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給的?
我穿鞋的動作一頓,望着地上的盒子,開始思緒萬千。
跟我關係比較好的就屬魏延,顧城他們了,魏延在醫院養病,我沒幾天纔去看的他,他要是想給什麼東西給我的話,當時就給了,顧城就更不可能了,他在幫五爺處理新區案子的事情,一時半會沒有那個閒工夫神神秘秘的送東西給我,
我想了很久,都沒有可以對號入座的人,越發感覺奇怪了。
我換上拖鞋後朝盒子走過去,長十五釐米,寬六釐米左右,淡黃色的紙盒子,從盒子的表面看,就跟在淘寶買東西寄過來的包裝盒一樣,我彎腰想要拿起來的時候,五爺抓住我的手,先我一步將盒子拿起來。
“我來看看。”
五爺手朝女傭伸過去,女傭立即將小刀遞過來,他順着盒子的封口處一滑,透明膠帶裂開,所有人的視線都隨着五爺的動作而好奇起來。
姜文嬌站在我旁邊問道:“到底是誰的送的啊?”
我搖頭:“不清楚。”
五爺將盒子打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五爺眼眸微微一凝,盒子全部打開的時候,一個用鐵盤子裝着的胚胎出現在衆人眼前,它四周全是血水,小小的還未全部成形,有點像豆子,月份我估算不出來,但整個人都嚇蒙了,臉上的血色在一點點的褪去,十個手指尖變得冰涼。
姜文嬌大驚失色,急忙道:“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無聊啊!”
旁邊的女傭也驚的說不出來話,慌張的想要解釋,卻被五爺一個眼神壓制住。
五爺峰眉蹙着,眼底似乎凝結成了一層冰,修長的大手將盒子關上。
爸媽是坐在沙發上的,角度問題,他們看不清是什麼,身子扭過來問:“文浩是什麼啊?”
五爺朝女傭使了一個眼神,將盒子放在她手上,然後對爸媽淺笑道:“小孩子的惡作劇罷了,不是什麼入的上眼的東西。”
爸媽哦了一聲,因爲五爺表現的很鎮定,所以沒過多去問了。注意力開始放在姜文嬌身上:“這位是?”
姜文嬌開始自我介紹,然後陪我爸媽說話,她們說的是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我滿腦子裡都是那個小胚胎的模樣,血紅色的場面就在五爺手上措手不及的展現了,我渾身都僵硬了,恐懼在內心滋生,這是誰的孩子?又爲什麼要處心積慮的送到家裡?
有太多的疑問在腦中盤旋,我越想越害怕,垂在大腿外側的手蜷縮起來。
五爺握住我的手,我猛地一驚,擡眸看着他,也許是因爲我的眼神太過慌張,五爺眉頭緩緩蹙起來,他安慰我道:“我會拍人查清楚的,你別擔心,不管是誰,我都會把那個人揪出來的,凡事都有我在。”
我緊緊的握住五爺的手,呼吸由凌亂漸漸簡單平緩起來。
我說:“我想看看監控視頻。”
既然是一個男人把盒子送進來的,門口的攝像頭肯定會拍下來,只要一看監控,多多少少肯定會了解到一些情況,比我現在
茫然無根的恐懼要好。
五爺嗯了一聲,家裡的雖然很多地方都裝了監控,但我們很少看,姜文嬌陪着爸媽說話,我跟五爺去了二樓打開電腦,登陸賬號之後,五爺又問了問男人送盒子的時間,然後在電腦上輸入數字,女傭個個都戰戰兢兢杵在旁邊。
她們剛剛都看到了血淋淋的胚胎,這樣的東西出現在姜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們的失職,疏忽導致她們的心裡緊張起來,年長的女傭見我臉色發白,連忙下樓替我準備了熱麥片。
我坐在凳子上,五爺身子微微傾着,手握住鼠標將視頻點開。
屏幕上一個帶帽子,穿黑色T恤的男人出現在眼前,大約二十七八歲,身材健碩,個子在一米八左右,因爲他一直低着頭,所以從視頻上看,帽檐遮住了他的臉,只看到下巴跟嘴巴,一撇小鬍子,他將東西交給女傭之後,女傭關門,他朝停在馬路上白色轎車走過去,上車後揚長而去。
五爺鼠標雙擊點了點,視頻往後退了一點,放大的車牌號雖然有些模糊,但還能看清楚數字,五爺眉頭蹙起來,他手伸進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懸在屏幕上,我仰着腦袋看了看,是楊峰的手機號,他是警察局局長,這種事情跟他聯繫是最合適的,五爺走到落地窗前,風微微吹進來,窗簾晃動,就像是海邊的浪花,襯托着他身姿更加挺拔。
大約過了三四秒鐘,那頭才接了,我聽見五爺說:“替我查一個車票號,你需要準確的知道車主姓名還有家庭住址等一切背景。”
包了數字後,又說:“嗯,越快越好,麻煩你了。”
楊峰能力很強,只要有車牌號,找到車主只是時間問題,不過……
我視線挪回到電腦屏幕上,畫面暫停在男人上車的那一幕,他身子彎曲,手握着車門,隱約可以看見輪廓,我仔細想了想,卻記不起在哪見過他,我跟他應該有什麼仇吧?不然他爲什麼要煞費苦心,指名道姓要把嬰兒胚胎送給我?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淵源?
接收盒子的女傭,低着腦袋,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五爺掛掉電話時候,將手機隨手放在桌上,發出沉重聲響聲,女傭驚的後背一緊,渾身顫了顫,五爺邁着沉穩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女傭,聲音波瀾不驚道:“你有問他的姓名嗎?”
女傭搖頭。
“他還說了什麼其他的話嗎?”
女傭繼續搖頭。
五爺聲音驟然變冷:“你說說你知道些什麼吧。”
女傭急的聲音帶上哭腔:“我以爲是夫人的朋友,所有就沒太仔細過問……我不知道會這樣,五爺,我不是有意的,我……”
她說到最後,意識到自己有不可推卸的疏忽,雙手緊張的拽着衣服,我看不到她表情,但腳尖有眼淚滴下來。
五爺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後,眉頭皺成川字:“以後遇到這些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一定要仔細盤問底細,如果下次再出現類似的問題,姜家肯定容不下你
的。”
這件事雖然女傭有失察之責,但她在姜家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五爺不會拿對待公司員工的準則去對待她。
女傭一愣,猛地擡頭看着五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又是說謝謝,又是鞠躬的。
女傭走後,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五爺走過來,握住我的手,這時才發現,我手腳是冰涼的,剛剛血腥的場面在我腦海中盤旋,那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卻以那樣突兀的形式出現,到底是誰會這麼狠心……
“楊峰做事很牢靠,效率也很高,我估計最遲明天早上,我就能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你就別胡思亂想了,這些事情有我處理就好。”
我知道五爺是想安慰我,但那一幕卻像恐怖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反覆播放,怎麼樣都揮之不去。
“找到人之後,我想問他幾個問題。”
五爺點了點頭:“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等會下樓之後,要是爸媽再問起來,你就說是朋友惡作劇,別讓他們擔心了。”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跟五爺下樓的時候,薑母正拉姜文嬌說話,兩人聊得熱火朝天,還討論了公司的進展,薑母是背對着我的,姜文嬌站在她對面,正好可以看見我跟五爺從樓梯上走下來,姜文嬌替我說好話道:“倩倩把公司的管理井然有序,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都說比顧城當初管理時,業績還要上升多一點。”
我聽到這話,心裡一擰,有些期待薑母回答。
我扶着欄杆下樓,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豎起了耳朵。
我做了這麼多,目的就是想讓薑母對我刮目相看,一點點的進步,對我而言都是持之不懈努力換來的,薑母是五爺的母親,比起針鋒相對,我更想是用實力去征服她。
薑母卻冷笑道:“那個女人出生不好,也沒念過多長時間的書,她能把公司管理好?怎麼可能啊,文浩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肯定是文浩在背後幫她出謀劃策,不然以她的能力,她有本事讓業績上去嗎?文嬌啊,你在公司可要長點心,這家裡的產業,我交在你手裡,總比交在一個外人手裡要強的多,姨媽雖然不懂怎麼去管理公司,但姨媽走的路很長,見得人多了,知道什麼人該信任,什麼人不該!”
薑母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將我期待的心撲滅。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也許根本就不該有期待……不管我這麼做,在她眼中還是那麼不堪。
姜文嬌本意是想爲我在薑母面前加分,但沒料到薑母會這麼說,而且被我聽見了,頓時有些尷尬的拉着薑母的手:“姨媽,你說什麼呢!公司管理可不是背後有諸葛亮就能做好,這靠的是實力,我這段時間跟倩倩在一起共事,她的談吐跟能力有目共睹,不存在你說的那種情況。”
薑母還是不信:“你啊,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她要是能把公司做好,那母豬都會上樹了,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的自己主動辭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