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體九重,練肉,練骨,練血,練膜,練筋,內壯,剛柔,神力,通靈。
循循漸進,乃是爲修道打下基礎的九重境界。
像眼前這些黑衣人,至少也是練力入血的“高手”,特別是其中一個手持分水刺的黑衣人,達到練體五重練筋境界,將要雜糅力道,由外及內,進入內壯境界。
不過這些所謂的“高手”,在蘇武眼中,恐怕還不如一隻螞蟻來的強大,先前也纔會產生那種荒誕無比的念頭。
而就在蘇武好奇這些黑衣人爲誰而來的時候,旁近,陸遠那一桌的八人也刷的起身。
“是黑衣客的高手,大家小心,別讓他們把東西給搶走了。”陸遠清喝一聲,從一旁的包裹中抽出一柄九環金刀。
也不用陸遠去多提醒,待那黑衣人出現的瞬間,所有人已然抽出了兵器,衝上前去,與黑衣人打成了一團。
霎時間,僻靜的茶攤就成了一個殘酷戰場,嚇得那攤主還有剩下一桌的客人瑟瑟發抖,倉惶躲了開去。
唯有蘇武與雪凝香,還是渾若無事人一般,安安穩穩的坐在原地。
特別是雪凝香,一副好奇不已的表情,美目在幾名黑衣人身上流轉,好似看戲來了興趣一樣。
“這位公子和小姐,這些黑衣客乃是衝我們來的,爲了不波及二位,二位還是暫避一下吧。”陸遠心急的同時,倒是沒忘了蘇武與雪凝香。
可是這一回頭,看到蘇武與雪凝香動作,直接愣在了當場,連手中金刀都差點兒掉落。
“你們怎麼還坐着呢。”陸遠眼珠子一瞪,呆呆的反問道。
“我們爲什麼不能坐着?”雪凝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剎那之間,雪凝香嫣然一笑,更是讓陸遠一陣失神落魄,但還是迅速的反應過來,急聲道:“這位公子,這些黑衣客兇殘暴虐,殺人不眨眼,你們還是暫避一下,省得受到牽連。”
不過任陸遠如何勸說,蘇武與雪凝香自是沒有動身的慾望。
雪凝香更是笑嘻嘻的揮揮手,道:“沒事兒,我們看看,看夠了再走不遲。”
“看看,還看夠了再走。”陸遠怔了怔,幾乎懷疑這話是不是從一個正常人口中說出來的。
此時此刻,陸遠真想指着遠處櫃檯之後,露着半個大屁股的攤主告訴雪凝香,這不是在演戲,而是在生死搏殺,稍有不留神,可是會死人的。
就在這時,陸遠的幾個同伴在以少打多的情形下,也是越見不支,慌亂之際,牛大回頭一番,見陸遠還在與雪凝香二人墨跡,大聲喊道:“陸遠,你跟他們兩個廢話什麼,他們要找死,就隨他們去,大人交給我們的東西重要,可千萬不能讓黑衣客奪了去。”
陸遠遲疑一下,還是氣惱的跺跺腳,提着金刀衝入人羣,大殺起來。
“大壞蛋,這人心眼兒倒是不壞,比你好多了。”雪凝香也沒生氣,咯咯一笑,白了蘇武一眼。
蘇武苦笑不語,又望向了這羣人。
先前蘇武就看過,這陸遠幾人也是不錯,像那陸遠,練力入筋,力道貫穿骨髓,想要由外及內,進入內壯境。
不過蘇武看的出來,這些所謂的黑衣客廝殺之間,構成一座粗淺的九宮殺陣,倒是穩居上風。
時間一長,陸遠等人必死。
蘇武心中給出了結論,這才望向了雪凝香,道:“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想讓我···”
“嘻嘻,就是那個意思。
”雪凝香呵呵一笑,道:“這人不像你,懂得憐香惜玉,又解風情,比你好上百倍,千倍。”
蘇武苦笑着搖搖頭,情知雪凝香這是諷刺自己不解風情,不懂得憐香惜玉。
不過蘇武也明白,若是自己不出手,必然又會惹來雪凝香的數落,說些什麼自己不聽她指揮,對她不好的話。
所以爲了少受些耳朵折磨,蘇武遲疑一下,還是準備動手。
只是此時此刻,蘇武忍不住想起了錢許多。
想來錢師兄也沒少受這種折磨。
蘇武暗暗搖頭,見那黑衣客的九宮陣法發動,瞬間絞殺了幾人,手指勾動,打出了一道劍氣。
噗噗噗!
黑衣客突施辣手,擊殺了幾個同伴,陸遠眼睛也是紅了,虎吼一聲,金刀當空一劈,不顧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想要一命換一命,擊殺黑衣客中唯一的練筋高手。
可就當陸遠放下心中一切羈絆,坦然迎接死亡的時候,身前,所有氣勢洶洶撲來的黑衣客,竟是毫無徵兆的,化爲了一灘血雨。
或者說,只是化爲了一灘血霧,隨即,連那血霧也是一併消散。
一瞬間,所有黑衣客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呆呆的保持着金刀下劈的動作,陸遠也是滿臉呆滯,怎麼也想不明白,先前那些氣勢洶洶的黑衣客去了哪裡。
都死了嗎?
望着地上零星的血跡,陸遠忍不住的想到。
“陸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那些黑衣客呢?”一個年輕漢子開了口,望着手中長劍,滿臉疑惑。他可是清楚記得,自己拼死一劍刺中了敵人,可是人呢,怎麼就消失不見了。
“陸遠,該不會是···有鬼吧。”牛大也是滿臉驚恐,瞪着牛一般的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
“不。”陸遠目光閃爍一下,收了金刀,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是什麼原因,這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就這麼一下子消失了。”另一人開了口,渾身打着冷顫,也是相信了牛大鬼怪的猜測。
“我們遇到高手了,那種真正的高手!”陸遠定了定神,才用一種敬畏的語氣,緩緩說道。
“真正的高手?你是說那種?”牛大一怔,想起了什麼,失聲問道。
“對,就是那種高手,我聽大人說過,絕對錯不了的。”陸遠截然說道,隨即倒抽一口涼氣,道:“這麼多高手,就被這麼生生蒸發了,最開始我聽到大人說起,我是有些不信,可到今天,我纔算是真正的信了。”
“可是陸遠,那種高手神龍見尾不見首,怎麼會出手幫我們。”牛大反問道。
“這··”陸遠皺着眉頭,也是想不明白,像那種高手,怎麼會理會這種廝殺。
莫非···
悄悄的回過頭來,望着仍舊是從容坐着的蘇武雪凝香二人,陸遠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陸遠定定神,道:“不管是誰出手幫了我們,我們能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我們從朱雀國,一路隱藏行跡,更是特意走了這危險無比的抱月山,可還是被黑衣客盯上了,那說明我們的行蹤已然敗露,咱們還是迅速啓程,免得再被黑衣客堵上。”
剩下三人點點頭,也是知道事情輕重,就要收拾東西啓程。
不過就在四人準備再次上路的時候,道路之上,打東方來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健步如飛,奔走之間,腳下踩着玄妙步法,如蜿蜒而行
的青蛇一般,靈動,飄渺,眨眼間就到了陸遠幾人面前。
“陳大人。”陸遠等人剛要戒備,可看清來人容貌,這才驚呼了出來,由陸遠帶頭,躬身行禮。
“是你們。”這是個中年人,表情嚴肅,看了一眼幾人,又望了望地上的死屍,猛的一驚,問道:“你們也遇上了黑衣客?”
“是啊,陳大人,十幾個高手,劉哥他們都死了。”牛大悲憤的點點頭,回道。
不過陸遠眉頭一皺,反問道:“陳大人,您說也,莫非您···”
“不錯。”陳姓中年人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道:“黑衣客不知從哪裡請來一位高手,已然血洗了我們在綠蘿國的勢力,我也是警覺的早,才逃了出來,這就準備敢回朱雀國,向小姐回稟消息的,沒曾想,卻在此地遇上了你們。正好,你們也別去綿竹城了,跟着我回朱雀國。”
可就在這時,四下裡突地傳出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宛若夜梟啼鳴,極爲尖銳。
“陳落木,依我看,你還是乖乖的給我留下來吧。”聲音由遠而近,轉眼間,道路的盡頭便出現了幾道疾馳而來的身影。
陳落木面色陡變,而陸遠幾人愣了愣,看清了來人,更是失聲喊了出來。
“我的天,竟是黑衣客的大統領,鐵刀!”迅速的,陸遠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死灰,呆呆的望着那幾道近身的身影,腦子一片空白,沒了思考能力。
陳落木倒是勉強保持的住鎮定,靜靜的打量着來人,深吸一口氣,才道:“我道黑衣客爲何能這麼快摧毀我鳳凰閣在綿竹城的勢力,原來是大統領親自出馬的緣故。”
“非也。”那鐵刀是個雙眼如刀,容貌陰戾的中年人,僵硬的一笑,道:“這一回主人從漳龍山請來了高手,做足了充足準備,要一舉摧毀鳳凰閣,所以我雖是大統領,也只能不辭辛苦,親自走這一趟了。”
“漳龍山!”陳落木低呼一聲,表情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
“陸遠,待會兒我攔下鐵刀,你就給我走,就是死,也一定要回到朱雀國,把這消息告訴小姐,免得小姐不知情,吃大虧。”眼底閃過一抹決然,陳落木迅速的囑咐道。
陸遠一怔,急聲道:“陳大人,這鐵刀是練體九重通靈境的高手,你···你如何能攔得下他。”
“哪來的廢話,我說能攔下,那就一定能攔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給我死命的跑就行了。”陳落木呵斥一聲,腳下一盤,如待機而動的毒蛇,雙手一疊,展開一套精妙的掌法,衝向了對面的鐵刀。
“哼,不自量力。”鐵刀獰笑一聲,寬大的袖中猛的出現一柄樸實無華的鑌鐵長刀,一刀破空,勁風尖嘯,氣勢洶洶的斬向了陳落木。
可就在鐵刀這勢在必得的一刀將要把陳落木斬殺的瞬間,虛空之中詭異的出現一道劍氣,遊離難辨,就好似突然出現了一條黑線一般,若非鐵刀目力驚人,還無法看到。
而下一刻,鐵刀哀嚎一聲,手中鐵刀直接粉碎,化爲鐵屑,兩條胳膊也是直接斷折,被陳落木一掌印在胸口,倒飛了回去。
“這···”陳落木呆呆的望着倒飛出去的鐵刀,猛的轉過頭來,循着那黑線出現的方向看去。
只見茶攤之中,一個俊朗年輕人,正滿臉苦笑的躲閃着身旁絕色女子要揪耳朵的手。
剛纔,該不會就是這二人出了手,擊退了鐵刀吧?
剎那之間,陳落木也是愣在了當地,半晌也沒反應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