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近了秋,大半的樹葉已是失了光澤,乘着風沙沙作響,月色朦朧,穿過樹葉,星星點點的灑了一地,雖說天氣還未過冷,可更深的風卻也是帶了些許涼意。
浮生未束起的長髮隨着風揚動,別有一番韻味,只是冰冷的臉令人如寒氣徹骨,“天界近日可有動靜?”
幽熒恭敬的矗立於臉前,一字一句的回稟道:“這些時日天君派出大量天兵天將在天界及人界的仙山周圍巡邏,許是對我們有所防備。”
幽熒擡眼看浮生,黑夜中臉色未明,只有星星的月光打在髮絲上,熠熠生輝,幽熒繼而又請示道:“需不需要派兵給他們點顏色?”
“不用,只是些花架子罷了,不足爲懼,玄塵不在,他們不敢無把握的挑起戰端。”浮生擡頭望了一眼天空,一朵黑雲遮住了月光,怕是有雨要來,“你先退下吧,若有事及時來報。”
“是。”
幽熒在離開之際有些遲疑的開口詢問道:“許清羽只是玄塵的轉世,不知君上爲何……”
“本君自有分寸。”浮生不耐煩的打斷,慍怒道:“退下。”
浮生隱匿於夜色中,消失不見。
幽熒仍站在原地,眼中寒意四起,君上,既然你遲遲不動手,那臣下只好幫君上一把了。
浮生站在長廊上,廊下的水聲潺潺,荷花已經顯凋敗之色,荷葉已經卷起,乾枯,一陣風襲來,略過水麪,激起陣陣漣漪,輕釦着長廊盡頭的木門。
浮生望着在夜色中靜謐的木居,心情不能平靜,確實幾月已經過去了,她的計劃仍未有任何進展,幽熒提醒的對,可她就是不耐煩得很,她此刻是享受這種生活的,她不想輕易被打破,也許她可以和清羽成親,生子,安然到老。
浮生暢想着,突然她感到一絲妖氣襲來,是……是百豔閣中的味道,那白狐劃過一道白光,跳進院子,掠起一個人離開了。
浮生的眸子轉冷,飛身去追,她幻化成她的一貫裝扮,以冠束髮,黑衣貼身,她追至百豔閣的後院內,心下不禁疑惑,她不明白這個妖魔爲何要捉許清羽。
櫻舞進入房門,以術關門,她放出絲帶,許清羽翻出,倒在牀上,許清羽吃痛,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燭火搖曳,房間內光亮異常,還有一個女子坐在不遠處的桌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瞬間清醒,一臉驚恐,慌張的問道:“你是誰?你幹什麼啊?”
櫻舞笑意更濃,起身走近他,“怎麼,才一天,許公子便忘了我。”
許清羽睜大眼睛,“是你,我怎麼到這裡的?”
“公子出門的時候,我便說公子會後悔的。”櫻舞笑意不減,坐到牀邊。
許清羽嚇得連連後退,他真不明白,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啊?我什麼都沒有。”
櫻舞掩嘴輕笑,忽而把狐狸臉顯露出來,繼而又恢復絕美容顏,“我是妖,你說我有什麼企圖?”
“你不會是要吃我吧?”許清羽驚恐萬狀,不停的在心裡默唸,仙術呢?趕快出來啊,救命啊。
“公子,有了你的仙氣,就可以使我功力大增了,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說着,櫻舞便又顯現狐狸臉,湊近準備吸許清羽的仙氣。
許清羽這下覺得無望了,不會就要死在這妖怪的手裡了吧。
突然,一道強大的仙力從許清羽的身體內迸出,將櫻舞彈出,她重重的跌倒地上,櫻舞驚訝,“你到底是什麼人?”
櫻舞有些害怕,他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仙力,幾乎震的她心脈俱碎,她幾千年的修爲毀於一旦。
許清羽畢竟是一階凡人,被身體內這股強大的仙力震的暈厥。
浮生在門外靜靜看着這一切,她沒想到竟在這個時候激出了玄塵的強大的仙力,這個時候,如果殺了許清羽,那玄塵怕是再也不可能迴歸神位了,那麼斷生劍也會隨之消失,三界,再無一人能阻擋她。
浮生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掙扎着站起的櫻舞。
櫻舞看着她,有些窒息,只感覺她周身的寒氣逼人,修爲不淺,她勉強坐到桌旁,倒了一杯茶,輕輕泯泯,一笑道:“今晚我的房中還真是熱鬧啊?竟有不請自來的人。”
浮生看着許清羽,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怕是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仙力,體內難受的緊,浮生擡眼看了櫻舞,她如今還在氣定神閒的喝茶。
“你是魔界的人?”
櫻舞手中的動作停住,她是誰,爲何知道她的身份,“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是魔界的人?”
浮生冷冷的一笑:“看來還真是魔界名不見經傳的下等魔物,竟連本君都不識。”
櫻舞驚住,她定眼看着浮生,紫金冠束髮,身穿黑袍的……女子,就是魔界人口中相傳的魔君裝束,櫻舞慌忙跪在地上,行禮道:“參見君上,櫻舞不知君上駕到,請君上贖罪。”
浮生揮袖將一道黑氣打到櫻舞體內,“本君已恢復你的修爲,現在本君要你爲本君做一件事。”
“謝君上,請君上吩咐。”
“本君要你爲本君護法,不許任何人打擾。”浮生吩咐道。
櫻舞驚訝,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許清羽,她不明白君上要做什麼。
“是。”櫻舞退出門外的那一刻,看見浮生扶起許清羽。但還是忍住滿心的狐疑,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