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鳶料到了來到上官府,日子並不會比白府好過多少,可卻沒料到,這苦逼的日子,竟會從她嫁進來的第二日便毫無顧忌的展現在她的眼前。
白紫鳶多少有點發蒙,始料未及,所以有點手足無措。
第二日一大早,她還迷迷糊糊的沒睡醒,便被個聲音叫醒來。
白紫鳶打着哈欠睜開眼,卻見面前的那張臉有點猙獰可怖,嚇了一跳便瞬時清醒過來。
那張略顯猙獰恐怖的臉稍稍離得遠了些,她纔看清楚,那張臉是昨天闖進她和上官墨容房間的那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中其中一人的。
那嬤嬤黑着臉道:“三少夫人,以後卯時起身,奴婢下回可沒工夫再來叫你,趕緊起來洗漱了,這頭一天當人家的媳婦,雖然三少夫人是個庶出的出身,可也得懂得規矩禮數,新婦初嫁的第二日要早起給公婆和家裡的長輩們敬茶問安的,三少夫人屋裡昨天出了那等怪異的事情,屋子裡的丫鬟這會還沒清醒呢,所以便只能煩三少夫人自己起身洗漱穿衣了,老奴是老夫人點了名專門伺候三少爺的,三少爺身子不好,起牀的事情比較繁瑣,所以老奴便也沒工夫來幫三少夫人你了,三少爺已經起身收拾去了,煩請三少夫人也儘快起身,別動作太慢讓一家子的長輩都等着您一人,壞了禮數。”
白紫鳶被一通劈頭蓋臉警告和訓誡,登時有些發愣,瞅着這一口一個老奴自稱的老嬤嬤,只覺得這會子她定然是沒把自己當成個下人,反倒當成了個高高在上的主子,而且,還是她白紫鳶的主子。
白紫鳶在白府裡雖然受了很多白眼,可是秦氏雖對她不怎麼好,但是對下人的管束卻也是十分嚴謹的,以下犯上這種事在白府可是極少見的,所以當初紅錦雖然私下裡爲難她,可到底也不敢鬧到明面上來,因她知道,一旦鬧到明面上,秦氏頭一個便不會放過她。
白紫鳶頭一回瞧見這種惡奴,雖然昨天已經見識過了她的嘴臉,可這會還是禁不住一肚子怒火竄上來,只是初到這家裡,白紫鳶眼瞧着昨日上官墨容對這惡奴的態度都是聽之任之,便也不便當場發作,沉着臉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那惡奴板着臉哼一聲道:“奴婢夫家姓柴,三少夫人以後可以叫我柴嬤嬤,你呀你的,在這上官府裡還是不要說得太多,這上官府不比白府那規矩鬆散,老夫人和夫人都是禮數嚴謹之人,奴婢在這府裡當了一輩子差,即便是三少爺也得稱老奴一聲柴嬤嬤,三少夫人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頭一回老奴提醒您一聲,若是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如此沒有規矩禮數,到時候領了罰,失了三少夫人孃家的顏面,可別怪老奴我沒提醒過三少夫人你。”
白紫鳶被這得寸進尺的訓斥氣的怒火噌噌上竄,忍了半天才方忍住,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那就多謝柴媽媽指教了,紫鳶受教了。”
柴嬤嬤哼了一聲,扭過身出了屋子。
白紫鳶胸口起伏了半響,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口氣,低聲喚道:“靈夢!”
火靈夢傳音過來:“姐姐,不用你吩咐,靈夢知道怎麼做!他姥姥的,敢這麼跟姐姐你說話,找死,找死!”
火靈夢火急火燎的傳音過來,聲音極快的遠去了,白紫鳶便知道,她已經去教訓某人了。心裡頭才稍稍舒坦一點,雖然這暗中出手有點耍陰招,不過她從來沒自詡過是個道德和情操高尚的人,所以便更沒想過跟這些人將什麼道義。
沉沉氣起身,瞥一眼上官墨容的位置,心想自己睡的好像有點太熟了,連他什麼時候起身也不知道。心裡頭又有點埋怨上官墨容,明知道今日得早起去敬茶,卻只自己起身了不叫醒她,這麼不關愛戰友的,難道是想看她笑話不成?
帶着一肚子的怒氣和怨氣,白紫鳶卻還是認命的找了件合禮數的衣服換上,髮髻卻有點難了,好容易纔將一頭的長髮盤起來,雖然有點凌亂和沒什麼形狀,可也顧不上了。
隨意的插上一個步搖,白紫鳶便出了內室。
方一出去,便見上官墨容從外頭進來,後頭跟着個小書童,模樣有點眼熟,好像是那試探空間傳送距離的時候撞上上官墨容的那回,他身邊跟着的那個小書童。
小書童一見她,便躬身行禮,口中恭敬道:“福安見過三少夫人,給三少夫人請安了。”
白紫鳶剛見識過個惡奴,再瞧見這麼懂禮數乖巧的,卻一時間有點不太適應,稍稍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人家福安還拘着禮呢,趕緊道一聲:“快起來吧。”
福安起身,白紫鳶心裡尋思着這新婚頭一天見着伺候上官墨容的近侍,怎麼說也該給個見面禮什麼的,方顯出她作爲上官墨容夫人的威儀和心胸。一摸身上,上回鳳凰給換的那袋子錢還在身上,方纔也是想着或許有用便帶在了身上,這會還真派上了用場。
伸手從錢袋子裡摸出一把珠子來,上前一步遞給福安,口中道:“頭回見面,這個賞給你做個見面禮。”
白紫鳶自覺這事雖是當着上官墨容的面,可卻也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卻見那福安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瞅着白紫鳶手裡的珠子。
白紫鳶詫異的低頭一看,卻纔發現,自己以爲是一袋子銀豆豆的珠子,竟然是一袋子的金豆豆,她方纔隨手抓了一把,也沒仔細算什麼數量,這會一看倒有六七顆之多,一顆金豆豆約莫是一兩金子的模樣,這六七顆也差不多六七兩了,若是六七兩銀子的話倒還說得過去,可這六七兩金子,卻着實是有點多了。
畢竟,這些下人們一年的薪酬也不到十兩銀子。
福安盯着她的手發愣,白紫鳶也有點不甚自在,這金子拿出來是有點不妥,可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便看了上官墨容一眼,輕笑道:“夫君御下頗爲嚴謹,這點金珠子只是妾身的一點見面禮而已,夫君還是讓這孩子收下吧。”
上官墨容看她一眼,目光略略深沉,然後淡淡道:“既然是少夫人賞的,你就收下吧。”
福安這才顫抖着手接過白紫鳶手裡的金珠子,面色激動又有點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