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296收拾林清河
傅奚亭無疑是懂江意的,這種懂,與某些東西不太一樣。
那些掩埋進骨髓的東西一旦迸發出來就會掀起滔天波浪。
傅奚亭之所以成爲傅奚亭,是因爲他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才走到今天。
江意想做,去做便是。
她不願自己看到殘忍的一面,他總該要識相點纔是。
午夜十二點,不僅是傅奚亭沒睡, 司柏也清醒着。
應酬回別墅,夢瑤已經睡了。
睡就睡了,且還鎖門。
整間別墅漆黑一片,司柏抹黑開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醉醺醺的男人猛然清醒了幾分。
“夢瑤!”司柏脫了身上西裝外套,一把丟在沙發上。
搖搖晃晃的摸到茶几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喊了一嗓子,見沒人迴應, 他又扯開嗓子喊了句。
仍舊是沒人迴應。
“夢瑤!”
司柏端着水杯,搖搖晃晃上樓,伸手想擰開門把時發現從裡面被反鎖了。
男人掌心動作一頓, 而後伸手將門砸的砰砰響。
“夢瑤!你開門。”
臥室內,夢瑤穿着睡衣坐在牀上一動不動。
整個人僵硬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人販子衝進來跟她提刀互砍。
司柏的砸門聲迎來了樓下傭人,後者急連聲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而回應她的是司柏讓她滾去拿鑰匙。
三五分鐘後。
房門被人推開,司柏本就滿腔怒火,一推開門看見夢瑤雙手抱胸靠在牀上的模樣,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有意思?”司柏隱忍着怒火,垂在身旁的手緊了又緊。
“有意思,”夢瑤一本正經迴應。
砰————司柏手中的杯子在夢瑤身旁的地板上開了花。
“你適可而止,如果不是我當初看你可憐,拉你一把, 你什麼也不是。”司柏最近被夢瑤的冷硬弄的渾身不自在。
每每想到她渾身尖刺似的在跟自己做對抗。
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跟被針紮了似的。
原以爲冷幾天就會好好回來,可夢瑤這人!實在是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我什麼也不是?司柏, 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這些年你邊兒上多的是妖魔鬼怪圍繞着利用你背叛你, 是誰在你身邊一呆就是多年,是誰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陪着你, 是誰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是!你是對我有知遇之恩,但你的知遇之恩,能比的過我的命重要?我這些年即便是養條狗,我爲了護着他差點付出生命,他也會對我感恩戴德,你呢?囚禁我?限制我的出行、自由,卻還望向我對你感恩戴德。”
“司柏,說這種話,你配嗎?”
夢瑤字字珠璣,反問司柏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
吊帶睡衣之下,是青筋直爆的脖子。
和握成拳頭的掌心。
“我不配?難道這些年是你單方面付出?我沒有任何參與?當然,我的付出不如你多,但你隻言片語就將我的付出說的一文不值,夢瑤,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沒有我,你人生中的那些難關到底過不過得來。”
二人疾言怒色的瞪着對方,一言一語都恨不得拿刀子捅在對方身上。
司柏和夢瑤早在最開始並肩前行的日子中走出來了, 剩下的,是一身蒼白骨, 她瞧他骯髒, 他瞧她不識相。
總之,誰也瞧不上誰,愛?難說。
“你付出了什麼?付出了時間?付出了經歷?你用錢搪塞我還想用一口冠冕堂皇的語言來將自己美化?司柏!你不去當裝修工人可惜了,裝修工人都沒你這麼會粉刷自己。”
“夢瑤,你夠了,”司柏怒火中燒。
喝了酒之後的人本就腦子暈乎乎的,被夢瑤這麼一刺激,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司柏不是什麼情緒溫和之人,早年就一路走來到現在歷經家族的背叛,你說說他性子溫和還真算不上。
夢瑤知道嗎?
知道。
即便知道他的性子不好,但有些話必須要說出來,因爲不吐不快,再不說出來,她興許會在心裡面把自己給憋死了。
司柏是司柏,也僅僅是司柏。
這個男人即便在首都如何優秀,是她的頂頭上司,可此時,在夢瑤心裡,他不過是一個想要愛情也想要權利與利益的劊子手罷了。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司柏便是這其中之一。
他爲了利益,一切都是爲了利益。
“我夠了?到底是誰應該夠了?一開始你說你想匡扶家業,現如今,家業已成,公司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你的商業版圖一在擴展,你明明已經達到了你先前定下的目標,可偏偏就不收手了,還妄想在搏一搏,更上一層樓,司柏,傅董因你的遭遇與他相同,是以同情你,幫襯你,即便在商業上有競爭,他也從未向外人那樣戳着你的脊樑骨讓你擺正自己的姿態,看看自己是如何起來的,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謀害你,但傅董從沒有做過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即便你們有利益衝突,那也僅僅是瞬間得事情,可你呢?你不知感恩就罷了,還跟林清河聯手,你一邊懷疑江意是江芙,且明知是林清河他們聯手設計了這場陰謀下,卻還跟林清河聯手,打狗還得看主人了,如果當初不是傅董讓你站起來,你以爲你現在能站在這個位置上,你以爲司家還能起來?”
夢瑤字字珠璣,疾言厲色的指責,控訴司柏,用殘忍的話語將他說的一文不值,好似他是一個忘恩負義不懂感恩的狼心狗肺之人。
夢瑤一口一個傅董好,傅董仁慈。
傅董大恩大德。
傅董給他機會。
這些字字句句組合起來差點沒讓司柏跪下去喊傅董一聲爸爸了。
誠然,傅奚亭對他們有恩,但這恩,不是他站起來的全部。
傅奚亭格局大,有勇有謀,也確實和而不同美美與共的倡導者。
但這些,不是因爲他是傅奚亭。
而是因爲他是孟家的子孫,是因爲他站在這個位置上,不得不去做這些,不得不去處理這一切。
司柏本就喝了酒,被夢瑤這麼一刺激,所有的情緒都冒出來了。
“傅董顧大局,識大體,傅董這麼好,你要不要去另謀高就?”
“夢瑤,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秘書,一個上不了什麼檯面的秘書。”
夢瑤的這番話語無疑是將司柏男性的尊嚴丟在地上蹂躪,他怎能忍的了?
怎能接受得了?
若他不愛夢瑤就算了,可偏偏——對夢瑤有情。
自己鍾情的女人在跟前一口一個別的男人好,別的男人優秀,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
司柏怒火中燒,望着夢瑤的目光恨不得能將她摁到地上磋磨:“這麼喜歡一個人呆着?那你就在這間房子裡呆着。”
夢瑤聽到這話,一驚。
似乎看出了司柏的用意。
猛然掀開被子從牀上站起身直奔門口。
卻被司柏一把推回了牀上。
夢瑤叫囂着:“司柏,你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囚禁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是嗎?那你去問問,不負責任是不是也是犯法的。”
司柏一口咬定夢瑤就是個事後不想負責任的人,虎目圓睜的瞪着她,那摸樣好似恨不得能吃了她都是好的。
“不負責任?你空口白話,僅憑你的三言兩語就妄想給我定罪?司柏,我能陪着你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站上現如今的位置,也能陪着別人白手起家走向輝煌,我不負責任?你我的關係不受任何法律保護,我犯法?”
“你打開門去問問,什麼時候情人小三受法律保護了。”
【我能陪着你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站上現如今的位置,也能陪着別人白手起家走向輝煌】
這句話實在是傷人心。
實在是傷人心。
司柏今夜喝過的所有酒精這會兒都一股腦的開始往腦子上衝。
衝到極限時,那種隱忍似乎也成了奢侈品。
男人疾步過去將半趴在牀上的人一把從牀上拉起來,語氣兇狠:“你在說一遍。”
夢瑤的理智也已經到了邊緣,於是,她望着司柏,一字一句開腔:“我能陪着你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站上現如今的位置,也能陪着別人白手起家走向輝煌,聽明白了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砰——
夢瑤被扔到了牀上。
乳膠牀墊將她回彈回來,尚且未等她反應過來,男人的身子撲了下來。
樓下,本是但心二人吵架守在樓下的傭人,聽見的是夢瑤的謾罵聲與慘叫聲。
直至最後的吟哦聲。
公寓樓下,漆黑一片。
林清河將車子停在樓下。
正準備推開車門下車,被陳致阻攔住了:“你在車裡等我,我下去看看。”
“幾單元幾樓?”
“二單元,五零一,”林清河知道,陳致此時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因爲他。
因爲他跟她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因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管是因爲什麼,絕不可能是因爲愛情。
林清河坐在車裡,看着陳致進單元樓。
敏銳的目光緩緩的掃向小區裡的每一處地方。
來來回回的眸子如同射燈,似是想從安靜的小區裡窺探出些許什麼。
殊不知,另一輛車內,有人同樣在盯着他。
10年,網絡直播尚不流行。
但不流行,不是沒辦法。
林清河不知曉的是,從他的車子駛進小區開始,就已經有人在盯着他了。
百度論壇上,一個名爲豪門恩怨的貼子正在實況轉播。
如此就罷了,且那些收到過信封的人都收到了系統羣發的短信,短信內,給他們指路的是實況傳播論壇的鏈接。
衆人點進去,將今夜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這個帖子,瞬間就蓋起了高樓。
陳致站在電梯口,剛伸手按開電梯。
電梯裡,赫然出現了一張黑白遺照。
遺照的主人公是已經去世的前國際談判官江芙。
且遺照出來的瞬間,四周的燈瞬間擦黑。
整個單元樓裡全是日本恐怖片的尖笑聲。
陳致即便心態再穩定,也被眼前的景象嚇着了,一聲尖叫聲響起。
坐在車裡的林清河聽聞,猛地推開車門疾步朝電梯口奔去。
乍一看見眼前景象,他只覺渾身汗毛聳立。
電梯裡,不僅僅只有江芙一人的遺照,還有與她同行的數人。
遺照和恐怖的笑聲在電梯裡顯得相得益彰,林清河看着眼前的景象,摟着陳致腰身的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走樓梯。”
走樓梯?
恰好,如江意所願。
二人爬樓梯走到二樓時尚且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
走到三樓時,畫風突變。
樓梯上每一步都跟走在刀山火海上似的。
每一張遺照都是血淋淋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樣的話在眼前接連轉變。
林清河整個人神色緊繃,襯衫被汗溼了一回又一回。
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即將爆發的邊緣。
而陳致呢?
連呼吸都謹慎了。
顯然,他們掉進了圈套裡,如果一開始知道是這樣,她一定不會來。
“誰?是人是鬼你給我露個面,你少在這兒給我裝神弄鬼的,你給我出來。”
“出來。”
樓梯裡,林清河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陳致在身旁,被這恐怖片似的尖笑聲弄的心神晃盪,伸手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想出去,結果,門一拉開,看見的是一個殯葬行業纔會用上的人偶站在樓梯口。
剎那間,尖叫聲猛然響起。
林清河過來,一腳踹翻了人偶。
陳致踉蹌着扶上樓梯欄杆。
掌心落下去的一瞬間,猛然發現掌心全是血跡。
低眸一看。
臉色煞白。
尖叫聲再度起來。
這日,不管是林清河還是陳致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折磨得近乎瘋狂。
樓道里精彩紛呈。
車內,江意端着一杯午夜美式,有一口沒一口的續着命。
厲行目光落在電腦屏幕時,時不時的擡眸瞧她一眼:“你到底行不行?”
江意端着杯子,一口咖啡還沒嚥下去,凝眸望着厲行:“什麼行不行?”
“你被傅奚亭吸乾了精氣還是如何?九點到現在已經是第四杯咖啡了,不怕猝死?”
江意目光悠悠的落到手中的咖啡杯上,別人不說,自己似乎壓根就沒這個感覺。
江意默默的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厲行的目光落在電腦畫面上,似是商量着:“要不算了?在嚇,我怕把他們嚇死。”
“膽子這麼小就不會做什麼謀害人命的事情了。”
嚇死?
不會。
真若是就這麼簡單嚇死了。
那該有多悲涼啊。
江意靠在座椅上,身上蘊着一股子勢在必得的氣勢。
謀劃許久,只爲今天。
死?
太便宜他了。
不是要名利嗎?
那就讓她身敗名裂好了。
讓那些他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成爲泡沫,都成爲過眼雲煙。
讓那一切都被推翻。
林清河越是想要什麼,她就越要毀掉什麼。
謀劃?
算的了什麼呢?
司家,司柏靠在牀頭抽菸。
夢瑤半趴着在身旁。
裸露在外的後背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大抵是怕人着涼。
司柏還有那麼幾分好心的替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似是關心。
他剛拉上,夢瑤就一把將被子揮開。
周而復始。
數次之後————司柏臉色近乎黑如鍋底。
“夢瑤,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夢瑤即便此時渾身酸脹也忍不住想跟司柏撕逼。
“你——。”
她想長篇大論細數司柏的罪行,話還沒說出口,司柏電話就響了。
夢瑤只見他接起。
那側雜亂的嗓音傳來,隱隱約約能聽見是林清河。
夢瑤的猜想還沒落地。
只聽司柏問:“林部長這是在哪兒?”
林清河興許是報了個地址,司柏恩了聲,讓他等着。
言罷,司柏拿起手機想撥電話。
一串號碼尚未出去。
手中的手機直接飛到了臥室門板上。
砰的一聲,五馬分屍,貢獻給了大地。
剎那間,臥室裡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見。
司柏凝着夢瑤,似是在斟酌,又似是在掙扎。
剛剛的爭吵在此時都化成了他口中的那句呼喚:“夢瑤。”
“你知道嗎?現在的你,離了我連家都沒有,你連孤魂野鬼都算不上,孤魂野鬼還有祖墳,你呢?我把你當親人對待,好好的留在我身邊,你最起碼還能感受到這世間點點溫暖,你非得作天作地是不是?非得弄的所有人都不痛快是不是?”
夢瑤裸着身子坐在牀上,春光大泄:“是我讓你不痛快還是你爲了一點名利想搭上整間公司?”
“爲了區區一個林清河跟傅奚亭作對?”
呃————夢瑤憤慨還未發泄完,司柏的手就爬上了她的脖子。
支離破碎的掙扎聲從嗓間傳出來。
司柏冷聲警告她:“你別忘了,誰纔是主導者,誰纔是掌控者。”
嘩啦——司柏說完,一把將她甩到牀上。
夢瑤躺在牀上喘息着。
而這方。
錢行之懶散的目光緩緩聚攏。
定睛細看之後喊了聲江意:“有人來了。”
“誰?林清河的人?”
錢行之搖頭:“看起來不像。”
江意定睛細看,還未得出所以然來,便見那羣看了眼林清河的車而後朝着走廊而去。
“司柏的人。”
江意話語稍一落地,司翰就驚住了:“這跟我哥有什麼關係?”
啪——錢行之一個手刀直接劈在司翰的後脖頸上,讓人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