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太傻了

高芸娘眼神暗了下來,這時候分外恨祖母做事難看,如果和大房關係好,她跟着祖母回祖宅就會和堂姐一處玩,沒準就能和那公子常見面,沒準就能……。

梁氏看着女兒的臉色變換,開始是憤恨,繼而是皺眉,然後是含笑。

“芸娘怎麼想起你堂伯一家了?”

高芸娘趕緊回神,解釋道:“今天和芳妹妹選首飾,我就想我和芳妹妹一處長大,倆人一直處的來,要是和堂姐能這樣就好了,我沒個親姐妹,就一個堂姐又不常見面,看別人家堂姐堂妹在一處長大,女兒羨慕。”

梁氏嘆氣,高家人口單薄,下一輩纔好點,老爺這輩只有堂兄弟倆個,不在一塊不說,因爲婆婆的關係,兩家又不親近,還不如個近鄰。

“別想那麼多,就是親姐妹出了閣一年也見不了幾回,娘和你姨母不就是這樣?別說不在一個地,就是同在武成縣,嫁了人後也不能總出門,回孃家的次數都數的過來,所以,你以後和芳姐兒好好相處,何家人多,妯娌姑子的相處好了也和姐妹一樣。”

提到何家,高芸娘低頭,梁氏不想過多說讓女兒更加反感,拿了個繡花樣子讓女兒學,高芸娘接過說回屋去繡,和母親告辭。

梁氏有點心煩,站起來屋裡走了兩圈,這時高文才進屋,說嫣紅有些不適,找個大夫來看看。

梁氏不耐煩的嗯了聲,嫣紅是房裡小妾,最近纔給了名份,以前是通房,高文才頗爲喜愛,名字都是他起的。

嫣紅已經二十五了,梁氏也想開了,主動提了她名份,懶得聽老爺時不時暗示,又舉例哪家太太不賢惠,給老爺妾都不安排一個。

沒有妾,這麼多年通房也沒少了老爺,就指責她不賢惠?

嫣紅身材丰韻,前凸後翹,梁氏比較單薄,所以老爺大部分歇在嫣紅那屋,她還是通房那些年,梁氏安排了個屋子給她,很早以前,沒妾那是他身份不夠,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屋裡兩個通房伺候着,不然婆婆那個鬧事精能放過她?

高文才見太太只是嗯了一聲,就沒動靜了,繼續說道:“那我就吩咐管家的去請大夫了,就說太太交代的。”

梁氏點點頭,高文才轉身出去了,這個就是自己相中的,玉樹臨風、對自己承諾好一輩子的良人?

當年的自己爲何就那麼傻?

對着鏡子,梁氏流出眼淚,她面容姣好,膚色細滑,身子苗條,走出去別家太太都羨慕,說她如二十出頭,和女兒走出去被人當成是姐妹不止一次,那又如何?

梁氏無法責怪女兒,當年的她不也是爲了皮相迷了心竅。如今她看着老爺和小妾親親我我,從不嫉恨,只恨自己有眼無珠。

她早已把一片心都放在撫養兒女身上,可女兒如今……

不,決不能讓女兒走她的老路。

第二天,高芸娘說想吃打火勺,梁氏派人去買,可女兒要親自去買,就當出門透透氣。

梁氏同意了,卻在女兒出門後,換了衣服跟着。

看着女兒直接去了客棧,梁氏嚇一跳,難道已經和別人聯繫上了,要私奔?

一會女兒出來,神情落寞,往街上走去,丫鬟緊緊跟着。

梁氏走進客棧,問了掌櫃,得知女兒是打聽有沒有姓賈的人家在這住,又說了裡面有個高娘子是她堂姐,掌櫃的說一早就結賬走了,去哪不知道。

梁氏明白了,是大房的侄女跟着賈家出來,被女兒看到,肯定那個美少年就是上次見過的,婆婆還上門想讓大房撮合的那個女兒中意的公子。

梁氏問掌櫃有沒有個姓高的老爺和家眷同行,掌櫃警惕,不回答,梁氏報了家門,掌櫃雖然奇怪一家人來了難道不會上門拜訪還要來這打聽?但也告訴梁氏沒有。

梁氏回到家,高芸娘也買了火勺回來,然後說頭暈回屋躺着。

躺下後,高芸娘思緒混亂,早上她就想不管其他,她就去客棧找堂姐,說無意看到了堂姐,到時總能再見那公子一面。

見到了又會如何?難道還能退婚嫁於他?這些高芸娘都沒考慮,一夜翻來覆去睡不着,只想再見那人一面。

可惜人已經走了。

高芸娘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和堂姐說話,下次再能遇見,絕不躲開。

……

高兆他們一大早的起來,在店裡吃了早飯,坐車出發。

倆人都哈欠連天,昨晚一直嘰嘰咕咕說話,睡得晚,特別是賈西貝沒和人同牀睡過,高兆又說夢話,害的她被吵醒幾次。

賈西貝讓祖父給來福家的和小菜另外安排了房間,說她不習慣,賈先生嘟囔說她越大越矯情了。

她是不想讓別人聽到高兆的夢話,萬一有啥重要的,有關表叔的露餡就麻煩了,祖父說,神神鬼鬼的知道的越少越好。

還想給祖父說這事哪,沒找到機會。晚上特意留意高兆還會說些什麼,實在太困,吵醒幾次都沒聽到她說的是什麼。

可能是老天不讓她知道。

賈西貝眼睛睜不開,就說了一句:我要睡覺了,歪倒睡了。

小菜今天坐在這車上,她給主子蓋好被,對高兆說道:“大娘子也睡會吧,奴婢看着火盆。”

高兆打個哈欠,挨着賈西貝躺下閉眼睡了。

賈先生車上,人多,沒法都躺着睡,不過他們夜裡睡的早,不困,就是天暗,不好看書,賈先生就給他們講這一路會有那些縣城,哪些衛所,還有哪些好吃的。

“賈先生以前走過這條路?”高興榮問道。

“走過一次,不過那時是春天,外面一片綠色,開着車窗,欣賞風景,身心都舒暢。”

“我覺得一點也不舒暢,在車裡呆一天,顛的屁股疼。”

高興榮說完看看吳師兄,好奇怪,他能端坐一整天,都不知他累不累,又沒外人在,幹嘛那麼講究,傻!

大姐說了,委屈自己而讓別人看着舒服,那就是傻!裝一下子還湊合,成天這麼裝,那得多傻?我一下子都不想裝,不像大姐,在外人面前可會裝斯文了,沒人時仰天大笑都做過,還說這是釋放自我。

高興榮又一次慶幸大姐沒看上吳師兄,他可不要個太傻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