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恭,你真捧,我們終於成功了。”楊秀芝用手帕不斷的給張治恭擦着冒出的虛汗。
“我捧什麼呢,又讓你掃興了。”張治恭在旁邊喘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仰着頭對秀芝說道。
“這不是有了一個很好的開頭了嗎,以後會更好的。”
“以後啊,誰知道以後是個什麼情況?”張治恭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就當我們現在才結婚吧,以後我們要好好把握。”
“這樣的日子,我看這不是長久之際,秀芝你如果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你、你、你就……你就……”
“你、你什麼呀,我知道你想說的話,我既然和你結婚了,我就不會離開你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秀芝,秀芝……”張治恭一下伏在楊秀芝的懷裡小聲抽泣起來,象個孩子。
“我們起來吧,天色還早,不要讓人笑話我們的呢。”楊秀芝也的眼淚汪汪的,她的手不停的撫摩着張治恭的頭。
二喜在外面打土磚,只見他甩開膀子,楞起木榔頭一下一下結結實實地砸在土磚框裡的土堆上,“咚咚”的聲響把院壩邊的一些木葉震得亂飛。
“看,我給你帶回來了什麼?”張治恭從鋪裡坐起來,穿上衣服,把從他的包裡取出的東西藏在背後。
“是什麼啊,我猜不着。”楊秀芝還在整理凌亂的鋪,她的聲音小,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覺。
看楊秀芝實在猜不出來,張治恭只好把圍巾拿在楊秀芝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這是什麼啊。”
“啊,圍巾。”
“你還記得我們有一天在羊山寺回來的路誰談到圍巾的事情嗎?”
“你還記得啊,我都快忘了。”楊秀芝兩眼朦朧,淚花滿眶。
“你說你喜歡林道靜戴的那種白色圍巾,可我找了整個商場都沒有那種純白的圍巾,我就買了這種灰色的,不知你喜不喜歡?”張治恭把圍巾給楊秀芝戴在脖子上。
“喜歡喜歡,他們的顏色都差不多。”隨後,楊秀芝在屋裡又走了兩圈。
“嘿,真有些林道靜的感覺。”張治恭坐在牀沿上很有品味的欣賞着自己的妻子,已經很很長時間沒有這樣仔細的看看秀芝了,此時的秀芝儼然成了一個十足的少婦,體態比原來豐滿,曲線更加優美,特別是那頭烏黑油亮的秀髮如瀑布般的傾瀉到後腰、頸項潔白細膩、耳垂後面的那塊肌肉白淨透明,這裡是辨別一個女人皮膚是否白皙的標誌。還有那高聳的雙乳、剛纔看見她已經戴上乳罩這較之於原來更爲挺拔,小腹平坦光滑、柳腰輕搖連着豐腴飽滿的臀部。勻稱的腿使她還和當初姑娘一樣的亭亭玉立,這樣的嬌妻怎能不讓人愛不釋手。
“看什麼呢,”楊秀芝被張治恭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看自家媳婦呢。”
“幾年了還沒看夠啊?”
“沒有。”
當張治恭和楊秀芝走出門來,一向很少來此的老爹張乾貴提着一大撮箕紅蘿蔔向他們的家走來。
“你還知道回家啊。”張乾貴沒有招呼在院壩邊打土磚的二喜,而是隔着二喜直接對張治恭說道。
“我是在縣城裡開完會後擠了點時間纔回來的,平時工作很忙。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張治恭回答道。
“再不回來,只怕這個家沒有你的位置了。”楊秀芝滿臉通紅,一言不出的小心翼翼的接過公公提來的紅蘿蔔。
“爹,你說的是些啥子哦。”張治恭從他的包裡給他爹取了包煙。
“我說的啥,你自己明白,晚上你們都過來吃飯,是你媽先看見你回來了,我纔過來的。”
張治恭和楊秀芝對望了一眼,答道:“我們等會兒就過來。”
張乾貴叼着旱菸袋,反剪着手,把整個院子巡視一圈以後說道。
“我看這裡裡外外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後沒有什麼大的活了,那些小活兒就喊自己家裡的人幹吧,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要去請外人。”說完就回家去了。
張治恭有幾個月沒有回來了,鬧三彎爲此顯得十分激動,她拿出了家裡最好的東西給兒子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在他們到時,大哥張治才已經先期到了老屋,看着父親和母親一臉嚴肅的樣子,張治恭一頭霧水,這兩個老人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啊,弄得這樣神神叨叨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
“大哥也在這裡啊?”
“我也是剛纔來的,不知爹喊我來做什麼?”張治才答道。
“你也是爹喊來的啊。”
“是啊,這樣的情況在我們分家分房子時纔有過呢。”張治恭也給了張治才一包從縣裡帶回來的煙。
“現在家已經早分了,房子也分了,不知道這老頭子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大嫂怎麼沒有來呢。”楊秀芝一到老屋就進了廚房,這是一般做兒媳婦的規矩。
“她有事來不了。”鬧三彎冷冷的說道。
飯過三巡,老子張乾貴突然發話道:“治恭,你的病現在怎麼樣?”
“這個……”
當着大哥的面突然提到這個問題,張治恭的臉嗡的一下紅得象個火湯罐。“爹,幹嗎問起這個事情啊。”張治恭看了一眼楊秀芝,顯得很難爲情的樣子。
“你不要難爲情了,你的病你大哥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沒有外人,就是你大嫂我也沒有喊她來。”張乾貴放下筷子喝了口酒說道。
莫非,莫非,啊,張治恭終於猜測到了老頭子的用意。
“人們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們不生個孩子,我這老臉就無處放呢,你天天工作在外,沒有
人在你面前說什麼,可我的這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張乾貴的話語嚴實,字字句句猶如掉在地上的石頭,落在地上就是一個坑。
“人家毛子婚都沒有結,就給爹留了個孫子,還有耐門結婚在十幾天就去了新疆,蠻疙瘩一個人在屋裡生了個兒子,我們不知道是哪輩子作了孽,這都快三年了,你們連個影子都沒有。”鬧三彎說着說着就留下了眼淚。
“不要哭了,又不是死了人,哭什麼。”張乾貴對鬧三彎吼道,很顯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你只知道洶我,還有什麼本事啊。”鬧三彎終於收住了哭。
“你們去了那麼地方,吃了那麼多藥,還是沒有什麼起色,你媽天天去羊山寺許願,磕頭,燒香,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看這八成是沒什麼希望了,還不如想個直接的辦法把你的這門香火續下去。”
“爹,你說的是啥子話哦。”楊秀芝自過門以後,這是第一次與公公發生語言衝突。
“我說的啥,你自己明白,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家的田最好由自己家的人耕,這纔是正理。”張乾貴看着楊秀芝,聲音在原來的基礎上擡高了一個分貝。
“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楊秀芝回答道,語氣中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有了怒氣。
“怎麼解決,難道你是神醫啊。”張乾貴接着楊秀芝的話道。
“雖然不是神醫,但我們自己有辦法,治恭已經,已經……”楊秀芝差點在公公面前說出下午張治恭已經能夠那樣的事情,話到脣邊,又趕忙收了回去。
“一個女人家要信守婦道哦。”張乾貴把筷子一丟,加重了語氣。
“爹,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自己的人我不相信嗎?你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張治恭騰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你,你狗日的想幹什麼,還想打人不成。”張乾貴也站了起來,並厲聲說道。
“爹,治恭你們都不要吵了,還是先看看吧,如果實在看不好以後再想其他辦法。”
話到這裡大家都已經明白這老兩個的用意,那就是借種,在大哥張治才的幫助下,給張治恭生下個孩子。可一向對張治才很不感冒的楊秀芝第一個不滿老頭這樣的安排。待大哥張治才說出這些話以後,他便順水推舟,順着大哥的話說下去。
“還是大哥說得對,再給治恭治治吧,辦法總會找到的。”可這話一出口就在張治才那裡引起了誤會,認爲楊秀芝順着自己的話說,那麼在她心裡已經默認了我這個大哥的爲人。既然默認了大哥的爲人,也就默認了可以借大哥的種,可這是他自楊秀芝過門以來一直的夢昧以求的事情,曾經多少次苦思冥想,期待這一天的早日到來,但畢竟是弟弟的媳婦,不能施用計量和手段。那樣就會失得其反,偷雞不成還燭把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