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298:你說呢老公
下一個就是他們?
林翰隨手將手中的毛巾直接扔到檯面上,怒火噴張:“簡直一派胡言。”
“還匡扶正義?如果正義需要他們這羣無名之輩來匡扶,那這世界上的法律約束的是誰?真當自己是陳勝吳廣呢?”
林清和滿腔怒火噴涌而出。
站在衛生間的人正在佯裝鎮定。
江芙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一手造成的,纔有了今天的局面。
但這還能事情能承認嗎?
不能。
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江芙身旁的人做的,那麼林景舟這個前未婚夫之事就是最大的笑話。
一但江芙身旁的那些人真的將毒手伸過來了,他們一定會被人戳着脊樑骨謾罵。
屆時——不敢想象。
僅僅是未婚夫的家人設計害死了未婚妻這樣一個名頭就足以讓她們進無間地獄了。
一直穩操勝算的林翰在此時此刻莫名感覺到了心慌。
林翰的位置略高於二人一籌,且不說林景舟這人現如今也在高位上, 首都多的是人知道林景舟這番出國派遣回來之後必然又是更上一層樓,而這更上一層樓的位置在哪兒已經昭然若揭了。
以前,頂頭上司林清河沒出事兒的時候大家還會想想林景舟的去向,現在,頂頭上司出事兒了,林景舟的位置自然是無須在過多猜想, 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瞭。
只是這心知肚明之間難免還會有幾分猜想。
且這猜想!
還會以及其隱晦的方式傳到林家人的耳裡。
林翰當初就是因爲林清河在翻譯院, 所以才一路將林景舟鋪路,鋪進了翻譯院。
如今,時間、能力、都已成熟。
現在就等着林清河從外國回來直接接大任了,沒想到這個時候————。
卻出事兒了。
且還是出了這檔子事兒。
鄔眉站在衛生間門口望着低頭沉思的林翰,眸色微微深了深:“林清河不能留。”
林翰略微震驚,詫異的眸子落到鄔眉身上:“什麼意思?”
“林清河既然已經認罪了,那就證明這中間必然存在水分,如果審起來,他受不了嚴刑逼供而將你我供出來,你覺得這件事情的後果會如何?我們之間本就是利益朋友,利益斷,就該重新尋覓新的辦法, 留着林清河就是危機、”
“且不說眼下江芙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亦或者她身邊的人在爲她報仇,就單單說敵在暗我們在明這一點, 我們都沒有處在一個有利的位置上, 而且,林清河知道的太多了。”
自古以來,知道的太多的人都會死的早。
林清河已經到這個份兒上, 他不付出代價, 誰付出代價?
犧牲一個林清河保全全家這種事情怎麼看怎麼都不吃虧。
但如果——林清河在這件事情上有一點嘴巴不嚴實,他們都會付出血的代價。
死——是他最好的選擇。
林翰在糾結鄔眉的話。
他當然認可鄔眉的這個提議。
做事情不保證萬無一失到最後損失的只會是自己。
可是——他跟林清河高中同學至今,多年友誼。
若說沒有半分不捨是假的。
林翰將手中的毛巾掛在架子上,語調淡淡然:“我考慮一下。”
鄔眉聽到這句話,內心情緒瞬間翻涌,但是翻涌之間、被她忍住了。
眼看着林翰從他身旁走過,鄔眉一把抓住他的臂彎:“你這個考慮一下是什麼意思?”
“猶豫?還是糾結?”
林翰大方承認:“都有。”
“你的猶豫和糾結會把家裡人都送上地獄,而且這人還包括你兒子。”
“林翰,你想清楚,到底是你同窗多年的同學重要還是你的妻兒子女你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重要,你固然可相信林清河的爲人,但這個世間最沒有保質期的東西就是人心,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負責任的也是人心,人心這玩意兒除了在手術檯上能掏空一個家庭之外,其餘時候都該是被防備的對象。”
“你越是猶豫、糾結,我們就越會錯失良機。”
鄔眉見不得林翰猶豫不決,越是猶豫不決就越要去做選擇。
死一個林清河沒什麼。
可若是自己牽連其中,無疑是悲慘的。
她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壓在一個不信任的人身上。
“那是人命,”林翰嗓音低沉,有那麼幾分想跟鄔眉據理力爭的架勢。
人命?
鄔眉被林清河這一吼弄的有些震楞。
一瞬間, 有些氣,又有些想笑。
“你少在這兒給我裝什麼慈悲爲懷的三好公民形象,人命?勞什子的人命?你們合謀弄死江芙的時候怎麼就沒想想這是人命了?到現在來說這是人命?你的這份假惺惺丟給狗,狗都嫌它髒,你是璞玉渾金,你出淤泥而不染,你道德高尚,將人民的性命看的比自己家人的性命都重要,你這麼厲害,孟家的位置怎麼不是你坐上去的呢?林翰,讓你弄死林清河你說這是一條命,你們弄死江芙的時候,飛機上四十多條人命,哪一個不是國家精心培養的棟樑?你少在這兒給我裝什麼道德高尚的崇高品節。”
“如果你真的是個以惻隱憐憫之心爲根本的人,便不會有之前的那些事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不弄死林清河,可以、離婚、你淨身出戶,如果到時候林清河真的將你拉下來了,最起碼你老婆孩子還能留一條賤命在。”
鄔眉字字珠璣。
不給林翰任何反駁的機會。
你以爲她在謾罵嗎?
沒有。
她有模有樣的學着林翰壓低嗓子用一種據理力爭的架勢展開了這段說辭。
林翰被鄔眉這段話懟的啞口無言。
一時間,夫妻二人在臥室僵持了起來。
且這份僵持————無法打破。
良久,林翰凝着鄔眉,近乎低沉開腔:“你一定要逼迫我做出這種無情的選擇?”
鄔眉不怒反笑:“你一定要帶着老婆孩子去冒險?”
兩兩相爭,一時無解。
誰也無法成爲贏家。
林清河不知道的是,從他踏進那棟樓開始就已經註定了自己這輩子即將劃上完結的句號。
06年年末,江意清楚記得。
她初見林清河時,是以林景舟女朋友的身份去見老師。
但那次的見面,並不友善。
林清河詢問她的出生之後選擇了以微笑暫停這場交談。
爲何?
大抵是覺得她的出生太低,配不上這個圈子。
二人往後的每一次見面林清河對她的態度都不冷不熱,更甚是有人問她:都說愛屋及烏,怎麼感覺林清河對你是仇人的態度?
她不好說什麼,當然也確實是沒說什麼。
林清河對她的態度是何時好起來的?
是她同他平起平坐站在國際舞臺的時候。
那日,閣下出訪。
二人陪同左右。
當閣下傾點她坐在身旁時,林清河似是突然意識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這句話。
他以爲自己是這條路上的奠基者,但在時代的洪流之下,向來是能者爲王。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和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平起平坐,林清河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若是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取代。
江芙用自己的行動與能力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
自此之後,林清河對她的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那種轉變就差把茅坑裡的蛆蛆捧到她跟前說是一條龍了。
人地位的轉變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化學反應。
比如——林清河參與了她死亡的陰謀。
又比如,他在臨行的前一晚坐在一起,同她語重心長的說了這樣一番話:人這輩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江判到一定年齡了自然會知曉,無論在哪條路上,天時地利都不如人和。
天時地利都不如人和?
笑談。
江意站在豫園的落地窗前,太陽公公掛在天上將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曬的焉兒頭耷腦的,提不起半生精神氣。
光是這麼望出去,只覺得陣陣熱浪來襲。
江意思緒尚未來得及收回,手中的香菸被人接走,正準備回眸,傅奚亭的腦袋擱到了自己肩頭。
男人兩指夾着煙,趁着江意回眸的瞬間,張口就咬在了江意的脖子上。
疼的人倒抽一口涼氣。
“不是說好往後不抽菸的?”男人低低沉沉的話語響起。
江意微微側頭,摸着脖子躲開了傅奚亭的摧殘,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似是驚訝話語聲響起:“我何時說的?傅董往後說話能不能講究一下證據?”
傅奚亭似是沒想到江意會用這句話來懟自己,證據?
好一個做事情講究證據。
傅奚亭瞭然,點了點頭。
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素馨,將手中煙遞給了她,示意拿去丟了。
正當江意不知曉傅奚亭此舉是何意思時,男人的手伸向了她的腰窩。
剎那間,江意的歡笑聲,求饒聲在客廳響成一片,傅奚亭一手摟着她,一手在她身上來回。
“還要證據嗎?”
男人壓着淡笑的嗓音開口。
江意搖頭求饒:“不要了。”
傅先生罷手的瞬間,江意窩進他的肩頭,將眼角的淚花擦在男人潔白的襯衫衣領上:“你怎麼這麼壞呢?”
傅奚亭看了眼站在一旁笑的一臉寵溺的素馨,指了指桌上的紙巾,後者將紙巾盒遞過來,傅奚亭一手摟着愛人,一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花。
“傻姑娘。”
傅奚亭對於江意的詢問給出了三個字。
寵溺而又帶着溫情。
江意窩在傅奚亭肩頭,嬌軟的溫笑聲順勢響起。嬌滴滴的凝着傅奚亭:“傅董今日休息?”
“恩,”男人低聲淺應。
“那看來我們得乾點有意義的事情來紀念這難得的日子了。”
難得嘛?
難得。
傅奚亭的休息時間實在是難得。
江意有這種想法也不算是奇怪。
“什麼有意義的事情?”男人儘管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不想掃了自家愛人的興致。
每每江意開始話鋒不正確的時候,傅奚亭就知道,必然是有幺蛾子了。
只是這幺蛾子也是分等級的,某些是他能接受的,某些是他無法接受的。
九月中,陽光火辣辣的恨不得能直接將你消融。
江意用一聲去了就知道了將傅奚亭拉出了門。
直至車子停在東庭附近的商場時,傅奚亭才既無奈又沒辦法的揉了揉太陽穴。
一副頗爲頭疼的樣子。
逛街,倒也是沒什麼。
江意不是個糾結的人,花錢也頗爲爽快,但女孩子在這件事情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許別人所不能理解的特殊愛好。
比如——時長。
傅奚亭成長至今都沒被女人摧殘過,不如c市顧江年,年少母親妹妹環繞,對女人耐心早已被人磨得透透的。
陪女人逛街吃飯這種事情是他成長的必修課,而傅奚亭呢?
未曾——少年時孟淑重心不在他身上。
成年之後更是忙於工作不曾有時間來幹這種閒暇之事。
是以江意每每說來逛街時,傅奚亭內心,是掙扎的。
但這掙扎,顯然是無用的。
奢侈品店內,江意熟門熟路的走進去。
似是常客,櫃員見了她跟見了行走版的銀行似的。
傅奚亭剛坐下去,只見三五人圍着江意口一個傅太太,喊得親切。
服務員走來詢問傅奚亭喝點什麼時,這人只要了一瓶礦泉水。
江意就此放過傅奚亭了嗎?
並無。
她不僅要購物,還要詢問傅奚亭意見。
若是傅奚亭給的意見不是想要的,倒也是不反駁,反倒是跟個小姑娘似的癟癟嘴,讓人換一件。
如此三五次之後,江意見傅奚亭仍舊坐着不動,臉色略微難看了幾分。
購物的心思也沒那麼濃厚的。
導購拿着衣服、鞋子、包包首飾之類的過來,她都興致懨懨。
“就這樣吧!”江意喝了口礦泉水。
語調懶懶散散的。
正低頭準備看手機短信的人手中動作一僵,拿出來的手機瞬間又放了回去,溫侯的掌心落在江意腰後,輕輕撫摸着。
溫言細語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發自內心:“累了?”
江意正準備將水杯擱下去,一旁的傅先生及其順手的結果她手中的杯子,好似這個動作是他每日的必要之事之一。
全然沒有因着外人在就演戲的感覺。
累了?
何止是累啊。
傅奚亭的不給力實在是很影響她逛街的心情。
江意這日,有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弱之態,望着傅奚亭似是掙扎了番,眼眸中情緒翻涌,有些話想說又不想說的摸樣,片刻,江意嘆了口氣:“算了,回吧!”
導購一聽江意這聲回吧!瞬間比傅奚亭還着急。
“傅太太是不喜歡這些嗎?若是不喜歡我們還有其他的。”
傅奚亭一句怎麼了瞬間就止在了脣間。
江意似是不準備迴應導購的話,提起包,道了聲走吧!
剛準備轉身,一聲傅先生江總打斷了她的動作。
江意緩緩回眸,看見的是站在身後的時月。
似是有些驚訝,江意緩緩頷首,客氣同人招呼:“時小姐,好巧。”
“是很巧,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傅先生和江總,”時月溫柔有禮的話讓衆人聽了都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這首都,但凡是跟傅董佔點關係的很有可能都會成爲他們的隱形客戶。
時月的這聲招呼之下隱藏着的顯然是相識已久的熟絡。
而這些人其中自然也有人聽出來了,時月對於傅先生傅太太的稱呼。
旁人稱呼這夫妻二人,皆是傅先生傅太太。
畢竟江意是傅奚亭明媒正娶娶回去的女人。
先訂婚後結婚,這個流程走的有萬分清楚。
轟動首都的訂婚宴和結婚典禮,至今還在人們口中流傳。
旁人見了都是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傅先生與傅太太。
而時月、卻反其道而行。
傅先生?江總?知曉的,知曉這二人是夫妻,不知曉的還以爲這二人僅僅是合作伙伴關係。
“時小姐一個人?”江意這話問的有技巧。
問的是時月可想見到的卻是成文。
“是,”時月淡笑。
“成董沒陪時小姐一起來?”江意這事情問得輕飄飄的,好像沒有什麼情緒可言。
可今時今日,江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連標點符號都帶着算計。
傅奚亭如果知道今日的事情都在江意的算計與計謀之內,回去必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且這波浪,估摸着能動盪許多天。
時月聽聞江意這麼問倒也是不尷尬,全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感覺,反倒是及其平常的迴應:“成董最近在爲了樓盤的事情忙碌着,抽不開身,還是傅董好,東庭集團事務繁忙,傅董日理萬機還能抽出時間來陪江總逛街,確實是讓人羨慕。”
時月一番誇獎,倒也不是昧着良心。
她有這樣一種本事,明明在說着阿諛奉承的話,卻能讓人在她眼中看到真誠。
真誠!
這個時代多少人都沒有的東西,但時月卻能輕而易舉的表露出來。
裝的?
那也是她的本事。
江意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傅奚亭真跟時月有什麼,那時月必然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下次見面要提醒提醒成董了,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美人兒不是。”
“你說呢?老公,”江意說着,俏皮的目光落到傅奚亭身上,詢問他的意見。
江總:我懷疑我老公有前女友——
傅董:你別亂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