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畫的不錯,可是爲什麼只畫小藍,爲夫我呢?”上官墨容端詳了片刻,偏頭問道。
白紫鳶有點哭笑不得,擡起頭道:“夫君確定要我畫?”
上官墨容揚揚眉,坐在了她面前,點點頭道:“當然,夫人的墨寶爲夫怎能沒有!”
白紫鳶瞅着自己手裡的木炭筆,還有被木炭筆染黑的手,心裡禁不住想,她用這東西畫出來的,稱得上“墨寶”兩個字嗎?對此她十分懷疑。
好吧,既然人家要她畫,那就畫一張好了,剛好從方纔因那頓沒智商的飯菜而跌入劣勢的勢頭上扳回一城來。
白紫鳶決定給上官墨容畫一幅終生難忘的畫像。心裡頭這麼想着,手裡便開始動筆。
可是她很快便發現,她手底下游走的線條根本不受她的控制,腦子裡滿都是上官墨容的眉眼,她甚至用不着擡眼去看,便知道那張臉上會浮現出什麼表情來。
那眉眼在她手底下幻化成好像活了一般的線條,那線條好像不受她手指的控制,自由的遊走在紙面上,不消片刻,便匯聚成一幅美男圖來,畫面上上官墨容坐在輪椅上,是她初見時的模樣。
少年身形消瘦,端坐在輪椅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睛黑沉如深潭,不透出半分情緒來,眼底的深沉讓人一眼望不穿,怎麼也看不透。
他眉目俊秀,神色淡漠,略略擡起眼,似乎望向某處,白紫鳶記得,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上官墨容的時候,他的目光望向她的時候的樣子。
怎麼也沒想到,過了這麼許久,她竟然對當時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微妙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躍然紙上,竟成了她所畫過的所有畫中最好的作品,只因畫中的美少年好像要活過來一樣,從紙上緩緩而來。
白紫鳶錯愕的看着自己完成的畫,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墨容凝注了那張畫許久,忽的拿過白紫鳶手裡的木炭筆,將白紫鳶畫好的畫也一併拿到他面前,提筆便在那畫上繼續畫開來。
白紫鳶詫異的看着,只見他手指遊走,筆觸急速的勾勒出一個女子的輪廓來,女子側着臉,面對着畫中的他,露出半邊側臉來,面上覆着面紗,只露出一雙靈動至極的眼睛來,略帶着一絲怔愣,目光直對上畫中的上官墨容。
白紫鳶忽然覺得心臟不自覺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到了這會,她如何猜不出上官墨容所畫的人是誰。
上官墨容的畫同她的不同,漫畫詳盡,又有些誇大的地方,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上官墨容的模樣,卻並不似肖像畫那般力求絕對的逼真。
而上官墨容的畫卻取得是古代慣有的意境之法,寥寥數筆便勾勒出她的形態,那一雙眼睛尤其傳神,連白紫鳶自己看着,都有種照鏡子的錯覺。
等畫好了輪廓和眼睛,上官墨容取來硃砂,在畫中女子的眉心點下一顆同她額上形狀相同的硃砂痣來☆★其他書友正在看★☆。
白紫鳶看着這幅畫,胸口裡升騰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來,心臟好像跳的有些快,引得臉蛋也跟着有些發熱。
上官墨容看了她半響,又在那副畫的右上角加了一行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白紫鳶看着這一行字,很意外自己居然一眼就看懂了,秒懂的太快,惹得她臉上的紅暈更加氾濫了些。
白紫鳶垂着頭,頭一次知道,羞怯是個什麼形容。
上官墨容輕笑,將那副兩人共同做的畫拿起來道:“夫人墨寶,爲夫這就着人裝裱起來,掛在屋裡****瞻仰。”
白紫鳶大囧,啐道:“這明明不是我一個人畫的,夫君是想顯擺自己比紫鳶畫得好吧!”
上官墨容輕笑道:“夫人當真這麼認爲?那爲夫就多謝夫人誇讚了。”
白紫鳶憤憤的瞪他一眼,心裡悲哀的想,自己爲什麼現在連同人鬥嘴的功夫都下降了這麼多?一句話就被人家堵得啞口無言!
嗚嗚,好不甘心啊!
上官墨容竟真的讓福安將畫裱起來了,當晚就掛在了屋裡,白紫鳶盯着那幅畫看了許久,倒是越發的滿意,也就把下午吃癟的事情忘到了一邊。
白紫鳶正要做晚飯的時候,休息了好幾日的柴嬤嬤和孫嬤嬤居然一同出現了,沉着臉攔着正要做飯的她,倒是面子上做足了恭敬的姿態,那孫嬤嬤一副很不樂意的模樣道:“前幾日老奴等身體不適,勞三少夫人做了幾日飯,如今老奴等既然身子好了,怎敢還讓三少夫人下廚。大夫人那邊吩咐過了,以後便由老奴等伺候三少夫人和三少爺的飯食,三少爺和三少夫人若是有什麼忌口的,不喜歡吃的,請提前跟老奴說了,老奴好安排菜譜。”
白紫鳶心裡頭冷笑,暗想那大夫人果然是不會輕易讓她這麼自由自在的過日子的,眼看她同上官墨容的小日子過得滋潤,卻是讓這兩個惡奴來尋隙生事來了,別說這兩個惡奴做的飯菜她能不能吃得下去,就算是勉強湊合,她也不想把吃飯這大事交在這麼兩個惡奴手裡,誰知道她們會不會不安好心的給她的飯菜里加點作料啊?
可是明着拒絕也不行,人家打着大夫人的名頭來的,她若是不應,豈不是拂了人家大夫人的好意,這兩個惡奴過去隨便嚼幾下舌頭根子,那大夫人就能給她安個不孝的罪名來,她倒是不怕這罪名,只是若****被人拿捏着錯處說上幾回,她這臉上也無光的緊。
索性便笑着應了,口中道:“那就麻煩兩位嬤嬤了,不過三少爺你們也是知道的,這胃口不怎麼好,許多東西他吃不慣的,兩位嬤嬤且隨我過來,我將三少爺的口味跟你們仔細的說了,你們再做飯吧,否則豈不是讓你們白忙活不是?”
孫嬤嬤和柴嬤嬤不耐煩的應了一聲,跟着白紫鳶進了屋。
白紫鳶坐下來,慢條斯理的倒上一杯熱茶,開始洋洋灑灑的提了許多刁鑽古怪的要求,直聽得那兩個惡奴頭暈眼花爲止,才放下茶杯道:“好了,這些禁忌勞煩兩位嬤嬤記好了,兩位嬤嬤都是老夫人調教出來的人,既然呈了這差事應該都是有能之人,這點事情也不會做不好的,紫鳶就同夫君等着兩位了,麻煩兩位嬤嬤快一些,三少爺可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