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的雙眼卻滴出了血紅的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她詭笑着,利爪揚起,抓住桃木劍,另一手揮動着,此時客廳裡被移到角落的沙發發出嘰嘰的聲音,就像是被一股力道抓着,驀地甩向洛天佑他們兩人的方向。
見狀,洛天佑用力地推開福圓圓,福圓圓反應不及摔倒在地,他自己則承受白色沙發的大力撞擊,還被死死地釘在牆邊,動彈不得。
“天佑!”福圓圓從地上爬起來,心急地衝到他身邊,使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沙發,卻怎麼也推不開。
“你不聽勸,就不要怪老道不客氣了!”福爺爺轉動桃木劍,將珍的利爪全部劈斷,八卦鏡直接貼上她的胸口!
“啊!啊啊--”珍淒厲地慘叫,胸口冒出一陣陣的白煙。
沙發鬆了一點,福圓圓使力推開,洛天佑腰部傳來一陣劇痛,痛得跪倒在地。
“他是我的!”珍不甘心地尖叫着,血紅色的淚從她眼角滑落得更多,她不退開,反而用力地撲向福爺爺。
福爺爺給她這麼不要命的一逼,也退開一步,趁這機會,珍的身影一閃,轉身襲向洛天佑跟福圓圓。
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燈罩正巧咱地一聲裂開,匡當一聲,整個燈罩掉了下來,洛天佑不顧自己的疼痛,抱住福圓圓,就地滾了一圈。
“磅”地一聲,日光燈罩正好掉落在他們剛纔所處的位置。
洛天佑還來不及起身,一個黑影閃過,就見珍對着他懷裡的福圓圓撲了過來,他想也不想地將她推到一旁。
“天佑!”福圓圓驚恐地看着珍穿透洛天佑的身軀,然後他全身一顫,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這些事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間,福爺爺趕來已來不及阻止,臉色一變,拉起福圓圓的手跪到洛天佑身邊。
“圓仔!快點喊他的名字!咖大聲耶!”他同時從袖子裡掏出黃色紙符貼在洛天佑的頭頂上,嘴裡催動着咒語。
“天佑!天佑!天佑……”
耳邊的聲音漸漸地淡去,洛天佑覺得自己來到一片黑暗之中,很熟悉的黑暗,剎那間場景一變,黑暗快速地從四周退去,冰冷的雨滴落在他臉上、衣服上。
“轟”地一聲,又是雷聲響,細雨綿綿落下,四周的聲音有點吵雜,他這纔看清楚自己站在一個屋頂上,邊緣處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
“哈哈哈--你真的看不見我的真心嗎?我這麼愛你,爲什麼你不愛我?”
洛天佑在不遠處看着珍,大雨將他的衣衫全都打溼了,眼底噙着疑惑,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珍!你鬧夠了沒有?快點下來!”他的脣,無意識地說出跟十年前一模一樣的話。
站在屋頂邊緣的珍恍神了下,眼神癡迷地看着他,“我沒有鬧……”小聲的囈語在大雨中被衝散得一乾二淨。
“你快點下來,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感情是兩人的事,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以死逼迫我也不會答應。”洛天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着十年前曾經說過的話,只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洛天佑……跟我一起走吧……跟我走……”風雨裡,珍的聲音就像是帶有一種魔力,讓他愣了一下。
擡起眼看着她,她哀求似地望着他,目光詭異地閃過一道紅光。
“跟我走……”
彷彿被催眠一般,他清明的目光漸漸失去了焦距,朝她走進一步,她的聲音一點一滴地竄進他心底,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跟她走。
當他的身影來到她的面前,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跟他,他失神般地拾起手,當他的手要放進她的掌心時--
“天佑!”寂靜的空間裡傳來一道聲音。
是福圓圓!他全身一震,失神的雙眸倏地回種,他縮回手,急退幾步。
珍邪惡地一笑,“你是我的!”伸出的手貼向他。
他使盡全身的力氣,但就是動彈不得!想要大叫,喉嚨卻宛如被扣住般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手貼向他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珍的身體突然竄出一道赤紅的火焰,從她的腳底快速地焚燒起來,四周還伴着鐘鼓聲和誦經聲!
“不--”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瞬間,她整個身影都被火焰給吞噬殆盡!
四周再度陷入一片漆黑,洛天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才能走出這片黑暗。
“天佑……天佑……天佑……”耳邊突然傳來福圓圓的聲音,聲音裡隱含着憂心及啜泣,引得他跟着心痛。
順着聲音,他開始邁步往前走……然後他看見陰暗的角落裡有一道柔和的光芒閃爍……
“噹噹!”白色的病房門被推開,一張笑得甜蜜的圓潤臉龐從門後冒出來。
躺在病牀上的洛天佑放下手中的雜誌,“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不要這樣跑來跑去?”
福圓圓捧着一束白色海芋走進病房,順手將花放到一旁的花瓶裡,然後轉身坐在他牀邊。
“又不累,你一個人在醫院,我怕你無聊。”笑嘻嘻坐下,圓眼彎彎,一副賴皮樣。
男人伸手在她臉上輕捏了下,“不聽話。”就是拿她沒轍。
“醫生怎麼說?”細心地幫他把被子拉高點,她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想到那天,她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那時候天佑躺倒在地上,她怎麼喊、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她好怕他就這麼永遠離開她。
突然,他身上的黑霧不見了!後來他們才知道,在危急時刻,失去聯絡的何叔終於找到了珍的骨灰甕,並將她送到寺廟,請人唸經,終於化去了她的怨念,這才及時救了天佑的命。
“我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就不用再跑來跑去了。”洛天佑的腰部受了撞擊,脊椎神經有些受損,所以住院觀察。
“昨天去警局,警方有說什麼嗎?”昨天她告訴他會去警局,因爲之前她公寓的案子警方有所突破,原先毀損的監視器畫面終於修復了,所以通知她前去一趟。
搖搖頭,她的臉色有點奇怪。“警方告訴我,事發那一晚上,公寓並沒有外人進入,所以不排除兇手是公寓裡的人,讓我仔細想一想,我們這一層住戶是不是有得罪過什麼人。”要不是出事的那天她被搶受傷住院,她也會被警方列爲嫌疑犯。
洛天佑沉思了下,“還沒破案前,你就不要回去了。”都已經過了快兩個月,警方到現在只有那麼一點進展。
“警方除了我以外,公寓的人都找去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兇手有可能是公寓裡的住戶,嚇得都不敢住在那了。”她昨天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陳姨,陳姨一家都已經搬走了。
唉!那棟公寓太可惜了,地段不錯,如今不但發生兇殺案又還沒抓到兇手,只怕地價會跌到谷裡了。
“你們那層樓的住戶,有跟別人吵過架嗎?”
福圓圓低着頭仔細回想,“……沒有耶,大家都是鄰居,我也沒看過其他人跟誰有過過節。”
“你這段日子先別亂跑,如今有了線索,警方要破案應該有機會。”看來兇手是那棟公寓的住戶,雖然他不太熟悉臺灣警方的辦案方式,但有了方向應該就不難。
福圓圓嘟着嘴,“我哪有亂跑,我都乖乖待在家裡,對了,爺爺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回我老家一趟。”想到這,她就不高興。
爺爺居然把她交男朋友的事告訴所有的親朋好友,結果媽三天兩頭就打電話來碎碎念,說是要見見未來女婿。
臉頰發熱,她從低垂的睫羽下偷覷他一眼。什麼未來的女婿?人家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意思哩,想起當初兩人會在一起的原因,她心裡不禁有些黯然。
洛天佑看她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害羞、一會笑,然後又變成有點失落的神情,覺得十分有趣。
“在想什麼?”
“沒有。你什麼時候有空跟我回去?”甩開煩惱,她轉回原本的話題。
“下個星期吧,後天我出院正好星期五,回到家收拾一下,我們就回你老家。”洛天佑想到福爺爺,頭就有點痛。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福爺爺就是不喜歡他,那一天救完他之後,隔天隨小圓到醫院探望他時,就吵着要帶她回去南部,還叫他以後別去打擾小圓,還好小圓放不下他不肯走。
“還有,爺爺讓我搬到小涵姐家去。”福圓圓臉紅了下。雖然男女朋友同居在這個社會比比皆是,但是爺爺對於她還沒跟對方結婚就住在一塊這一點有很大的不滿。
洛天佑頓了下,擡眼看她。“你想搬出去?”他可沒算到這一點,再說,兩人都已經住在一起那麼久了,她搬不搬走有差嗎?
“爺爺是這麼說的。”低下頭,小小聲地回道。她不太敢違背爺爺的意思。
男人修長的食指來到眼下,擡起她的下巴,俊美的容貌微微貼近,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害她有點癢,臉頰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深。
“小圓要拋棄找嗎?”近在咫尺的兩片薄脣動了動,心裡有些不悅,她應該要留在他身邊,也只能留在他身邊。眼一眯,他對準她的小嘴用力地吻下去。
一股熱氣直衝上福圓圓的腦門,感受到他覆上來的脣,有些冰冷,有些粗魯,攪亂了她的一池春水,讓她覺得心都快要跳到胸口。
只是親吻還不夠,他用舌撬開她的脣,探進她嘴裡……是他喜歡的甜甜味道,讓他忍不住一再品嚐,圓潤的身子軟綿綿地靠着他,輕易地便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心中火熱更熾。
久久之後他才鬆開她的脣,但仍捨不得放開她,薄脣滑到她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着。“小圓……”氣息有些不穩,無奈腰後隱隱作疼,提醒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不禁感到有點可惜。
“嗯?”福圓圓傻愣愣地看着他,渾然不知小嘴被吻得紅腫。
洛天佑很滿意她這副模樣,靠到她耳邊,咬一下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全身顫抖了下: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憐惜,摟緊她的腰。
“小圓,你捨得留下我這個病人獨自住在家裡?”渾厚的聲音低沉沉的,帶着難以言喻的誘惑。
有種酥癢從耳根泛起,漸漸地滲透到心底,福圓圓難耐羞澀地垂下目光,鼻間嗅到的都是他舒爽的體味,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我……”雖然有點擔心他的傷勢,可是爺爺……
“小圓,我捨不得你,繼續跟我住吧?”瞧她白嫩嫩的臉頰像剛蒸好的饅頭一樣,讓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縮了下肩膀,放大的俊顏貼得好近,那雙深邃的眼眸散發着百萬伏特的電力,電得她頭暈腳軟,只能傻傻地點頭。
洛天佑滿意地彎起嘴角,抱着她的手臂縮緊了下,她的柔軟讓他的眼底深處的那抹火焰更加熾熱,盯着她紅腫的脣瓣,情不自禁再次覆上去,讓她完全地沉溺在他的吻裡。
等到她回過神,不知不覺中已經答應了他無數的條件,包括出院後要幫他洗ri保。
捂着臉,一張小臉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她瞠目結舌地瞪着他。“我纔不要!”他怎麼敢說出這種話!討厭死了!
洛天佑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痞樣。“你答應我的,別忘了。”對着她眨眨眼,“我等你幫我洗澡,要洗得……很、幹、淨!”挑逗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