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麼,快兩百個都被她安排的妥妥的,就差這一個了?往哪塞也不能往這裡塞啊!就算是莊子裡誰的親戚也不行啊!腦子裡想着等下怎麼開口問呢,剛邁步跨門檻進了屋子,就聽見裡面的倆人在笑。好兄弟也在?太好了,那就不用問小菲,等下暗地裡問他就行了,省得小菲再多想。
“什麼事這麼好笑?難道是那兩百個人都到齊了?”樊文俊裝着沒事的上前端起小菲面前的茶杯問完就喝。
“可不是麼,你要是早點一會兒就看見了,還別說,大嫂她看着挺精明的一個人,居然公母不分呢。”白少秋可算有機會嘮叨嘮叨了。
不過這是事實,小菲也不反駁,看着姓白的跟樊文俊說自己剛剛的疏忽。聽了以後,樊文俊聯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剛剛豆花領走的那個,其實是個女的,不過自己看的是後背,也沒看出什麼不對來。
“差不多就行了,這事兒你沒幹過啊,要不要我來提醒提醒?”樊文俊可不會跟着旁人欺負自己的心上人,反正心裡的謎團是解開了。
“重色輕友,重色輕友。”白少秋不樂意的抗議着,人已經站起身來迅速的溜了出去。
小菲沒錯過三八的機會,趕緊的問怎麼回事,樊文俊就告訴她,兩年前,白少秋在外面遇到一個人,長得皮膚白皙,脣紅齒白的。他覺得人家是女扮男裝的,就上前挑逗,沒想到人家的確是男兒身。
幸好對方是個沒名氣的戲子,也沒惹出什麼麻煩來。
小菲樂着剝了一粒花生,遞了過去,樊文俊沒有伸手接,而是直接把嘴放在小菲手心上,吃了花生。剛巧讓回來的豆花看見,羞的豆花迅速轉身。
“小姐,都安排好了。”豆花背對着門告訴小菲。
小菲伸手捶了身邊的人一拳,告訴豆花,去忙自己的吧。跟着樊文俊又開了會兒玩笑,小菲纔開始說正經事。攏共還有三個人未到,不管什麼原因,後天都要正式的開課了。
開課的同時就是開始給稻穀種子催芽。耽誤不得的,樊文俊贊同的點點頭。小菲跟樊文俊商量了一下,定在明日的下午,把人都叫來,開個會,然後就正式的開課了。
廖城負責去那幾個村子通知,叫學員們明個午後集合。教學的地點就在莊子的大糧倉,那裡位置大,因爲糧食秋後就買掉了。剩下的部分在另一個小號糧倉裡。
小菲又去查看了一下,裡面已經按照她的意思佈置好了。最跟現代不同的是,現代叫黑板的東西,現在是原色的,是很平很光的木板。木板前有小菲的桌案,桌案下木匠定製的講臺。
講臺對面,同樣用木板定製了臺階樣的木臺,上面擺放了座椅,以方便坐在後面的人也同樣能看見小菲掛起的教材,只不過。因爲時間太急。桌子是木匠定製的,凳子呢則是莊子裡的男人們自己做的。
樣子雖然不精緻,好歹結實,能坐人就行。小菲進來的時候,鐵蛋兒和風子倆人正在檢查凳子呢,有些凳子腿不齊整,所以。倆人正拿着板條往低下墊,找平呢。
小菲前後左右看了看,頂棚來不及吊頂,只好買了素雅的便宜布。讓莊子裡的女人們拼到一起,當吊頂,四面的牆用石灰粉了一遍,窗紙也換過新的。
環境看着倒也有點像樣,就是好像缺了點什麼。
“文俊啊。你能不能幫我畫幾幅畫,或者寫幾幅字掛在這裡啊?”小菲轉身又找免費的贊助。
“好啊。要什麼畫,寫些什麼,你說吧。”樊文俊一口答應。
明個就要在這裡舉辦開課典禮了,得趕緊的。小菲趕緊的拽着樊文俊往外跑,去寫字畫畫,還要裱一下呢。小跑到書房,小菲親自研墨,歪頭想着寫點啥。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小菲念一句,樊文俊就寫一句,那字寫的叫一個行雲流水。
“這是哪位名家做的?怎麼沒聽見過?”樊文俊寫完,又在心裡讀了兩遍,覺得真好,就跟小菲打聽。
“啊?我也不知道,忘記在哪裡聽來的了,就記住這四句。反正,不是我寫的。”小菲搖頭晃腦的說着,事實上她是真的忘記這首詩是誰寫的了。
樊文俊心說,你當然寫不出來這樣的好句子。
小菲把樊文俊剛寫好的東西移到一旁晾着,又想了一首讓他寫,這一首的作者她記得好像是叫李紳的,但是哪個朝代的她依舊想不起來。“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樊文俊寫完,又讀了兩遍,心想小菲還真行,會種地,所以纔對跟種地有關的詩句感興趣吧。
第三幅,小菲提醒着,句子有點多,樊文俊換了張大幅的。然後,他提筆沾墨等着小菲念;“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這首詩句子最多,小菲卻記得最全,是唐朝的白居易寫的,當然,知道也不能顯擺啊。
第三幅樊文俊不時的停筆,詢問小菲是哪個字。等寫好後,放下毛筆,他忍不住連連稱絕。根小菲牽扯着晾到一旁後,他興沖沖的拿起筆;“小菲,還有什麼,快快讀來。”
雖然知道心上人不善女紅,詩詞,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隨口就能說出這麼多絕句,即使不是她所做,可是也很不簡單了。
小菲伸手撓撓腦門兒,想了想搖搖頭;“想不起來了,就這些吧,你再幫我畫幾幅畫好了。”
樊文俊剛起來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就被澆滅了,有點小失落的問畫什麼,山水畫?還是人物?小菲想了下,叫他畫農作物,玉米啊、水稻啊、穀子了什麼都行。
好吧,這個不難,樊文俊拿筆稍微想了一下,就動筆畫了起來。他不是種地的,但是見過的。況且,這年把老往這邊跑,不熟悉也熟悉了。小菲在一旁還指揮着;“多畫幾棵,多了好看。”
看看書房裡忙出來的東西,差不多夠了,小菲就把爛攤子交給樊文俊,自己呢,去準備別的了。
樊文俊嘆口氣,得,現在自己還得改行當裱畫工匠,好在是臨時的。到門口想招呼個人來幫忙,可是猛子,鐵蛋兒誰都不在。看見豆花,就叫她去喊白少秋。
留在心愛人身邊,就得隨時準備臨時改行。忙乎到晚上,才把字畫裱好,按照小菲的意思掛在了現在的大學堂裡。
“明天會很熱鬧。”有點累的白少秋坐在講臺的椅子上對好兄弟說。
樊文俊揹着手,又在看剛掛在牆上的幾首詩,頭沒回的迴應;“我知道。”
“一千兩一個的學生啊,就在這樣的地方聽課?”白少秋又唸叨,真的,他覺得小菲做的有點過火。一下子能賺二十萬兩的銀子呢,怎麼就不想辦建個像樣的學堂?就算來不及,這裡也可以佈置的再好些啊,看看這也太簡陋了吧!
“很明顯,是在這裡聽課的。”樊文俊回身,看着好兄弟的表情,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不趕緊去問問她現在忙活啥?”白少秋有點擔心的提醒着,誰讓他無意中聽見,小菲說什麼曹縣令,錢掌櫃、什麼請帖、什麼爆竹的,貌似她還要請客?
而且,頭天傍晚,京城就來人奉皇上之命,送了二十萬兩全祁國通兌的銀票來。人家送到說要立馬趕回京城覆命,她還不讓,非得讓這人蔘加完什麼開學典禮再走。
然後,那人居然還真的就留下了。
皇上的人不在場,這裡隨她怎麼折騰都行啊。她還留人家在這裡看,怎麼就不擔心皇上的人見到這簡陋的學堂,回去跟皇上稟報?讓皇上知道後,心裡多鬧心啊。
“你覺得我即使去看了,有什麼用麼?”樊文俊很有自知之明的回問,心裡擔心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下午,孃親和文慧文濤也到了,是小菲先前跟他商量過纔派人去漣水鎮接的。
他擔心,娘要是知道了她收着兩百個人,按人頭收了皇上的二十萬兩銀子,會不會擔心的睡不着覺啊?若是兩萬兩,那還差不多。
白少秋一聽,可不是麼,那位忙活的很歡實,很興奮,別人的意見她會聽纔怪。
“你若是擔心,或者怕丟人,明個可以不用來的。”樊文俊給出了個好主意。
“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啊。”白少秋很豪邁的表示。
鐵蛋跑來問好了沒,說太太叫他們回去吃晚飯。倆人心裡都在想,若是太太沒過來的話,那個人兒只怕是根本沒想到他們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吧!
倆人吩咐鐵蛋兒,把學堂裡的蠟燭滅掉,小心別走了水。都走出好遠了,倆人還不約而同的回頭看看,明天,這裡會很熱鬧,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