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意幾乎是逃着跑出了屋子,外面的冷風徐徐吹來,正巧解了身上的燥熱感,溼潤的銀髮被風吹皺,水汽升騰,漸漸涼透,綰意慌亂不安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遠遠的看着包子掩藏在一堆衣物身後,圓球似的身子滑稽勁兒十足,綰意看着心裡的烏雲漸漸散開,又是晴空朗月。
包子的視線被衣物遮着,踹出小短腿就要把人踢開,正巧門扉從裡面打開,包子一個沒穩住,整個人直直朝裡面撲去,懷中的衣物散的漫天都是,綰意剛想着上前施救,就見包子圓咕隆冬的身子的落入流雲祈羽的懷中。父子倆一樣風流俊俏的面容出現在綰意的視線中,綰意心中水波盪漾,血眸中更是柔腸百結,有哪種幸福能比得上這個,有一個人承繼着你和他的血脈,這個人的眉眼中有你的形他的魄,是你和他融爲一體的證明,此生再沒有什麼人能將你和他分開了!
流雲祈羽得意洋洋的抱着包子,這是她爲他生的孩子,看着包子清澈的眸子他,恍惚間回到初見時,她的眸清澈如水,倒影着他妖異的容顏,那倔強而隱忍的模樣倒影在他的心底,從此生了根,發了芽,迎風送雪,開花結果……
綰意走到他們父子面前,一把接過包子,緊張的問道:“摔着了沒有?”
“沒有!有爹爹真好,一把就將包子抱起來!”包子喜呵呵的回望自家爹爹,恨不得立馬回到自家爹爹的懷中。
綰意仔細檢查了一會兒,發現沒事,這才放下心,擡頭,卻見懷中的乖兒子儼然成了小叛徒,孩子心性又在綰意心中發酵,一把將包子塞到流雲祈羽的壞中,“你們父子倆都是一個樣,就會欺負人!”說完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個寢室。
父子倆大眼對小眼,不知道哪裡得罪她!
綰意實在有些乏了,回到屋子,剛碰着牀榻便睡着了,夜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吹動中牀前的帷幔,昏黃的燭光在燈罩裡面明明滅滅,流雲祈羽將兒子哄睡着,吩咐銀葉暗中守候着,這才安心離開,來到綰意的屋子。
站在門外,看着被裡面反鎖的門,流雲祈羽苦笑連連,這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針,她知道這門根本攔不住他流雲祈羽,她這麼做,只是在表達一個心思,那邊是綰意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流雲祈羽一腔熱火不知是被這夜風吹熄的還是被這無情的女人吹熄,無奈的轉身,越過牆角,消失的黑暗中。
破曉的陽光掃在古色古香的牀榻上,美人背光沉睡,男兒側看嬌容,精緻無暇的臉上暖暖一笑飄揚,金色的陽光打在二人身上,恍然間,似仙人降臨,若你近處看,會發現這仙人未免太過凡塵味,修長如玉的手指從美人的眉心開始,一點一滴的朝下,路過障礙物時,大手毫不留情的扯掉,一路到底,滿手盈香。
流雲祈羽一手撐着額頭,一手在眼前的美景上流連,銀髮散開,衣裳大開,蜜色的肌膚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銀眸中兩團火焰一跳一跳的,看着身前婀娜多姿的身軀,慾望升騰,恨不得將某個沉睡中的小女人叫醒,好好的逞歡一番。
今兒個他一大早就讓銀葉將包子領出去玩了,下人們沒有他的吩咐不得不踏進聽風樓半步,也就是說他有一天的時間好好的享用他的“美食”。
綰意睡意惺忪的張開眼,看着晨光中金色渡邊的男子,熟悉的眉眼和記憶中一樣完美,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那一方美好,緊緊的閉上眼,因爲觸及那美好而滿足的嘆息着。
“吻我,若是不吻本王,本王立刻消失!”流雲祈羽最愛她這副迷迷濛濛的模樣,多少個清晨,自己也是這般戲弄她,得到最美味的早餐了。
綰意手裡的動作一僵,嘟着嘴巴急忙忙湊了上去,兩脣即將貼合,綰意的腦海中白光乍現,意識變得清明,手指一用力,狠狠的揪住某隻大白天發情的色狼。
“絲!”流雲祈羽倒吸一口氣,伸手捂住被她掐住的臉皮,“謀殺親夫啊!”
“哪裡!”綰意慵懶的從牀上坐起,眯着眼打着哈欠,絲毫不知道因爲她坐起的動作,本來半開的衣領瞬間全然散開,身前的赤色鴛鴦肚兜歪歪斜斜的掛着,兩團白雪若隱若現的跳脫出來,“只是看看色狼的臉皮是不是給一般人厚!”
“……”
良久等不到某人的應答,綰意終於感覺到訝異,哈欠方打到一般,視線便對上流雲祈羽欲色升騰的銀眸,低頭一看,綰意跟張飛似的,瞬間爆紅了臉,雙手瞬間扯過蠶絲錦被,秀腿同時出擊,直接某人腹部。
只聽見一聲悶哼,某個登徒子便被踹翻了過去。綰意整理好衣物,欲要再次逞兇,光潔的秀腿剛踹出去,就被早有準備的流雲祈羽給握住,順勢一拉,綰意兩腿劈叉打開,筋脈抽動,痛得綰意淚水連連,小拳頭直直朝流雲祈羽襲擊而去,牀上的一切都成了她的武器,巨大的聲響傳到聽風樓外,路過的丫鬟家丁或紅着臉加速離開,或好整以暇的慢慢走着,腦海中漸漸描繪出聽風樓的畫面,不過無一不在心裡讚歎,他家公主真奇強悍!
綰意氣喘吁吁的停止了動作,牀上牀下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處就像是經過世紀大戰一般,“放手!”綰意喘息的低吼,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某人扣住,整個身軀都動彈不得,更令人羞澀的是,她此時的姿勢實在太引人想入非非了,雙腿被綁紮在牀邊的欄杆上,門戶大開的坐在某人的腹部,雙手被扣在背後,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某男人引以爲傲的胸肌,上面銀光點點,閃亮誘人,再看下去,綰意怕自己一個頂不住便率先將他撲倒了!
“你認爲可能嗎?”流雲祈羽一舔剛剛被她咬破的嘴皮,血腥之氣在口腔中瀰漫着,這個小女人太不乖了,老是喜歡和自己對着幹,哪有當年嫵媚溫順的模樣?小爪子那叫一個利啊!
“混蛋!快放開我!”
流雲祈羽眉頭一挑,直搖頭,“這張小嘴還是閉住最好!”
嘴巴被堵住,綰意只能無助的嗚咽着,扭動着。流雲祈羽慢慢從牀上坐起,慢慢的將被他吻得虛弱無力的小女人推倒在牀上,銀眸暗沉,他已經等了太久,實在等不了了!
三日後的清晨,綰意虛軟的躺在牀上,空氣中滿是曖昧的馨香之氣,綰意連手指也動彈不得,某個逞兇後的男人在吃飽喝足之後終於記得要給她收拾收拾,明明經過一夜的睡眠,意識已經清明瞭許多,可是這身體還是不聽話,像個殘廢似的被人服侍着洗浴一番。
鴛鴦共浴之後,流雲祈羽細心的幫她擦身,穿衣,肌膚相觸時,曖昧升騰,他卻沒有任何動作,綰意知道他在隱忍,看着他的臉痛苦扭成一團,綰意心中暗罵一句活該,隨後,便是滿滿的心疼。
神清氣爽之後,綰意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銅鏡裡面柔情似水的女子一陣恍惚,良久才發現這女子竟然是她,流雲祈羽拿起一旁的梳子,慢條斯理的開始爲她梳髮,綰意不由想到那句詩詞“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流雲祈羽熟練的爲她盤起髮髻,雖然她喜歡簡便的用一根頭繩直接紮起一半,留一半,但是因爲這是他親手爲她盤的,比起外面那些紛繁複雜的髮髻,他盤的髮髻簡單實用,一點都不累贅,綰意不由打心底歡喜!
“你怎麼會盤髻?”綰意有些好奇。
流雲祈羽眼神一黯,手裡梳着她的發,面無表情的回答:“以前在璇璣閣的時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母妃也被人下了美人泣,神智全失,本王在幫母親梳洗的過程中,摸索摸索便會了!”
他說的輕巧,綰意卻聽出了滿滿的哀傷,不自覺的附上他的手,無聲的安慰着。
“你若是想要安慰本王,就把身體養壯實些,那麼幾下都頂不住!”流雲祈羽身上的陰霾散去。
綰意憤恨的捏了他一下,這男人,真是,真是太好了,總是獨自一人將悲傷承載在自己的肩上,留給她的總是滿滿的溫暖!
“走吧!”流雲祈羽放下梳子,“你三天都沒出現,包子可要急壞了!”
綰意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這都要怪誰啊!綰意被流雲祈羽打橫抱出聽風樓,朝飯廳走去,包子百無聊賴的撥弄着碗裡的粥,食之無味,身後銀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好想孃親哦,三天沒見到孃親了,他越發的想念,可是這個銀葉像是牢頭一般,自己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見孃親,這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以前只有他和孃親的日子,突然發現爹爹原來是跟他搶孃親的!
一路上指指點點,綰意臉上褪去的紅潮慢慢升騰,誰叫自己腳軟腿軟只能讓某人抱着,一頓飯吃得無比哀怨,在兒子可憐兮兮的小臉和身邊男人得意洋洋的陰笑中度過,她真怕自己會消化不良啊!
剛出了飯廳,門房便傳來百里鳳熙求見,綰意困惑的轉頭看向流雲祈羽,他回以他的卻是惡狠狠的一瞪,“看本王幹什麼,這一切不是你自己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