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岑綠衣在講臺上作自我介紹那天剛好是十月月末,秋風正爽,可謂是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吹得許莜莜原本就乾燥的皮膚有些開裂。
學校的小徑上全是金黃色的銀杏落葉。彼時許莜莜正在讀《詩經》裡的<綠衣>.。擡頭那驚鴻一瞥望見如花容顏。
她的頭髮帶着許些亮紫色,燙了個梨花內扣紮了個丸子頭,配上她那冷豔的鵝蛋臉,就像美麗的瓷娃娃,散發出冰雪般的氣質,令人讚歎不已。
纖細的腰身,勾勒出優美的曲線,雖然身高不高,但如此完美的比例,讓她看起彷彿高挑許多。藍色碎花裙,白色帆布鞋,黑色中筒襪。活力而不失高雅,美麗而不妖豔。
“我叫岑綠衣,以後我就是492班的一員了,希望你們多多照顧。”
言畢,女孩露出一個甜美而不失風韻的微笑。班上頓時引起一陣騷動,如此江南小家碧玉的美女到來男生必然轟動。
接着岑綠衣擡頭環視了座位,發現只有許莜莜還是一人一桌。許莜莜此時此刻也發現了岑綠衣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覺得很不舒服。
岑綠衣徑直走到許莜莜旁邊不緊不慢地坐下。想想讀書兩個多月了都沒有一個同桌,許莜莜惆悵了,不過這下好了,有個女神級別的女孩子和自己坐也挺好。
“許莜莜,你的莜是這個莜麼?”岑綠衣將她的草稿本推到許莜莜麪前。
“着微涼生亂筱,輕馥起孤萱”
許莜莜竟不知道自己的莜子會和這麼美麗的詩句有關。許莜莜也拿出《詩經》翻到<綠衣>給岑綠衣看。
“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你的綠衣是這個綠衣?”
“是的呀,沒想到我的名字居然有這樣詩意的淵源呢!”
說着岑綠衣臉上有一抹淺淺的笑容,很和善。
許莜莜沒有接話,低頭把玩自己頭髮。和對顏燦的感覺一樣,她覺得自己和岑綠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岑綠衣會像別的同學那樣嫌棄自己吧。又傻又醜的許莜莜怎麼能和又白又美的岑綠衣比呢?
“你怎麼了,莜莜?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啦,你要好好指點我哈。”
說着岑綠衣從帆布書包裡面拿出一盒精裝德芙遞到許莜莜手裡,“今天來得及,沒帶怎麼東西,這個就當是見面禮了!”
許莜莜連忙推開了那盒精裝的德芙。許莜莜被嚇壞了,從來沒有誰送過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她,要知道在精品店的高檔櫥窗裡這樣一盒巧克力的價格幾乎是許莜莜一個月的飯錢。
看着眼神驚恐的許莜莜,岑綠衣被她的可愛逗笑了。把巧克力鄭重的交在許莜莜手中,
說:“莜莜,給你你就收着,別和我客氣。”
……
許莜莜在糾結中。
“拿着吧。”岑綠衣順勢把巧克力摁在許莜莜懷裡。許莜莜最後還是收下了。
晚上回到家,許莜莜打開了那盒巧克力,醇香原味的,有十塊。
她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一小塊含在嘴裡,慢慢的品嚐着巧克力的香味,也是這難得友誼的香味。她把剩下的全部放進了自己牀下的儲物箱裡,那個箱子裡全是姐姐和自己的東西。
看着今夜格外皎潔的月光,許莜莜想起了姐姐
不知道她此刻會在哪裡,過得好麼?高中生活或許慢慢的會好起來吧。
又見方子翊是學校的冬季運動會。
彼時已經是十一月末,雖然正值深冬,學生和老師們都已經穿上了大大棉襖了,冬運會反而給沉悶的一中添了一點活力,參加比賽的在運動場上揮汗如雨,沒參加比賽的也毫不遜色在各班的應援位置處當起了啦啦隊。
許莜莜無心爲本班同學歡呼吶喊,只是漫無目的的走在籃球場邊緣處。只要不超過劃定的界限不就沒事麼?正好散散心。
“方子翊!方子翊!方子翊!”
四號球場上只能聽得進女生們費力吶喊方子翊的聲音。方子翊會打籃球許莜莜並不意外,看他結實的肱二頭肌和小麥色的皮膚就不得而知。
考場上吊兒郎當的方子翊和球場上嚴肅認真的方子翊彷彿兩個人,或許人都是這樣有多面性吧!許莜莜心中想着。呸呸呸,自己和人家又不熟,不就是考試的時候坐在一起過麼,許莜莜你真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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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許莜莜想的入神時一個球類不明飛行物垂直砸到許莜莜的腦袋上,許莜莜感覺眼冒金星,腦子一片混亂,就兩眼一閉,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睛許莜莜感覺就像是經歷了幾個世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許莜莜很好奇自己在哪裡,許莜莜拖着沉重的大腦從牀上爬起來,走出臥室。
這不是學校醫務室麼?我怎麼躺在這來了?剛纔我不是正在球場上麼?
許莜莜輕輕地揉了一下腦門,緩慢地走着出去。剛好撞見方子翊提着一盒冒着熱氣貌似是快餐類的東西從門外進來。
“你醒了?”方子翊把快餐盒放在桌子上指着快餐盒對許莜莜說,“諾,餃子,趕緊吃了吧。”
“我——”
“我記得你,你就是上次月考我同桌那個,考試還偷畫我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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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翊語氣依舊波瀾不驚,許莜莜確實羞紅了臉。
“我怎麼——”
“你在球場上瞎晃悠,被我扔的籃球打暈了,我把你送醫務室來的,許莜莜。”
“你怎麼知道我叫許莜莜?”
“這個。”
方子翊拿起許莜莜的校牌奸笑着,“高一492班許莜莜是不是?看來還是個學霸哦!上次怎麼會去我們學渣考場坐?”
方子翊的語氣聽起來有那麼嘲諷極了,許莜莜十分不舒服,臉頓時紅成一片。
“吃吧,我和你開個玩笑的!”
方子翊又恢復那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笑對許莜莜。許莜莜只得乖乖地最下吃了起來。-
仔細端詳方子翊,和上次穿的一樣—白襯衫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和其他男生比,方子翊是不一樣的,其他的男生看上去總是病怏怏不健康的樣子,就連顏燦也是那種男生。而方子翊是那種看上去就很有精氣神兒的男生,炯炯有神的眼眸,麥色皮膚,健碩的體魄。顏燦是那種古代玉面書生,脣紅齒白,謙謙君子;而方子翊更有那種古代劍客的寒氣逼人的氣勢。
良久,許莜莜回過神來才發現一旁飲茶的方子翊詭異地看着自己笑。她很不好意思地把臉別開,強行地把視野投向窗外,耳根子都發燙自己卻渾然不知。
不知不覺見窗外的月亮從下面爬上枝頭,今天的月亮是下玄月,和時節很不符。許莜莜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夜裡了,竟已入夜?想必方子翊已經在這裡守着自己半天了吧,不知道他耽誤了比賽沒有啊?
許莜莜尋思着要不要問問方子翊比賽情況怎麼樣了,自己有沒有影響到他比賽。她手緊緊地拽着衣服釦子,表情凝重,深思着要怎麼開口,殊不知一旁的方子翊早已看着許莜莜可愛的樣子笑的春風滿面了。
掙扎了一會許莜莜終於鬆開了衣服釦子,決定問問方子翊了。
“那個……你們的比賽怎麼樣了?”許莜莜此刻恨透了自己的笨嘴笨舌,要是方子翊不回答自己豈不是尷尬了嗎?
“哦,中場時我就送你過來了,比的怎麼樣了我也不清楚了。”
方子翊漫不經心把玩着手裡的被子不悲不喜地回答。
“額……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許莜莜尋思着這麼道歉他會不會比較接受一點。
令許莜莜猝不及防的是方子翊放下手中把玩的杯子,悠悠地向許莜莜走來。
走近了用手捏着許莜莜嬰兒肥的下巴,就在頭幾乎挨着許莜莜頭的地方對許莜莜說。
“我不叫那個,我有名字,我叫方子翊。許莜莜同學你可以叫我大名麼?”
霎時間,空氣中瀰漫着曖昧的氣氛,許莜莜幾乎可以聽得見自己慌亂的心跳聲以及感受得到臉上火辣辣的熱。
她用盡了最大力氣一下子推開了方子翊的臉然後狼狽地落荒而逃,一個勁的往外跑。
那個時候的他們尚且不懂什麼是衰草楊揚,青春易過。遇見與悸動總讓青春變得格外美麗,愛與被愛便是那場青春劇本里面爲自己書寫的感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