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大陸各個國度及部族,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符文覺醒儀式,但各個族羣血脈傳承不一,覺醒後的力量千差萬別,力量表現形式也各不一樣。
根據自身與符文世界的融合能力,整個符文大陸主流修行體系分成了三大方向,法符、戰符、器符,以及少量神秘種族,修煉的並非符文大陸的符文力量,比如神族的星辰之力、精靈族的自然之力、血族的血液之力。
符文大陸每個人在六歲、十二歲時分別有兩次符文覺醒的機會,過了這兩次沒有覺醒的人,只能成爲夷母族的職業獵人。
覺醒之後的族人,將會成爲力量強大的符文戰士及符法師,便不再是普通的獵人,而是全族的核心守護力量。
因此部族每年都會爲孩童舉行符文覺醒的祈符儀式,如果覺醒後的力量是元素親和,則成爲法符,如果符文覺醒力量與肉身融合,則成爲戰符,法符和戰符的比例最高,器符是符文覺醒後對符文本身能量的融合,通過操縱符文能量與器物的加持,成爲大陸稀缺的鍛造師及鍊金師。
在力量強大的國度,通常借用特殊的符文之器吸納天地符文力量,以衝擊覺醒關卡在覺醒時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對於夷母族而言,最常用的只有符文之石,通常由各村寨役司團主持祈符。但是每逢六十甲子,由於符文世界特有的符文能量匯聚,將會由族中最高長老團“夷天會”開啓族中聖器,吸收天地符文之力,不但增加祈符的力量,而且覺醒後的符文品級也有極少的機會升級變異。
烏吉在六歲時沒有開啓符文覺醒,目的就是爲了這次甲子符文覺醒。
“阿犇大爺,我這次進山也三個月了,把這次的收穫用來換取一些覺醒所需要的物品,這次準備也基本齊全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還要去集市交易。”
烏吉說話的同時,烏犇大爺用手中符文之石放到寨牆側首巨大的樹中央凹進去位置,瞬間從樹身傳來一陣波動,彷彿空氣中傳來的淡淡耀光,沿着樹根抵達寨牆大門,沿着門框一圈閃爍,解除了符文禁制。
隨即烏犇大爺用雙肩抵住樹身一根突出梨木,往上擡起,通過樹身設置滑輪的制動開始沿着櫻藤繩索傳導動力,緩慢的開啓了寨牆正中小門,小門僅容一人通過。
每天早晨雞鳴及晚上黃昏爲出入期,大門全面開放,由村寨守衛人員二十餘人共同承擔警戒,現在是非出入期,只開小門。
烏吉從小門進入寨內,往中間棧道街面行去,街面兩邊以巨樹爲屋,樹中間有空中吊橋連廊,連廊除了每戶通行之外,還掛滿了各種動物風乾的肉類,以及山中特有的黍麥稻穀,都是各家各戶的吃食。
烏吉家爲烏尼寨的丁組,居於寨中的最後方。
從寨門回家的路程,分別要經過烏尼寨的打穀場、屠肉場、箭技場、獵競場等寨中最熱鬧的地方。
夷落部位於整個部族的最南端,部落內全是深溝高壑,林木茂密,因此很難找到大面積的平坦地帶,打穀場就是夷落部內烏尼寨中三座高山所夾的狹長谷地,經過幾代人把溝谷填成平地,彎彎曲曲繞過幾個山隘,連成幾裡不規則的平地。每年收穫的稻黍都會在打穀場脫殼曬乾,因此這裡就成了夏忙時節寨民的忙碌之地。
打穀場上晾曬稻黍的中間都會留有窄窄的通道,以隔開每戶的晾曬區域,烏吉此時奔跑在這些通道間,一邊跟熟悉的人打着招呼,一邊微笑着快速奔跑,金黃色的稻黍粒中間,烏吉奔跑的身影有規律的前後起伏縱躍,輕鬆地做出一些高難度的轉折和突進,但又如此自然和隨意,彷彿天生與這塊金色的天地融爲一體。
幼小的烏吉,由於阿爸和阿母經常出去打獵,總把他一個人留在打穀場上,由曬稻黍的鄰居阿爺們照看,他便與寨中其它的孩童在打穀場每日玩耍,其中玩得最多的遊戲就是“抓頭狼”,由十幾個小孩分別扮作狼羣,其中一個爲頭狼,頭狼躲在這些狼羣中間,指揮狼羣進退阻擋,扮演獵人的開始抓頭狼,抓到後就要在後山的樹上倒吊一個時辰。反之,如果一刻鐘內抓不到,獵人就要被倒吊一個時辰。
烏吉每次都被指定爲扮演獵人,剛開始並不是因爲他身手好,而是對面的烏剛、烏烈、烏理三兄弟同氣連枝,烏剛扮演頭狼,另外倆兄弟就不願意演獵人,他們對經常莫名其妙一個人微笑的烏吉剛開始是看不過眼,當面叫他“傻子”,而烏吉也不置可否。
但遊戲開始後,卻讓他們徹底改觀了,一臉清秀,充滿陽光般嘻笑的烏吉,卻是詭計多端,經常利用身法制造錯覺,然後一個轉折突進就到了烏剛的身前,被抓住的頭狼面對嘻笑的烏吉,卻是覺得渾身發冷。而隨後的幾年內,烏剛想盡一切辦法,把寨裡的孩童都發動了起來作爲狼羣,但由於打穀場地形限制,不可能所有狼羣都堆在一起,這就給了烏吉以可乘之機,憑着詭異的身法,總能在空隙中尋找到突破口,更可惡的是,他總是前一秒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下一刻就成爲了矯健的獵鷹,出現在頭狼的跟前,而烏剛,也從小就開始了倒吊的生涯,練就了一身強壯的體魄。
烏吉穿梭在打穀場的通道間,幾裡地很快就過去了,前方緊連着的是屠肉場,地形開始有了坡度。屠肉場與打穀場連在一起的好處是,可以共享遮雨棚,稻黍收割後,獵人開始大規模的外出狩獵,收穫的獵物都會在屠肉場統一屠宰分割然後晾乾儲存,由於夏天正好是雨季季節,風曬的肉乾隨時需要轉移到遮雨棚臨時儲存。寨民爲了方便,就在打穀場旁邊的幾個山坳切割肉食,久而久之,逐漸形成了烏尼寨的特定屠肉場,也慢慢安置了相關的器械工具。
烏吉經過屠肉場,空氣中仍然殘留着動物的血腥味,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但還是有點不適應。
又轉過一座山丘,一個空谷豁然眼前,空谷上方無數藤蔓懸垂在林間,部分上面有大小不一的圓形木靶,上面畫着一個一個的圓環。
空谷內熱鬧非凡,夷母族人從四歲開始練習開弓,此刻到處都是半大不小的幼童,在大聲呼叫射着藤蔓上的靶子,箭矢亂飛,竟然是無人看管,也沒有固定的靶場,林間任何藤靶都是目標。
耳聽得漫山遍野的箭矢嗖嗖聲,其間有孩童哎呀呼疼,原來是箭矢射到身上,沒有入肉,從身體上自然跌落,箭矢竟然都是去掉了箭頭,射在身體上,只是覺得鑽心疼痛,對人體卻無傷害。
烏吉看到這一幕,心裡樂開了花,這種箭技修煉之法還是從他開始的,之前的箭技場卻是有劃分靶區,人從這邊往那邊射,比誰射得中,但從烏吉開始,有一次他把自己的箭矢去掉了箭頭,專往人身上射,把烏剛、烏理、烏烈等人射的哇哇亂叫,烏家三兄弟也有樣學樣,把箭頭去掉,一羣人包圍烏吉開始攢射,烏吉卻左衝右突,把打穀場練就的詭異折衝突變的身法應運起來,在重重包圍中反擊獵殺,把烏家三兄弟所帶領的狼羣射的個個鬼哭狼嚎。
自那之後,大家突然發現這種實戰射擊極大地提高了射箭水平,不但能練習準度,還能在運動中射中移動的目標,以及躲避追逐的身法技能等。箭技場從此就撤掉了靶場區,射擊方式開始多樣化,既有隨意追逐射擊,又可以射空中懸吊的隨意靶,只是人人自危,稍不留意就會被空中的流失射中,疼痛難忍。
箭技場每季都會有寨中長老主持射箭考試,考試分爲原地射靶、奔馳射靶、自由射擊三個科目,自從烏吉的行爲讓箭技場換了練習方式後,原地射靶的科目幾乎所有人都輕易拿十環滿分,而奔馳射靶也是少數人才要重新修煉,第三項自由射擊卻是兩兩對練,兩人分別拿三支箭矢,在方圓一公里的山林內追逐射擊,中箭多的算輸。烏吉以前也參加這種考試對練,每次都是輕鬆的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