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 鬚眉男

“正好有廟會,叔祖說就去那,人多,然後兩人就去了。”

賈西貝邊笑邊說,高兆知道定是有好玩的。

“去了那,人是多,倆人沒讓護衛跟着,霍英桂她爹說要什麼護衛,他一個頂五個護衛,然後在廟會,叔祖被一個老婆婆扔了雞蛋。”

高兆好奇道:“爲何?難道老婆婆手上沒水果,只有雞蛋,看美男情不自禁就扔上去了?”

賈西貝搖頭,“不是,老婆婆扔了雞蛋還罵個不停,旁邊有人解釋說,前幾年那老婆婆的孫女就是被穿着光鮮的富家老爺給騙了,投了河。所以老婆婆罵叔祖不是好人,專門來廟會勾引良家。叔祖一身雞蛋黃回家了。”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賈西貝得意道:“我不是八卦婆嘛,嘿嘿!是我那天剛好去看曾姑祖母,看見叔祖那麼的回來了,然後叔祖去給曾姑祖母說這事,曾姑祖母罵叔祖老了老了沒個正經,活該!”

高兆這會不笑了,嘆氣道:“那女子真傻,怎麼會輕易相信人?女人名聲重要能不知?到頭來害了性命。”

賈西貝聳聳肩道:“那也是貪圖富貴,見人穿的光鮮,以爲給富家做妾就有好日子過,可惜人家沒讓她進門,估計懷了孕沒法隱瞞,只好投河,曾姑祖母說,自己不檢點,沒了名聲,害人又連累家人,不然那老婆婆不會那麼激憤。平民還好說,連累不到哪去,娶媳婦難,家裡其他女子還能嫁,要是有門第的家裡,壞了名聲那就是死了當爹孃的也氣死,真正的連累一個姓的女子,兩代內都不好尋親。”

高兆知道,當初在武成縣不就發生一個類似的事情,私定終身,還是表兄妹,男方母親不認,女方母親鬧上去,親戚做不得,只能當仇親家,那個女子嫁進去也沒好日子過。

那會母親給她專門講了那個例子,就是怕她在外面來個私定終身。

高兆是誰呀,老芯子,自然不會少女懷春,唯一動心的還是吳長亮,就是動心也理智,知道門第相差太大,不做那暗送秋波之事。

“曾姑祖母說,哪個女人都想過富貴日子,鄉下婆娘又是下地又是養孩子伺候長輩,就會有人想不如給富人當妾,啥也不幹吃好穿好。哪有那麼容易?誰家納妾不挑選人家?納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又不是花樓裡買花娘,管你如何,好看就行。曾姑祖母說世道對女子本來就不公平,自己還得糟踐自己,怪不得誰。曾姑祖母說要是女人能自己做主,她就從小念書,長大了當女先生。”

賈西貝說完神情沒落,高兆知道她心裡難過,賈家是靠太妃進宮當宮女,然後被成宗帝看上生了公主婆婆和慶王爺,才讓賈家有了今天這個地位。

太妃年紀輕輕就守寡,守寡都不算,要在民間,就是個隨時會被主家發賣的妾,賣不賣給不給你飯吃得看主家的意思,皇家不同,所以才能風光的活着,又因爲輩分,太妃從年輕就被人當老輩活到滿頭白髮,只見那宮裡一方天日。

高兆轉話題問道:“霍英桂她爹也被扔了雞蛋?”

賈西貝這才又笑了,說:“沒,只扔了叔祖,叔祖說那也是看他比霍英桂她爹好看才扔的,霍英桂她爹說,那是看你沒鬍子,看着油頭粉面,不像好人才扔你,你看我,堂堂正正,鬚眉皓然,頂天地立男人也。”

高兆又憋不住笑,慶王爺是聽了她說的不留鬍子了,這下又要開始留了吧。

“曾姑祖母也笑,說王妃的父親怎麼也是一胡鬧人,難怪生了王妃這樣的閨女。”

“怎麼?豫章郡王府又鬧笑話了?”

“霍英桂不是還有兩月要生了嗎?孃家父母又來了,她挺着肚子帶爹孃滿處走,豫章郡王后面跟着,又不敢嘟囔,只好私下裡請岳父喝酒,讓岳父說說王妃。他哪能喝過他岳父?被岳父夾着送回去,就這麼胳膊夾着,第二天酒醒了,教訓女婿,說不能打又不能喝,不是因爲是皇家女婿,讓女兒另找一個。氣的豫章郡王不敢怒不敢說,繼續賠笑臉招待岳父岳母。”

高兆捂嘴笑,問:“那霍英桂娘是什麼樣?這樣的相公怕管不住吧?”

“誰說的?霍英桂她爹說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婦瞪眼,還讓豫章郡王跟着他學,說這樣的男人才是一等一。”

哈哈哈!

高兆想起京裡曾有個三等男人的話,自己亂說的,不知怎麼傳出去,霍英桂她爹難道聽說了這話才故意以此教訓女婿?

奚府,霍英桂母親無奈的看着夫婿,恨恨道:“你就不能消停點?不是姐姐給我說,我還不知道你和王爺出去鬧了笑話。這裡是京城,英桂以後一輩子要在這裡度過,不是西昌府,名聲比什麼都重要。”

霍英桂的父親霍自遠說道:“我知道分寸,師妹就別管了,照顧好英桂就行。下月英凱成親,等英桂生了,咱就回西昌府,不在這裝瘋賣傻。”

霍錢氏氣的用手拽他鬍子,“我看你是跟女兒學,你們父女倆氣死我,你裝瘋賣傻,我不停的走哪就賠笑。“

霍自遠哎呦哎呦的叫喚,霍錢氏鬆了手,就聽夫婿說:“嘿嘿,你也一起瘋一回,難得來京一趟,得爲英桂着想,誰敢欺負她,想想她那一對瘋子爹孃吧。”

霍自遠說完拔腿就跑,霍錢氏一個小木刀飛過去,打中他後背,沒見他停,一溜煙跑了,動作飛快。

霍錢氏站起來撿起木刀,自己笑,管他的,已經這樣了,再做什麼也晚了。

他們夫妻還在奚府住,給兒子買的宅子收拾好了,想在兒子成親後再搬進去住。

走出去,站在院子裡,見姐姐進來。

“妹夫又出去了?你姐夫說明天家裡擺席,就我們一房,說來了這麼久,也沒好好請妹夫,讓我給你說聲抱歉。”

霍錢氏笑下,說夫婿剛出去,等晚上給他說聲。

姐妹倆進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