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萬貫。”劉冕笑道,“置辦車馬僱請人力的那些成本花費,之後由我們三方分攤。先由你墊付就當是我們借你的錢。分利之時,分期償還。”
唐胡虜轉動了幾下眼睛飛快的尋思,狠一咬牙:“好!在下別的沒有,就剩錢了!一切全憑將軍做主!”
劉冕心中一陣驚喜,沒想到這唐家真的如此財大氣粗,幾十萬貫一口氣就應承了下來,半點不含糊。而且這唐胡虜也很是爽快,是個幹大事的人。
“既然唐公子如此爽快,在下也就不含糊了。”劉冕一本正經的道,“我選的掌櫃拿兩成利,他也是我們兩個人的管事和跑腿賺辛苦錢的,理所應當。剩下來的八成,我們各半。你看如何?”
“這……”唐胡虜的眼珠子飛快轉動,馬上恭順的拱手道:“如此恐怕不妥。將軍是領頭人,是大東家。理當佔五股。在下分得三股即可。”
劉冕淡然笑道:“你提拱如此雄厚的財力支持,只得三股豈不委屈?”
“將軍這是說哪裡話!”唐胡虜的確是個明事理之人,這時拍着胸脯道,“在下久聞將軍威名敬仰將軍爲人,一直都在心中仰望。能得將軍提攜已是莫大感恩,如今還能得分三成紅利,更是喜出望外哪劉冕呵呵的笑道:“唐公子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跟你這樣地人打交道。這樣吧,我也不能虧待了你——我佔四成二,你佔三成八。如此象徵性的由我當大東家就可以了。”
“謝將軍如此慷慨!”唐胡虜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拱手拜禮。他可是想得很明白,洛陽有錢地多了去了,劉冕隨便揪個土財主人家也會願意跟他合作。可是能搞到販糧準令的人卻是寥寥可數。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子。能搭上他這隻快船,可是莫大的運氣!
劉冕又何嘗沒想通這一層道理,要不然他也不敢接連獅子大開口的一切做主。如今看來,這個唐胡虜的確是個懂事的人。那就一切好辦了。
“如此。我們馬上就可以簽定契書。開始合作張羅生意了。”劉冕雷厲風行的道,“現在,我就叫來我請地那個大掌櫃,我們三人一起商定其中地細則。如今正當四月,離秋收不遠了。抓緊時間置辦車馬做好準備,我們的生意——就可以開始經營了!”
“好!一切全聽將軍調譴就是!我們唐家隨時可以拿出需要的資金,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唐胡虜歡喜的應聲。
“痛快!”
當晚,劉冕就和唐胡虜、魯友成二人通宵達旦的聊起了販糧一事的細則。大到走商的路線。小到車輛的規格木料,都做了一個初步地商討理出了一個大概輪廓。三人都很興奮。天都亮了仍然油然不覺。
唐胡虜出手闊綽辦事爽快,這點劉冕非常的滿意。他慷慨地拿出了北市的兩家當街旺鋪,一間以較低的價格轉租給魯友成,讓他經營扇子;另一家,則是他們這家合資公司在洛陽的鋪面,用來賣糧食的。
天亮後三人共用了早膳,唐胡虜與魯友成分別告辭而走。劉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到自己臥房。一翻身躺下來感覺腦子裡仍是揮之不去的興奮。
他暗自竊喜地想道:整棕生意我付出了什麼?既沒有投入一個銅板地本錢。也不用拋頭露面辛苦經營。唐家是商人之家,對洛陽的行情門道瞭如指掌。人不可貌相。唐胡虜雖然生得像個典型地紈絝子弟,卻很有經濟頭腦而且能幹;魯友成是一個很精明又能幹的掌櫃,爲了賺錢他可以不辭勞苦日夜忙碌。
要說我劉冕有所付出,那便是付出了一張白紙黑字,和一面鐵打的通關白符——這兩樣東西,不過是花了大約五分鐘的口舌從上官婉兒那裡哄來的。
如今,我這個大東家就可以坐在家裡翹起二郎腿等收錢了。
這官沒白當、這美女沒白哄哪!劉冕自己忍不住嘿嘿的竊笑起來:空手套白狼,雖說無恥霸道了一點……可誰讓我時來運轉了呢?前幾年受盡了的窩囊氣吃盡了的苦,現在也是該嚐點甜頭了。
想着這些,劉冕美滋滋的睡着了。夢中夢見,滿天的金元寶向他砸來,如同下了一場暴雨。他躲在金子打造的豪宅裡,聽着屋頂被金元寶砸得彭彭作響心裡直犯愁:這麼多錢,怎麼花啊?
一覺醒來時,劉冕感覺嘴角有此粘乎乎的,感情口水流了不少。聽到門外細細的腳步聲,劉冕想都沒想就大聲喚道:“團
“唉,婢子來了!”韋團兒就像是孫悟空一樣,忽閃一下出現在了劉冕的榻前,彎腰點頭笑吟吟的道:“將軍睡醒啦?睡得好嗎?”
“好,很好。還是自家睡得舒坦啊!”劉冕絲毫不顧形象的伸了一個大懶腰,慢悠悠的爬起來說道:“團兒,我今天要辦好幾件事情,你幫我記下。第一,去北市看店鋪。”
“北市?”韋團兒幾乎是條件反射了驚乍了一句。
“別打岔!——第二,去洛南的馬市瞅一瞅馬匹。第三,去唐家查點他們準備的錢貨;第四,僱請匠人打造馬車;第五,僱傭夥計和車伕;第六……”
韋團兒睜大了眼睛豎着耳朵聽,像小雞啄米一樣的時時點頭。劉冕一口氣說了十來條,韋團兒晃了一下腦袋道:“將軍,我數都數不過來,你一天能辦這麼多事情嗎?而且,前後順序好像有點顛倒啊。比喻說北市看了鋪面又去南市看馬,然後又回洛北唐家,再又到南市僱工匠。一來一回跑路都要跑累啦!”
劉冕愕然的愣住眨巴了一陣子眼睛,轉頭看着團兒道:“那你給我拿筆記下來,合理安排一下今天的行程,儘量節約時間提高效率。”
“噢……”韋團兒恍恍惚惚的點頭道,“那將軍再說一次吧,團兒去拿筆墨。”
“好,去吧。”
韋團兒快步走了,劉冕看到她背影有點好笑:真像個白領小秘書。OfficeLad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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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冕吃早餐的時候,韋團兒就在一旁咬着筆頭認真尋思,還當真給劉冕排出了一個行程表來。劉冕拿過來一看,的確安排得很妥當,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團兒,以後你就跟着一起做生意吧,幫我管帳!”
“婢子不會經商哦,也不會記賬。”
“學!”
吃完飯,劉冕就帶着韋團兒,喚上了魯友成一起出了門,直奔北市。唐胡虜早已經在這裡等着他們了。衆人看過了鋪面都十分的滿意。地處北市繁華地帶的兩個大鋪面,平常可是有錢都租不到的黃金鋪位。唐胡虜爲了表達誠意,將這兩家店的自家生意都轉走了,特意騰空了出來用來賣扇子和糧食。
劉冕一覺醒來時就已是中午,接下來的半天行程安排得滿滿的。不過,僱人、造車、買馬這些事情可不是一天能辦成的。人倒是好僱,車子也只是時間的問題。馬匹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雖說現今大唐馬匹已不再是軍隊專有,全天下都很普及。可是,突然之間一下要買到三千匹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還要照顧到質量和價格。兩京之地物價本來就高,加上這裡賣的馬匹一般都是直接從河隴一帶的馬場或是胡人那裡收購來的,基本都是優等品價格不菲。走商用不着特別好的馬,實惠就行。
因此馬匹還真成了一個難題。對此,劉冕有了主意。
有些事情,不身在其中是不會了解當中的奧妙的。皇家衛率的馬廄裡,馬匹的更新換代非常勤密。尤其是金吾衛、千牛衛這些皇帝衛率們的馬匹,爲注重儀表會時常補充好馬進去。一來二去,皇家禁苑和宮城衛率馬廄裡的馬匹就難免過盛。
就拿千牛衛來說,劉冕瞭解到的是:每逢有新的馬匹送來之前,就會從原有馬匹中挑選一批次品出來讓它們退役。說是次品,其實也是精英里面的淘汰者,除開一些的確有病受傷的,一般都遠比尋常的馬匹要好上許多。而這些次品總是會以比較便宜的價格拋售給馬販。拋售的價格則非常的靈活。
這樣一來,這其中貓膩就大了。一些管事的將軍們每到馬匹換代之時,就免不得發一筆小財。要不然馬敬臣那樣的將軍,哪裡有錢夜夜笙歌在最上等的窯子裡流連忘返呢?馬匹這一塊可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灰色收入。光靠吃俸祿,他瀟灑一晚就得餓上半月的肚子。
想到這裡,劉冕心中暗笑:皇宮禁苑和諸衛率的馬廄裡,想挑三千匹次品出來,應該是不難吧?那該要省多少錢呀!呵,最近怎麼老是幹這種空手套白狼光佔便宜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