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的攥着，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昔日的時光在腦海徘徊，歡聲笑語與他此刻的尖酸刻薄，形成鮮明對比，我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還是演技太深，我直到今日才撥開他所有虛僞的面具，窺視到如此不堪骯髒的真面目。
“怎麼不說話了？”劉天嘯慢條斯理的接過旁邊善解人意的小美眉遞來的衛生紙，擦乾臉上的水漬：“被我說中，羞愧難當？其實一開始吧，我還真沒打算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幾次三番的勸你，你都不聽，我也沒辦法啊！”
劉天嘯一副逼不得已的樣子：“說到底還是你太自負了，別以爲有點姿色全天下的男人都圍着你打轉，不過就是個賤女人，還真以爲能榜上金龜婿啊？”
“原來是那種女人啊！”陪在他身邊濃妝豔抹的女孩，恍然大悟般不屑的掃了我一眼：“長得白白淨淨的，還真看不出來。”
聞言劉天嘯訕笑起來，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臉上落下輕柔的吻，嘲諷的眼神卻盯着我：“你以爲賤女人都寫在臉上嗎？”
一句話引來女孩意味深長的笑聲。
我也笑，笑的眼眶溼潤，笑的苦澀無奈，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的冰冷。
我覺得我人生，真的很失敗，失敗到我因他而落難，他卻笑着將我的痛處刨開去取悅另外一個女人的歡心，兩人的笑容在我腦中迴盪，我眼圈發紅。
正準備擡手給他一巴掌的時候……
“不寫在臉上，你怎麼會知道？”低聲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我緊握的手一顫，扭頭就看到五爺站在不遠處，挺拔的身姿帶着不可侵犯的氣勢，雙手插在口袋裡，冰冷的眼神沒有任何情感的掃視着劉天嘯錯愕的臉。
五爺的身子處於逆光下，深邃的眼眸像是神秘的漩渦，讓人跌落沉浸。
“五……五爺？”劉天嘯擡眸看着他，鬆開環抱着美女的胳膊，臉色發白，顯然沒想到居然我今天會跟五爺在一起，立即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詢問：“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關係？
“我是賤女人。”我冷笑着反問：“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劉天嘯頓時一慌，鎮定之下恐懼清晰可見。
“五爺，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正好定了一桌飯菜，您應該還沒吃吧？”劉天嘯開始阿諛奉承，笑的十分沒底。
“阿凱。”五爺沒有回答，漫不經心的看劉天嘯一眼，邁動沉重的步伐，慢慢走過來，本來候在門外的阿凱跟上來，五爺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放在他手上，聲音毫無波瀾：“你送伯父伯母回家，我跟這位劉先生，還有些事情要談談。”
談談二字輕描淡寫，卻讓劉天嘯一個機靈，立即繃緊神經。
“這邊請。”阿凱恭敬的做出手勢，爸媽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劉天嘯身邊的小美眉察覺到形勢不妙，也轉身跟着出去。
瞬間房間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氣氛莫名的凝重壓抑，讓人喘不過來氣。
五爺坐在沙發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冷漠的眼神在劉天嘯跟我身上掃視，他從懷裡掏出一根菸，我立即默契的掏出打火機點上，少有的機敏換來他別有深意的淺笑，他一把將我摟在懷裡，下巴擱在我肩膀上，看似平淡的開口，聲音薄涼悠長：“說說吧，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劉天嘯搶在我面前說話，警惕的補了一句：“五爺，雖然我們交往過一段時間，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這點你放心！”
他說完，胸口起伏，偷偷瞄了好幾次五爺的神色，不確定這是不是五爺想要聽到的回答。
“是嗎？”五爺淡淡的應了一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抿着嘴角，側目看着他捉摸不透的雙眸，結合五爺目前爲止所有表現來看，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渾身都散發着讓人肅穆的壓迫感，這個男人有種從骨髓裡透出的清冷，他做事十分低調，但任何一個普通的言行舉止都有可能飽含深意，這種男人往往事業上有着極大的野心與成功，但生活上卻反覆無常。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溫熱的指腹摩擦着我眼角溼潤的睫毛。
任何的安靜與深情在他身上出現，都會讓我莫名的懼怕。
“我不太喜歡讓一個女人哭。”五爺語氣不然質疑的生硬，擡頭非常嚴肅的看着劉天嘯，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特別是我的女人。”
他對很多事情，太過專橫，往往在意的並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就好比現在的怒火，看起來是心疼我被人欺凌壓迫，實際上，劉天嘯的行爲，傷害了我的同時，更讓五爺難堪。
“五爺，我……我不知道啊。”劉天嘯一下子就慌了，戰戰兢兢的解釋道：“我就是，就是跟倩倩小姐開個玩笑，我不是有意的……倩倩，你說對不對？”
劉天嘯朝我一個勁的使眼色，我不知道他到底臉皮得有多厚，才能如此得寸進尺，剛剛當着那麼多人面辱罵嘲諷我，現在居然讓我施以援手。
“他說的對不對？”五爺探索的眼神的在我臉上掃視，嘴角依舊是淡淡的淺笑。
我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是。”
劉天嘯立即傻眼了。
“她說不是……”五爺滿意的得到我的答案，收斂神情徐徐道：“你現在的公司在李老闆名下吧？聽說最近幾年乾的還不錯，已經小有成色了，應該花費了不少時間跟精力？”
“是有點小成績，但在五爺面前，那根本就沒得比。”劉天嘯硬着頭皮開口，姿態壓的很低：“也多虧了李老闆的關照，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五爺將菸蒂摁在菸灰缸裡熄滅，眼裡撩過厲色，我從未見過他漏出這樣嗜血的神情，就像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正捕捉到了獵殺敵人的最致命一秒，他牽着我的手，對劉天嘯說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李老闆剛好找我談明天發佈會的事情，我會讓他好
好關照關照你的。”
“謝……”
劉天嘯嘴角的笑容沒有完全盪開，一喜之下，諸多恐懼。
五爺晦暗深長的一句話，看似平淡，可結合現在的場景來說，每個字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實在讓人猜不透他接下來一步棋會走到哪裡，我跟他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短暫的沉默過後，我猶豫着開口：“我們要去見李老闆嗎？”
五爺忽然停下，緩緩轉過身子，眼底蒙上一層薄怒，嘴角勾起深邃的笑容，輕柔的捏着我的下巴，眯眼警惕的打量着我：“你是關心我的行程，還是在關心他的命運？”
溫潤的氣息噴在我皮膚上，卻沒有半分溫度，我蹙眉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五爺凝視着我，似乎在分辨我是否在說謊，久久之後收回手，斂眉說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我們出門的時候，阿凱已經候在路邊，他打開車門，五爺坐進去，並沒有着急關門，意思非常明顯，我邁開腿踏進去，坐在五爺身邊，阿凱將車門關上，透過後視鏡看着我們：“倩倩小姐今晚也去嗎？”
五爺將隨身電腦打開，此刻正好是三點鐘。
“今晚有個舞會要參加。”
他點開視頻，阿凱立即禁聲。
舞會……
是啊，有這種社交的娛樂環節，我必不可少。
雖然我今天狀態不佳，但五爺需要舞伴，就像隨手使用工具一樣，畢竟我的用處實在有限。
在五爺的挑選下，我換了一身白色的露背魚尾連衣裙，頭髮簡單的用橡皮筋綁起，他挑衣服的品味與眼光非常的獨到，能恰當好處的讓我揚長避短，我挽着他的胳膊，手裡端着酒侍送上來的香檳，比原先幾次多了幾分嫺熟與淡雅，在陪同他敬完一個胖男人酒後，五爺側頭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孺子可教啊，你比我想象中的學的更快。”
我輕笑着一邊應付不斷敬酒的客人，一邊說道：“是你教得好。”
不算太蹩腳低俗的誇讚，引得五爺微微一笑。
他從桌上拿起一顆葡萄，遞到我嘴邊：“中午看你都沒怎麼吃東西，餓了嗎？我讓小廝們給你弄點吃的。”
我很想問他怎麼知道，話到嘴邊變成客套的：“謝謝。”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生分。”五爺笑着與迎來而來的男人碰杯，看似無心的話，卻讓我微微發愣，跟他在一起，真的很難相處的力道與尺度，多一分則恃寵而驕，少一分又顯得疏離陌生……
“文浩。”
清脆的女聲透過優雅的小提琴聲在我耳邊響起，我收斂心神，將目光投向發聲源。
張芝挽着中年男人的手高調出場，一身烈焰紅裙成爲整個舞會的焦點，我心裡百般牴觸，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陪同五爺過去，酒杯碰在一起，五爺淺笑道：“張伯父，今晚怎麼得空來了。”
張伯父？
張芝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