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烈酒的麻醉才能睡去!”這無疑是江湖最大的謊言,因爲酒醉十分的人是無法睡去的。
花中淚趴在桌子上,陸離也趴在桌子上,他們已經喝不動了,只有你不想再喝的時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酒醉。
“你不是一個很會喝酒的人!”花中淚口齒不清的呢喃道。
“你也不是一個很會喝酒的人,又何必說我呢?”陸離反擊道。
如果兩個特別冷男人在一起少了一些拌嘴,或許他們就走不到一起。
“烈酒如女人,沒有誰能夠駕馭其中之一。”花中淚繼續喃喃自語道。
“此消彼長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是我們不願去駕馭誰,因爲被駕馭的那一方一定很痛苦!”當花中淚拋出一個說法的時候,陸離勢必也會還擊一個說法,雖然看似不一樣卻又大相徑庭。
拌嘴並不代表爭執,如果兩個特別冷的男人性格迥異,他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說着,說着,二人醉意未消,睡意倒是被拋到九霄雲外。
“這是什麼時辰了?”花中淚問道。
“三更天。”陸離輕聲回答道。
“這個時候洛陽城應該很安靜,我有一個好主意,你想不想聽?”花中淚擡起頭,望着爛醉如泥的陸離說道。
“一定是餿主意!不過我還是想聽!”陸離擡起頭望着花中淚。
“我們出去透透氣、吹吹風如何?”花中淚微笑着說道。
“果然是餿主意,不過倒是正合我意。”陸離也微笑着說道。
說罷,二人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下樓。
大街上兩個枯瘦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前行着,即便是二人結伴,月光下二人的背影依舊是那麼孤單,或許形單影隻是他們的標誌。
花中淚對洛陽不熟,陸離對洛陽也不熟,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他們熟悉的地方,或許再久一點他們連故鄉都會陌生。
那麼兩個漫無目的人要去向哪裡?雖然沒有一點方向,但他們一定會去向一個地方。
微風拂面,垂柳不止,湖面微波與清冷月光纏纏綿綿,閃着點點光亮。
小古湖畔出現了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既然找不到地方去,那麼這個地方就算得上是個好地方。
冷風無情肆掠着二人的臉龐,他們都在顫抖卻都不言寒冷,或許是烈酒的餘威還未散去。
不知不覺二人來到八角亭外,血腥味夾雜在風中傳入二人的鼻子,敏銳的嗅覺立刻意識到該醒了。
“爲什麼會有血的味道?”花中淚驚訝的問道。
“不是告訴你了嗎?今晚我們在這裡遇到了一羣殺手。”陸離回答道,這一切於陸離來說並不值得驚訝,所以他依然沉醉在烈酒的餘威之中。
“也是,殺手遇到你算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花中淚微笑着說道。
說罷,朝着血腥味瀰漫的源頭走去。
藉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橫七豎八擺放着的屍體,花中淚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掃視着殺手們的屍體。
黑色的披風,黑色的面巾,黑色空洞的眼眸,還有他們手中冷酷無情的利劍,映入花中淚眼簾的依然還是這些東西,似乎天底下的殺手都長得一樣、穿的一樣、神情一樣,所以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
突然,花中淚的眼睛向着身旁右側那具屍體望去。
那正是扯下追影無風衣襟的那個殺手,只要與周圍事物有一絲大同小異,那就逃不脫花中淚的眼睛。
花中淚緩緩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望着這具屍體,這具屍體瞪直了眼睛也在望着他,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悲憤又帶着絲絲懊悔,像是在對花中淚傾述一些什麼。
“殺手是一條看不見光明的路,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有絲毫的後悔,除非......”花中淚喃喃自語道,花中淚似乎讀懂了對方的目光。
話還沒有說完,花中淚的目光便落在這名殺手血跡斑駁的手上,手裡死死的拽着一角衣襟,花中淚伸出左手廢了好大的勁兒終於從殺手手中取出這塊衣襟。
“這些殺手應該都是死於追影無風的七齒流星環。”花中淚望了望周圍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他也不例外,但他的脖子處有擠壓的痕跡,這應該纔是對方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這塊衣襟一定是從追影無風身上扯下的,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被背叛的絕望,那麼那個背叛他的人一定就是追影無風,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這個追影無風一定有問題。”花中淚望着手中這塊衣襟喃喃自語道。
一塊不知名的衣襟,殺手時候的眼神,就從是這兩東西便讓花中淚分析出了這麼多,而且他的分析與真相幾乎是八九不離十,只是他還不能獲悉追影無風這樣做的動機在哪?
“嘿,我們走了,這裡好冷。”陸離在不遠處喊道。
“好,好,那我們回去吧。”花中淚被陸離這麼一喊,方纔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花中淚將那塊衣襟藏在懷裡,向着陸離那邊走過去,他似乎並不準備向陸離說起他方纔的發現,因爲在一切還未能真相大白時,細節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壞事。
兩人向着回客棧的方向走去,花中淚依舊不時的回頭望着這邊,陸離也覺察到花中淚這般奇怪的神情,可問起時又被花中淚給搪塞過去了。
洛陽西郊,老林深處,風驟風疏,葉起葉落。
深夜這裡還站着一個人,站着一個女人,因爲這裡只有女人。
白巾仙子靜靜的站在那裡撫弄着手指,她應該是在等什麼人,而且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不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踩踏在枯枝上嘎嘎作響,來人應該也是來赴約的,而且似乎知道已經遲到了,所以纔會顯得如此着急。
“拜見白巾仙子,屬下來遲還望降罪。”來人跪倒在白巾仙子跟前淡定的說道。
“若真是降罪你不知應該死多少次?不要每次都說這些客套話,交代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白巾仙子嚴厲的問道。
來人慢慢擡起頭,藉着朦朧的月光依稀能夠看清他的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追影無風,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追影無風也與這裡的女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到底這羣女人想要做些什麼?
“屬下辦事不利,再一次讓唐妝逃過一劫。”追影無風喃喃低語道。
“說說這次你失手的理由,我從來就不指望你能夠得手,只有總結了你失手的理由我方能一擊即中。”白巾仙子冷冷的說道。
追影無風也事情的原委細細道來,將他天衣無縫的機會一再的強調,然後將失手的原因都歸結到夕月和突然出現的陸離身上。
“一個女人甘心爲男人而死,一個男人甘心去救自己的情敵,這兩個人倒是有點意思。”白巾仙子聽完追影無風的敘述後,微笑着說道。
“陸離願意保衛在唐妝身前,完全是因爲這個女人,若是想讓陸離去殺唐妝也得從這個女人身上下功夫。”追影無風說道。
“這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親自去辦,你繼續留在唐妝身旁如果能夠伺機殺死他更好。”白巾仙子冷冷的交代道。
“好,屬下遵命。”追影無風趕緊回答道。
“唐妝啊唐妝,你的確是個命大的人,不過就連宋乾這樣人都死了,你也應該離死不遠了,像你們這樣的男人都該死。”白巾仙子喃喃自語道,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向着石屋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追影無風的視野之中。
待到白巾仙子消失不見之後,追影無風方纔站起身來,望着白巾仙子離去的方向露出詭異的微笑。
“一羣瘋女人,你以爲你們能夠駕馭整個江湖嗎?太可笑了。”追影無風喃喃自語道。
說罷,他又笑了笑,便轉身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出來吧!我早就發現你了。”追影無風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時,一旁的叢林之中竄出一個影子慢慢的向着追影無風這邊走了過來,她的穿着、她的面容也慢慢變清晰,又是她、黃衫女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黃衫女子走到追影無風跟前不解的問道。
“你身上有種特別的香味是藏不住的。”追影無風笑了笑說道。
“我從來不用香水,身上也毫無味道,你不要隨便說說來搪塞我。”黃衫女子刁蠻的說道,她身上的確沒有味道,她一定是確定這一點纔敢這樣說的。
“女人的香味!或許連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香味只有女人和男人上過牀之後纔會散發出來。”追影無風這樣說道,看似是一番歪理,但他卻說得很認真。
“你不要污衊我,這樣的話不能亂說會害死我的。”被追影無風說中之後,黃衫女子趕緊搪塞道。
“像宋乾這樣絕頂聰明的高手,女人如果不用身體去誘惑他,他是絕對不會中套的,只可惜英明一世的宋大俠竟然死在一個無名女子手中,真是可惜啊可惜。”追影無風說道。
追影無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就憑他方纔說的那些話,他一定不是一般人,他應該很懂女人同時也掌握很多東西,再加上他那神秘詭異的微笑,他一定有故事。
“我沒有誘惑他,是他自願的!”黃衫女子這樣反駁道,剛一說出口便連忙摁住自己的嘴巴,但已經說漏嘴了又怎收得回來?
“你承認了!”追影無風壞笑着說道。
“承認又如何?你也不是什麼好鳥?陪在唐妝身旁那麼久,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機會殺他,而這麼久了唐妝還活着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殺他,這次刺殺也不過是你搪塞白巾演的一場戲而已。”黃衫女子反過來開始挑追影無風的毛病。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倒是並不討厭你這樣的女人。”追影無風直勾勾的望着黃衫女子說道。
追影無風一邊言語一邊伸出手準備去拉扯黃衫女子的衣襟,黃衫女子也一步步的後退。
“你想幹什麼?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黃衫女子驚恐的說道。
“當女人不是處子之後,就不要再去顧及貞操,你要學會用你的身體去征服男人,而現在你可以學學先征服我,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最好的搭檔,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就是魚死網破。”追影無風一把將黃衫女子攬入懷中,親吻着對方髮梢。
要一個女人爲自己所用,第一步就得讓女人願意爲自己脫衣服,不論用什麼辦法?只要她脫了就好,追影無風似乎很明白這個道理。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黃衫女子已經妥協了,於是在追影無風耳旁輕聲嬌媚的說道。
追影無風笑了笑,抱起黃衫女子匆匆離開了密林。
有些禁忌一旦破除了就再難還原,尤其是女人的身體和男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