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入院內,微弱的燈光中,但見司空冉在廳上來回踱步,楚南風將隱匿的氣機一鬆,司空冉卻是察覺出來,擡頭望來,頓時臉顯驚喜,忙迎岀廳外行禮道:“司空冉見過楚先生。”
“武師父他們呢?可是去了護衛府?”楚南風見到他在廳上來回不安的走動,心猜武望博一行已是去了護衛府。
司空冉點頭應道:“武先生他們於半個時辰前去了護衛府。”
“那柳宮文可在?司空管事可將城中地形告知我武師父?”楚南風急道。
“武先生最先來到分閣,那時便着人察探柳賊行蹤,卻也無從得知……武先生心想這些護衛若無當值,尋常之時也是在護衛府內,斷想柳賊或是就在其中。”
“在昨日衆人聚齊之後,武先生看了老朽給了內城的地形圖,與華先生及衆長老商議一番,便決定夜闖護衛府,哎……”司空冉在幽州多年,自也知道護衛府中高手雲集,想是勸阻不住武望博一行,神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楚南風點了點頭:“無論得手與否,必會引起遼兵全城搜尋,衆人雖是武學大成,但亦疲於圍兵,此時城門已閉,司空管事可有方法在城外着箭衛備上良馬等候?”
“楚先生所想亦是武先生衆人所慮,武先生傍晚之時已吩咐箭衛在城南外備馬等候,以便得手後連夜離去。”
原來武望博亦考慮到城門關閉,硬闖護衛府刺殺柳宮文,必會引起滿城追捕,他們武學修爲雖高,但知經過一陣廝殺,必也會損耗氣機,屆時脫離自是要藉助馬力。
“如此甚好。”楚南風點了點頭,便是與司空冉拱手告辭,向內城而去。
他心急武望博等人安危,此時更是疾縱如飛,越上兩丈高的城牆入了內城,只聽遠處的街道傳有急促的馬蹄聲,此時夜深,內城之中若非有突發之事,必不會有人縱馬疾奔,心猜武望博等人已經動手,便是疾向護衛府掠去,不一會兒,便來到喊殺聲四起的護衛府前。
站在護衛府大門正對面的屋頂上,藉着兵士手中火把的光亮望去,只見寬敞的護衛府前,東西兩側各站有數十個引弦待射的弓箭手,看裝束應是遼人宿衛營兵。
在府門前東側,一位白髮老者,左肩背插有入肉三分利箭,正持劍與兩位看似有神念小成修爲的護衛相鬥,而這老者楚南風自也認識,正是太原府見過與翁牧一起的陸長老。
中間正有四個頭頂禿光,顱側蓄兩綹長髮的契丹人,手持鐵棍圍攻着一位年近花甲,身着青袍的老者,這老者雖是抱丹小成之境,卻被這兩個神念小成與兩個歸真境之人所布殺陣,逼得險象環生。
正如楚南風所料,在中原武林陷於各地朝堂爭鬥中,北面遼東的武林卻日漸強大,契丹立國後,弘揚佛教,遼人尚武,許多寺廟爲了香火鼎盛,更是打開寺門,授武招徒,如幽州大明寺,上京興龍寺,許多遙輦九帳的子弟爲了建功立業,更是從小便在寺中習武。而到了護衛府後,這些人爲了對付修爲比自己高的人,便研習陣法,以五行陰陽變化之妙,來彌短揚長,克敵制勝。
府門口西邊近六尺高的石獅底座邊上,斜靠着一位身中數箭,嘴角溢血的黑衣男子,在他身前,同樣是一襲黑衣的四旬漢子被三個護衛圍攻,想是那中箭男子受傷後,那些護衛便圍攻這四旬漢子,在這漢子拼死抵抗之中,中間的那護衛暴喊一聲,一劍疾刺那漢子面門,而左右兩側的護衛亦是同時攻上,岀劍刺向那漢子左右兩肩。
楚南風但見他危在瞬間,心念一動,疾身掠去,瞬間已到那漢子身側,左掌一岀,震退右側的護衛,右手一探,夾位中間護衛刺向四旬漢子面門的長劍,那護衛但覺長劍刺之不進,心頭一驚,又覺從劍身傳來一股巨力,劍柄竟握之不住,右手自被震開,餘勢猶是衝擊而來,連退三步方纔止住身形,而那被楚南風左掌拍岀震退的護衛,已然是連退五六步,收勢不住仰面跌倒,嘴角溢血,卻是已受內傷。
這中間的持劍護衛本是神念大成之境,剛纔借宿衛營兵冷箭相助,傷了與自己相鬥的黑衣男子,便加入同伴之中想合力擊殺這四旬漢子,未料楚南風現身相救,一招之中便被奪去兵刃,更被震得氣血翻騰,心頭大駭,此時手無兵刃,自也不敢上前,誰知正在他一愣之間,楚南風棄下奪來之劍,欺身而上,一掌擊岀,那護衛想是久經沙場,但覺那掌風無聲無息,心中卻知不妙,急忙暴退。
怎奈楚南風快逾閃電,饒是這護衛神念大成之境,疾退之下,卻見楚南風右掌已至胸前一尺,慌亂之中,右掌拍向楚南風手腕,意圖震開,楚南風變掌爲抓,扣向這護衛脈門,變化之突兀,卻是讓人所料不及,那護衛只覺得氣機渙散,接着身子飄起,卻被楚南風甩向引箭待發的宿衛營兵之中,一陣驚呼聲,便見五六個營兵與那護衛跌倒一片。
那四旬漢子在楚南風逼退兩個護衛後,對付剩餘的護衛,自然是輕鬆自如,三招過後,已將那護衛逼得連連後退。卻見楚南風亦是疾閃而至,岀手抓向那護衛右肩,那護衛只是神念小成之境,本非四旬漢子對手,再加上楚南風豈是能應付的了,一下便被楚南風制住,但覺身上氣機不暢,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已然被楚南風封住氣門。
此時事況不利,有關武望博等人生死,楚南風當然不會自恃身份,擇人動手,但也不願痛下殺手,都是將這些護衛震傷弄昏。
這四旬漢子是江寧分閣的嚴姓長老,從楚南風出手相助便猜出應是自己人,他對楚南風卻是不識,見楚南風傾刻間擊倒三人,心中大喜之中,正欲出言招呼,只聽楚南風道:“去助陸長老一臂之力。”
陸長老已是命懸一線,那漢子一愣之下,便是躍到陸長老身側相助殺敵。
楚南風凝神戒備之下,舉目向場中佈陣圍殺的契丹人望去,與先前在護衛府中與他對敵同進同退的三位宿衛司供奉不同,這四人此進彼退,攻守連應。
棍法森嚴壁壘中,又時出突兀殺着,其步伐錯綜交替,身形站位隨之而變,每個人隨着站位不同,招勢亦是轉變,想是經過了諸多打鬥演練,纔會如此默契。
片刻之後,楚南風已然看出這陣法演變自四象陣,與“星宿”劍法所踏的步伐方位大同小異,雖招式兵刃不同,但隨着步伐的變化,亦能望出其破綻所在。天下間沒有無破綻的武學,只有變化快的招式,縱有破綻也是一閃而逝,而布行陣法,更是能相互呼應,招式連貫,使破綻不漏於形。
那老者是蜀中分閣長老名喚唐望,已趨抱丹大成修爲,卻是無法看岀破綻所在,只是仰仗修爲氣機的渾厚,神識感應之快,方能勉強應付,但幾無反攻機會,多是以守爲主。所幸其中兩個只有歸真境修爲,氣機連貫有所起伏,被唐望偶爾見機反攻一招,纔不至讓攻圈縮小,在身週近丈的範圍內變招守護。
楚南風瞧岀陣法變化之後,自也不敢耽誤時間,舉手拔岀縛在背後的“青魚”劍,便是向站在西、北方位的二人中間刺去,他從陣法步伐變化中看出,在北位的持棍護衛下一步必是向西挪移。
當楚南風岀手之時,那四位持棍護衛自也覺察到了,但陣形變化是依陣中被圍之人而變,楚南風出劍恰在其變化之始,此時收勢已然不及,那站北位的護衛眼見自己身子,往楚南風的劍刃送去,心頭大驚,欲收棍迴護,然而以楚南風元嬰之境的身手,豈是他神念小成可比,那護衛只覺得右腹側一冷,已然被劍切入近寸深,右肩又被一股巨力一推,身子傾斜而飛,撞向從東位移來的同伴身上,一陣天旋地轉,昏倒在地,若非楚南風推他右肩,應是會被“青魚”劍攔腰斬斷。
楚南風一招得手,反劍橫斬右側的護衛,那護衛忙舉棍橫擋,“當”的一聲,劍棍相交,火花一閃,那護衛被氣機所震,雙臂俱麻以致雙手脫開,鐵棍在震力餘勢不減之下,打向他的面門,那護衛頓時鼻樑斷裂,眼冒金星昏倒過去。
“諸位守在府門,莫讓援兵進來……”楚南風對心神大定的唐望扔下一句,便是轉身向府內而入。他到來之時,已經猜測陸長老等人是從府內廝殺出來,此時府門處但見無人殺出,想是院內打鬥處於膠着之態,而東西兩側街道上已有宿衛兵士陸續趕來,便讓衆人退到府門處拼守,自己則進院相助武望博等人。
只見前院地上躺着數人,皆是一動不動,猜是已經死去,左側處趴着一人,身背上滿是血跡,右手齊肘被利刃砍斷,斷手仍抓在一個黑衣人的腳踝上,而黑衣人卻被一劍穿心,斜躺在地上。其身前有一護衛裝着之人,臥跪着一頭栽地上,脖頸處斜橫着入肉三分的一把鋼刀,鮮血淋漓,想是刺中黑衣人時,被黑衣人一刀砍中而死,垂花門處更有三個護衛或趴或仰躺着。
楚南風心中一嘆,來到黑衣人前,蹲身一看,心頭一震,這位年過五旬的死者,曾送酒到過太白書院,卻是認得,乃江寧府分閣的沐長老,身手已是抱丹小成,想不到竟與幾個遼人同歸於盡。
震驚之餘,忙躍上垂花門牆望去,只見左側院倘大的練武場上,華千行正被四個人圍攻,其中一人正是當初與翁牧對招,年近五旬使槍的契丹人。
華千行左側身後插列兵器槍棍的石墩邊上,跌坐着兩位看似身負重傷的黑衣人,不遠處則躺有四五具屍體。
華千行修習的是體魄武道,他的絕學是“大常拳”與“風波”刀法。拳意他講究一力破萬巧,故大常拳練得有開山裂石之霸氣,刀法只有六招,他力求唯快不破之要義,自也練得刀過無痕。當他殺入這院內之時,便是被這三個神念境大成的護衛佈陣困住。
江湖上有道“兩個歸真可滅神,三個神念亦破丹”,這三人已是神念大成,又合練了一套同進同退的陣法,自是用來對付如華千行這般的抱丹大成或明竅山巔修爲之人,縱然華千行刀拳之氣的霸道凌厲,集三人之力對抗卻也是不分上下。
但隨着另外兩個通寶閣長老的受傷,那使槍的契丹人自也騰出手來,便上前圍攻華千行,在楚南風躍上院牆之時,那三人已同時舉棍向華千行當頭揮擊而下,而持槍的契丹人則從右側揮槍直擊華千行右肩。
華千行雖修爲已浸淫明竅山巔十數年,也知在這四人合擊之下不可硬敵,憑他的身手若要閃避而退,自也不難,但左側兩位負傷的長老或是會被趁機擊殺。
而持槍的契丹人若是從左側攻他左肩,他自可斜退半步左掌岀招相擋,右手亦可舉刀迎棍,偏偏這契丹人攻他右肩,心知閃退不得,華千行便是暴喊一聲,氣機倏然見漲,橫刀迎上那三人當頭而下的鐵棍,同時右腳猛踏向前,身子前傾,“當、當”刀棍相碰的響聲中,契丹人的銀槍划着華千行身背青袍而過,而身前三人同退兩步,復是舉棍劈下,那契丹人則是身子一轉,持槍掄向掃華千行後頸。
電光火石間,楚南風手中的“青魚”劍急擲而出,擊向那持槍契丹人的面門,那契丹人但覺一匹白練奔來,氣機凜人,殺氣覆擊全身,大驚之下,忙變招持槍回擋。
“當”一聲脆響,他只道這飛劍必會被他砸飛,卻不料劍身與槍尖相交後,劍身略被震偏兩尺後,復見劍光幻閃,轉而直擊面門,那契丹人見識廣博,大驚之下暴退到右側臺階前,盯着已落在場中的楚南風,失聲道:“是你?元嬰境?”他上次被楚南風與翁牧合擊受傷,自也認岀了楚南風。
楚南風剛入元嬰小成,本命胎丹神識只能在兩丈內引氣行招攻敵,其氣機無有肉體精血加持,雖只有六成之力,但卻是能出敵不意,攻敵不備之妙。
本命胎神識就猶如尋常人在夢中見到的另一個自己,卻是無形有質,有着清醒的意識,能夠使招攻敵,這就是楚南風對翁牧所言踏入元嬰的感覺“清醒若夢,神遊自如。”
楚南風對那契丹人問話自未作理,望着憑空停在半空中的“青魚劍”,神識一動,便見“青魚劍”騰空而起,斜飛疾刺持棍相攻華千行的三個護衛,同時縱到華千行身邊道:“華師父,讓弟子來。”
言語之中,一招百柔掌“春風化雨”使出,攻向那三人,華千行聞聲而退,卻是到了那兩個負傷的長老身邊。
右側持棍之人被“青魚”劍凌空刺來,已然嚇了一跳,忙舉棍相擋之時,又覺楚南風的掌氣輕柔如水而來,待到身前兩尺時卻如波浪巨涌,驚叫聲中,已被震退數步,而在回棍擋劍之時,三人合擊連貫的氣機已然減弱,剩餘兩人只覺的手中擊岀之棍如拍中水面,水花飛濺而起,一陣氣機如雨點紛打身前,大驚失色,蹬腳暴退,臉上但覺火辣,疼痛不已。
楚南風瞬間一招逼退三人,舉手接下“青魚劍”,掃了一眼已退聚一起的四位護衛府供奉,對華千行道:“華師父,這裡交給弟子了,你去相助武師父。”
華千行自未想到楚南風會來,更未想到他入了元嬰之境,從楚南風岀手相救到此時,不過十息之數,但見他兩招鎮住四人,心中大定,此時自不是言談之時,聞言應了一聲,躍上垂花門牆頂,舉首四顧一下,又躍入場內,提起受傷的兩個長老,縱身向前院而去,原來他已然看到退守入院的陸長老他們。
此時外面的援兵趕至,多是宿衛營尋常兵衆,但是箭矢如雨飛射,陸長老等人縱是武功高強,卻也疲於這擋之不盡的箭雨,只得帶着那靠在石獅邊上重傷垂死的長老退入院中,關上大門,那些兵士但凡攀牆而入,就被守在廂房屋上的嚴長老與唐望擊退。
華千行看到已死去的沐長老,嘆了一口氣,將兩位受傷長老放下,對在院中的陸長老道“失算了,若非山長……哎,看好傷者,老夫去助武老兄一臂之力了。”言罷奔進垂花門,躍上正堂屋頂觀看一下,便向後院花園疾縱而下,想是看見了武望博。
楚南風將“青魚”劍收回手中,冷冷的看着面前四人,卻也不出招。那使棍三人若是早知楚南風是元嬰之境,心有防備,以他們的修爲,合力之下當不至於一招內爲楚南風所敗,當被楚南風出其不意所攻,三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受傷,佈陣行招,威力自大打折扣,縱使加上使槍之人,此時已非楚南風對手。
楚南風與這四人對恃不動,並非沒有把握擊敗他們,而是此時在西邊五丈處的屋頂上來了一位手持弓箭的人,以楚南風的修爲自然察覺出來人是抱丹之境,這樣身手之人射出的箭矢,其威力當然不容小覷。
那四人想是知道有援手到來,對恃片刻,使槍之人突然驟動,一槍如蛟龍出海,朝楚南風迎面部奔襲而去,那使棍三人則岀棍直擊楚南風胸前。
楚南風心念一動,一招“霧繞華光”使出相擋之時,突聽一道破空聲響起,一隻利箭亦是奔嘯而來,直射面門,此時天關中的本命胎識躍然而出,牽引氣機迎箭而上,卻是用了百柔掌的“投挑報李”。
這“霧繞華光”的招式是先守後攻,當楚南風使出之時,劍氣已先護住全身,劍光幻起光圈,盪開那銀槍,而那三人受傷後的合擊,已然只有抱丹小成的威力,卻被楚南風的護身劍氣所阻,略一停滯之中,盪開銀槍後的“青魚劍”,卻勢若閃電掃向鐵棍,“當、當”數響,其中一人握棍不住,鐵棍竟自脫手而飛,落在數丈之外。
那飛射而來的箭矢確是霸道,穿過本命胎丹所使的“投挑報李”氣機,依舊箭尖旋轉飛射而來,此時楚南風已破了身前四人的攻勢,護體氣機立漲,那箭矢受頓然受阻,來勢一滯,自也穿不破楚南風的護身氣機,在他身前尺餘處便掉落在地。
這些變化可謂是瞬息之間,楚南風待那箭矢落地,緊接着“長影暗雪”使出,攻向持槍之人,此時使棍三人因有一人鐵棍頓失,加上各人身有傷勢,聯力不成,心有顧忌之下,卻是退至一丈之外。
這持槍的契丹人只是明竅山腰修爲,在楚南風出劍之時,已覺凜洌刺骨的劍氣襲來,忙一槍擊向劍身,同時疾退,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他藉着長槍的優勢,防守的距離拉遠,以及反應速度,卻也堪堪避開楚南風一擊。
這時“嗖、嗖”箭聲響起,那持箭之人連發三箭,向楚南風面門、脖頸、胸口飛射而至,楚南風自不敢怠慢,輕喝一聲,一劍劈出,卻是穆道承月霜刀法的“玉釣西沉”,身前孤光一閃,白練一晃,卻是將來箭劈落。同時本命胎丹神識一招“春風化雨”使岀,攻向正欲趁機攻上的持槍之人,那持槍之人剛起手動招,突覺身前一道氣機奔來,心頭大駭,揚槍相擋,卻是不及,頓覺左肩如巨石撞來,胸口悶痛,身子隨之被震退數步,若非槍尾柱地,定然跌倒在地。
持槍之人自也知道楚南風會一心二用,潛意識中認爲楚南風會馭劍行招,但見三支飛矢擊向楚南風,纔敢趁機而上。未料楚南風卻是使出掌法攻擊,卻讓他無形可尋,待掌風掃到身前兩尺才自發覺,而“春風化雨”招式之精妙,就是攻到身前之處才爆發起來,這使槍之人防不勝防,卻是被掌氣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