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 懷王古怪

青荷竟然暗示她的傷跟黃婉卿有關的事,衛浮煙一連幾天都不知該如何提起。這幾天在府上她們幾乎難以見面,盛謙每日要偷偷過來讓季神醫和胡神醫把脈配藥,柳輕舟要娶親的事令整個隱衛一陣忙亂,周懷意一邊忙這些一邊又要籌謀對付拓王,而她只能幫不能再做針線的青荷縫製嫁衣,於是青荷所提之事衛浮煙縱然有心透露都沒有合適的時間地點。

盛謙是黎國一件大事。周懷意和盛謙的生母藤蘿夫人是黎皇生平最寵愛的女人,他們的養母更是一國之母的皇后,太后憐他們自小喪母更是對他們照顧有加,這樣的兄弟二人在黎國理當可以呼風喚雨,可是周懷意無奪嫡之意,盛謙又被教養地不識人心險惡,因此縱然是大婚,衛浮煙也隱隱覺得危機四伏、並且覺得他們十分被動地處在極度危機狀態。

盛謙的毒仍然未被完全解開。

用季神醫的話來說:“毒無恙,藥有異。”坦白說就是解藥中一直被人動了手腳。衛浮煙知道周懷意這王府裡的人全都是細細挑選、並且都是跟了周懷意許多年的人,於是也不好在盛謙大婚之際大動干戈地逐一排查,只讓季神醫幫她留意一下。而藥便只能自己親手熬了送過去,然後在盛謙左右推脫之中連哄帶騙讓他喝下——這孩子,倒是跟師父一樣性子,厭惡喝藥。

大婚當前,玉兒原本不該常常跑來玩鬧,但是玉兒那性子,但凡盛謙有一絲危險她都吃不下飯的,於是衛浮煙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兩個在她的安然苑玩鬧。

她究竟是沒回安然苑,也沒跟周懷意住翰墨樓,只是每晚都陪着青荷。青荷的手敷着難聞的藥膏,但是畢竟是要出嫁的人了,嘴角常常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衛浮煙能懂她的辛酸,以爲自己是真公主所以每日膽戰心驚,原來不過是個需要被人封口的替身,這滋味只怕不好受,只是她身份終於確定,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唯有有柳輕舟的未來纔是人生的重點。

衛浮煙沒什麼好在意,青荷嫁給柳輕舟便是她嫂子,如果能借着看青荷多往柳輕舟那裡跑一跑,兄妹間的嫌隙說不定就慢慢閉合,很久之後說不定也能同桌吃飯,這樣的幸福於她來說早就是奢望,於是每次細細想想後又重重嘆氣,然後一針一線幫青荷縫嫁衣。

至於她和柳輕舟的關係,她倒是沒同青荷說,不是想瞞着,只是覺得於青荷而言根本不重要了。

第四天下午她正在安然苑勸盛謙喝藥,卻見周懷意過來了。面色依舊是平靜,可是他隱隱的不悅中似乎還有一絲嘲笑。當着盛謙和玉兒的面她又不好多問,於是由着他徑自進了一旁的小書房。

衛浮煙將勸藥的事交給玉兒,隨周懷意進了小書房。周懷意坐在書桌後的寬大椅子上仰面閉目,一隻手輕輕捶了下頭。

“又頭痛了?”衛浮煙上前,從懷裡取出一瓶藥膏,指尖挑出一點來幫他揉太陽穴。

周懷意神色未明,只是仍閉着眼問:“何時連藥都備下了?”

衛浮煙很自然地答道:“胡神醫幫青荷治傷時我討來的。”

“你是真的打算安定下來做我的小妻子了?”周懷意語氣古怪。

衛浮煙手一頓,避之不答而是問道:“今兒朝裡有什麼事嗎?”

周懷意脣角突然牽起極深的笑容道:“父皇將我們統統罵了一遍,說我們全都比不上辰皇——你口中的‘神’。”

衛浮煙略一沉思,繼續幫他揉着太陽穴問:“爲的什麼?”

“不爲什麼,常常這樣罵這樣比,最近身體不佳罵得尤其厲害。”周懷意笑。

衛浮煙心中驀然一動,隱隱想到了什麼卻又不分明,她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深深認爲周懷意方纔那句話意義重大,似乎抓到這句就能抓住解開這個局的鑰匙。

終究是想不分明,於是問:“既然是常常被罵,怎麼獨獨今兒不開心了?”

周懷意睜開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問:“你何以看出我不開心?”

衛浮煙讓他突然的舉止弄得手上一時無措,便只好支棱着雙手舉在腰間,房裡全是清涼微甜的藥膏味兒,周懷意的神色看起來愈發古怪。

“若沒有,全當我看錯了。”

上次因爲柳輕舟的事差點同他吵起來,那之後便愈加提醒自己不要衝動,逞一時口舌又有什麼好,說到底她一天比不上一天,竟然開始貪戀他的溫柔。

周懷意擡起右手捏上她的下巴,他力氣不小,捏得她臉頰發痛,嘴角仍然噙着一絲嘲笑,可是眼神中全是看不分明的東西。衛浮煙讓他這眼神弄得煩躁,可週懷意卻在她要開口的前一個瞬間鬆手,再度閉目養神去了。只留衛浮煙繼續支棱着雙手臉頰疼痛不知如何是好。

“你哪裡看我不順眼,直接說便好,又何須如此。”她終究只是十分小心地說了這麼一句,甚至都沒敢大聲。不是不想,竟然是不敢。

衛浮煙,你何時變成依附男人的人了?你何時變成你最瞧不起的那種人了?

她心中恨恨地怨怒,可週懷意仍然閉目養神,最後道:“讓沈青荷嫁給輕舟,已是本王對你最大的讓步了,如果再動了不相干的人,本王不會坐視不理。”

本王?

衛浮煙立即站立不穩倒退半步,本王?他在別人面前日日都如此自稱,可是在她面前已經太久沒這樣說過了。衛浮煙明知他有時說不順口,卻心下喜歡這種親暱,可如今爲了什麼事竟然再度在她面前自稱本王?

衛浮煙頓了許久,用小拇指從懷中勾出絲帕細細擦着手上藥膏說:“‘不相干的人;是指誰,妾身愚鈍,請王爺明示。”

周懷意更是聽不慣她如此說,卻只是嗤笑一聲說:“何須故作不知?”

衛浮煙一顆心立刻沉靜若跌落寒潭,她緊緊盯着閉目養神的周懷意問:“恩恩怨怨愛恨情仇,我身邊向來沒有不相干的人!”

“是嗎?”周懷意淡然說,“那麼對婉卿呢,是恩是怨?是恨是仇?”

衛浮煙徹底惱怒,只是氣極反笑問:“懷王殿下該不會以爲妾身因爲你們二人的舊事怨恨平王妃吧?平王妃已經是平王妃,王爺記不得,妾身卻記得清楚!”

周懷意脣角笑意漸收,只是語氣仍然淡然道:“那麼婉卿究竟哪裡惹到你了?你要派人跟着她?”

“我派人跟着她?”衛浮煙此番力氣頓失,猛然上前一步問,“我身邊才幾個人,倒有閒人可以跟着她?”

“你身邊有幾個人本王不管,你和沈青荷交換了什麼秘密本王也不過問,但是如果你的人再在婉卿身邊亂晃,本王必會動手,絕不遲疑!”

“王爺若是沒證據就不要胡說,”衛浮煙道,“妾身派出羽衛的時候王爺也在場,一個人秀姬,一個跟鏡玉公主,江北尚在王府養傷,誰可以去跟蹤平王妃?”

周懷意輕輕笑出了聲,再度睜開眼睛卻不回頭,只是直直看向上方說:“這幾日本王聽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王妃不如也幫本王看一看。”

衛浮煙冷冷注視着周懷意,他此刻的樣子根本就是兩人未曾熟識時在燕京那個冷言冷語的他,縱然話語間尚夾雜着一絲笑,卻讓衛浮煙覺得氣氛冷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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