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秦國使團突然改變了人選,而且是由白玉龘作爲特使前往,這就更加的讓奉元君趙經武心存顧慮了。這些年以來,白玉龘不管是出現在那國,都會生出一些動盪和變故出來,在這個雪燕國和火趙國聯軍征伐雷秦國的檔口,白玉龘突然成爲了雷秦國的特使,出使聯軍之一的雪燕國,這不得不令人心存疑慮。
不過,即便是心中有太多的懷疑,趙經武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阻止的可能。聯軍方面,本來雪燕國能夠做主的不過是大將軍彭烈而已,此時化名武陽君姬善英的姬善子,成爲了雪燕國方面掌控全局的人。而且,姬善子已經向趙經武解釋過了雷秦國出使雪燕國的原因,就憑藉這一點,他就沒有任何藉口能夠讓雪燕國將白玉龘一行阻擋在雪燕國之外的。
既然不能夠阻止,趙經武反而坦然的接受了下來,對雷秦國的這次干戈,本來就不是他和火趙國方面的本意,只不過是黑神臺日主的逼迫,他纔不得不做出現在這樣的選擇。而且,離魄堂的馮文斌從鳳鳴山帶回來的消息,更使他不得不謹慎的對待白玉龘的問題,黑神臺的客護法還沒有能夠帶回來日主的回信,趙經武現在不管怎麼做,都能夠對黑神臺方面有一個交代了。
看着雷秦國使團逐漸的靠近,趙經武一改先前的敵對之意,居然帶領着手下的人相迎了上去。火趙國方面都已經這樣做了,姬善子向彭烈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也帶着雪燕國的衆人相迎了上去。
“玉龘先生,水域城一別數年,先生依然是光彩依舊啊!”趙經武滿面笑容,拱手施禮的同時道出了和白玉龘有過一面之緣的經歷來。
“晚輩白玉龘拜見奉元君!”白玉龘表現的非常謙遜,早早的就下馬快步迎了上來,躬身向趙經武行禮說道:“承蒙奉元君讚譽,玉龘不勝惶恐!”
看着兩人如此謙虛的施禮寒暄,不明所以的人,一定不會想到,他們此時的心中卻是對各自的對方非常的敵視警惕的。
趙經武看着眼前的白玉龘,心中不勝感慨,曾經在水域城的時候,白玉龘還不過一個稚嫩未脫的小子而已,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一個胸有城府,波瀾不驚而又難以莫測的人了。
雖然,這些年以來,趙經武並沒有再見過白玉龘,但是發生在後者身上的事情,他卻都非常的清楚。私下一個人的時候,趙經武不知道想過多少次,非常不解這個在神州大陸之上突然決出的白玉龘,爲什麼會有如此的經歷,就連黑神臺似乎都拿他束手無策。不過,隨着時間不斷的推進,白玉龘的事情一件件的傳到趙經武的耳中之後,他似乎明白了發生的這一切的真實原因。
在趙經武看來,白玉龘身上所發生的這一切,似乎都百十年前就已經註定的事情,如果不是昭伊對朱氏部族進行趕盡殺絕的話,白玉龘得父輩也不會逃至雷秦國的胥狼山上中,就更加不會有後來白玉龘奇異般的崛起了。
不過,趙經武其實並不清楚的是,白玉龘的命運並不是百十年前註定的,而是在數千年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作爲飛龍氏朱玉神龍令的唯一傳人,他此生的命運並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雖然趙經武等人擺出了一副謙虛恭迎的狀態,但是白玉龘並沒有完全的放鬆警惕之心。一番寒暄過後,趙經武有不失時機的提出了剛纔雷秦國使團發生變故的事情。對於他的質疑,這是在白玉龘預料之中的,因此臉上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變化,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託詞告知給了對方,隨後便向趙經武告罪,回合了雪燕國姬善子等使團的人之後,撇下了雪燕國和火趙國聯軍,直接向雪燕國的方向而去。
看着兩國使團的原理,趙經武心頭的疑惑就更甚了。白玉龘居然沒有想他們提出退兵的要求,僅僅是簡單的一番寒暄,並沒有對於兩國聯軍陳兵虎石關的事情,提出任何一點的質疑或質詢。這一切都太過反常了,而且就白玉龘要出使的雪燕國,他們也沒有想姬善子提出將雪燕國大軍帶回的要求,似乎一切都不關白玉龘帶領這個使團的任何事情,不管虎石關是否還會開打,他們的只是出使雪燕國,就姬善子婦女的事情,向雪燕國進行解釋而已。
白玉龘並不是不關心虎石關的問題,而是完全有把握虎石關的情況,接下無論怎樣,兩國聯軍都不會再對虎石關進行攻打的。只要是自己前往雪燕國的事情,並黑神臺的日主得知之後,他們所有的注意力也都會轉向雪燕國方面,這裡將不再是他們接下來的目標了。
白玉龘只所以先行一步前往薊都,乃是想要探查清楚薊都城內那個在自己手下逃脫兩次的胡寥的情況,根據雷秦國黑衣近衛探聽來的消息,胡寥現在依然在雪燕國大權在握,而且因爲姬善英前往了雷秦國,雪燕國當中就更沒有能夠左右胡寥的勢力了。至於那個君王姬善道,早就在姬善子被逐出雪燕國沒一年的時間成爲了傀儡而已,如果不是姬善英還心有兄弟親情的話,恐怕他現在的下場並不會比姬善子當年好多少。
白玉龘帶着兩個女人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順利達到了薊都城。雪燕國作爲一個古老的諸侯國,國中勢力更是較其他列國更加的錯綜複雜。雖然,這些年以來,姬善英和胡寥用盡手段拉攏,或是進行迫害,但是數百年根深蒂固的部族勢力,同樣是他們不能夠輕易撼動的。
此時的雪燕國內,除了姬善英和胡寥一方勢力之外,另外還有北遼軍統領大將軍樂戚一方,這方勢力是姬善英和胡寥根本就無法撼動的。而且,這些年以來,樂戚先後派出了兩批三萬多北遼精騎駐紮於薊都城外的西山之地,對姬善英和胡寥也是很大的威懾之力。由此,也是這兩個人這些年以來,都不敢輕易對君王姬善道做出任何過激的根本原因。
胡寥也曾經想要通過黑神臺的力量,對樂戚和他的北遼軍勢力進行打擊。可是,讓他不明白的是,黑神臺雖然派出了兩個一等護法,卻都被打敗而落荒逃回去了,這就讓胡寥更加不敢小覷樂戚和北遼軍的實力了。
本來按照胡寥的想法,即便是兩個一等護法鎩羽而歸,但是黑神臺也絕對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樂戚和北遼軍的。然而,事與願違的是,黑神臺方面不僅沒有繼續追究樂戚的意思,而已胡寥還接到了時主的嚴令,讓他不要對樂戚有任何的無禮行爲,這所發生的一切,就更加的讓胡寥弄不清楚了,心中不僅就有所懷疑,這個樂戚很可能也是黑神臺很早就布在雪燕國的一顆棋子。
自從被日主逼迫返回雪燕國,並讓姬善英親自前往雷秦國,胡寥的心中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是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勢力似乎向自己壓了過來一般。雖然,姬善英等使團的是人,每過數日就有書信往來,他對雷秦國方面發生的事情也算是瞭如指掌了。可是,讓胡寥感到更加惴惴不安的事情,還是隨之發生了。自從一個多月之前,姬善英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一封信。
而且,由於日主的再次相迫,胡寥還在無奈之下,讓雪燕國大將軍彭烈將自己手中唯一能夠跟樂戚抗爭的數萬步騎大軍帶往了虎石關。雪燕國和火趙國聯軍兵臨虎石關之下,這就更斷絕了雪燕國和雷秦國之間的書信往來,胡寥這些時日以來,時刻都處於一種高度的緊張狀態之中,總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有危險出現。
不過,讓胡寥安心不少的是,自從彭烈將薊都城的大軍帶走之後,樂戚的北遼軍被沒有趁機進城,由此胡寥心中認爲,樂戚還沒有膽子敢於和自己公開作對,這就讓他安心了不少。剩下的事情,就是打探姬善英和雪燕國使團的具體行蹤的問題了。
就在白玉龘和藍晶、花煙脫離使團隊伍的時候,胡寥也終於接到了虎石關下彭烈派出的飛騎送回來的消息,得知姬善英等人已經出了雷秦國勢力範圍。但是,同樣讓胡寥也感到吃驚的是,白玉龘和雷秦國使團的出現。
看到彭烈書信上,寫着雷秦國特使白玉龘的時候,胡寥不由有了一種後背冒涼風的感覺。自動白氏部族的這個傢伙出現之後,胡寥認爲自己的好運似乎就走到頭了一般,只要是沾染上白玉龘的事情,他總是要死裡逃生,每次都是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被黑神臺的人給救下來。
胡寥並不清楚,白玉龘還自己活着的消息。因此,當看到白玉龘作爲雷秦國特使的時候,他心中驚懼的同時,也不由得恨從膽邊生,認爲這也是一次剷除白玉龘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