟然能靈魂出竅,還說是在修煉?那她說不定有辦法幫我。”隨即誠懇道:“姑娘既有如此修爲,在下請求姑娘助我回歸原身,在下必定感激不盡。”
“好啊,今天能碰上兩個氣息強盛的鬼,哈哈哈……”
見那妖道追來,蘇石不禁皺眉,道:“姑娘,就是他一路追我,想要將我煉化提升修爲。”聽此,女子收斂笑意,渾身散發着一股冷漠凌然的氣息,隨即道:“你且回去,我來收拾他。”
只這話音一落,蘇石眼前霎時白光一片,耳旁傳來若缺的聲音。
“咳……蘇石兄弟,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長,不過我看得出你這人心眼兒不壞,只可惜了英年早逝。”又是一鏟黃土,若缺繼續道:“不過英年早逝不要緊,你生前沒有享過福,死後一定能。你看我給你挖的這個坑多麼寬敞,還有你生前身受兩股靈力的折磨,我特意給你選的這塊地。這地方屬火,它可以剋制你身上殘餘的肅殺之氣,讓你死後平靜舒暢。”
“好了,”拍去兩手塵土,若缺看向一旁蘇石,又道:“你也別怨我,我也是按照師伯的意思讓你入土爲安,況且你身懷兩種靈力,這要是讓別有企圖的人得了去,那又是一出悲苦。”
蘇石魂回原體,雖一時無法控制軀體,但已然恢復了聽覺,聽若缺這話,心中頓時氣憤,不禁想:“好你個若缺,我還沒死呢,你就在挖坑準備埋我?”
“若呆子……你敢……”
聽蘇石忽然斷續低聲說話,若缺嚇得一把扔開他,道:“蘇石兄弟,你……沒死啊?”
“廢……話!”
聽此若缺笑着連忙扶起他,不過隨即又失落神色看向一旁的深坑,自顧自道:“不過,這坑。”聽他還提這事兒,蘇石憤怒不已,道:“留着給你用吧,若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