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沉底亂起來了。
本來就惴惴不安的百姓,此時縮卷在家中,更不敢踏出家門一步了。
膽大的傢伙,偷偷的向街面上張望一下,又很快就腦袋給縮了回去,很怕那些從家門前,匆匆而過的屈氏族兵,就自己給逮個正着。
雖然,他們後來也發現,自己即便是被屈氏的人看到了,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依然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只是,讓郢都城的庶民百姓,感到非常納悶的是,屈氏部族怎麼就破城了。
即便是昨晚的戰鬥,聽上去非常的激烈。
但是,郢都城內的所有人都認爲,屈氏部族想要攻破郢都城的話,恐怕沒有那麼見到,沒有幾萬的傷亡,恐怕很難真的在城頭之上站住腳。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管是王宮大臣,還是庶民百姓,真的不在少數。
然而,一大早的突變,直接摧毀了他們的認知程度,在他們看來,屈氏部族的戰鬥能力,似乎要比雷秦國還要強悍。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免心中痛惜不已。
如果說,屈氏部族真的有如此強悍的戰力,風楚國朝堂的這些君臣,可真的該死了。
他們在面對雷秦國的時候,連陳城這種重要的城邑,都直接給丟棄了。
如果屈氏部族真的有這樣的戰力,爲什麼不多加重用,相信有他們出面的話,恐怕風熊軍團也無法想必,更何況是雷秦國的大軍。
這樣的想法,在這個風和日麗,卻氣氛陰鬱的上午,佔據了郢都城臣民很多人的心中。
王宮此時同樣一驚亂套了,昨天晚上被捉回來的內侍、侍女,再次亂哄哄的四散而逃。
那些同樣是昨天晚上,出動捉拿這些內侍的禁軍,卻沒有如同昨晚那樣,繼續對這些內侍進行追逐。
因爲此時的王宮禁軍守衛,不過也就千人左右而已。
而大多數有戰力的禁軍,此前都已經派去了城頭,相助守軍守城去了,這個時候,恐怕也已經隨着守軍投降了。
此時王宮中留守的禁軍,已經無暇去理睬那些四處亂竄的內侍、侍女了,禁軍自己內部,同樣亂哄哄的。
守城的將軍項高軒,投降的消息,其實很快就傳到了王宮之中,城頭的守軍之中,並非沒有對絕對忠誠的人。
他們在白玉龘的身份暴露出來,以及項高軒做出異常舉動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匆匆的送回了城內來。
這些人,大多都是禁軍內部的人,因此王宮之內,首先得到了消息,所以纔會引起如此的混亂來。
禁軍方面,有人主張,他們等到屈氏部族到來之後,也直接投降算了。
不過,有哪些黃石的忠誠之輩,卻依然想要抵抗下。
唯一另有主張的,是禁軍的宮門將軍熊川,他帶着手下三百禁軍士卒,寸步未離,依然堅守着宮門的警衛,任何人不得進出。
屈氏族兵感到宮門的時候,雙方發生了爭執,但沒有離開打起來。
熊川寸步不讓,堅守自己的職責,不允許屈氏族兵踏入王宮一步。而屈氏族兵,卻着急進宮捉拿黃石和黃鸝,因此他們的執戈相向,雖然沒有立刻交鋒,卻有大有隨時爆發的可能。
如果領兵的,不是屈氏的一個執事長老的話,恐怕這個時候,雙發就已經開戰了。
這個屈氏的執事長老,雖然剋制,但是心中卻非常的着急。
如果他們再次耽擱下去,讓黃石和黃鸝跑了的話,那自己可是承擔不起責任的。
但是,族長屈昊炎在進程之前,已經特別的叮囑過了,不允許,主動向城內的任何守軍開戰,除了令尹府邸之外。
對於王宮的禁軍,屈昊炎更不希望,屈氏族兵強行攻打。
這裡邊不僅有黃鸝,此外還有先王熊末的兒子,如果亂兵衝進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誤傷了這些王子。
屈氏執事長老非常的無奈,只能夠下令,將王宮所有的進出口,全部都堵截了起來,以防黃石和黃鸝逃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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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龘和屈昊炎,在屈氏族兵進入城內之後,也隨後進入。
南城門下,項高軒恭敬的迎接他們。
對於項高軒的投降,其實白玉龘還是感到非常意外的,他並沒有想到,前者居然會在識破了就的身份之後,立刻就選擇了投降。
雖然說,心中十分的好奇,想要知道,項高軒內心之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但是,白玉龘還真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在這個時候,去問人家,你爲什麼見了我就投降了。
見面之後,不管是白玉龘,還是屈昊炎,都是一通對項高軒大加的讚揚,高帽子丟了一大堆。
隨後,有在項高軒的親自引領之下,衆人浩浩蕩蕩的向王宮的方向行去。
這是兩天以來,白玉龘第二次走向郢都城的王宮了。
昨天,他在熊琛和項原的熱情簇擁之下,在郢都庶民百姓的驚奇關注下,被隆重的迎到了王宮之中。
今天,他不僅再次走在了這條路上,身邊簇擁的人,同時也比昨天多的多,而且還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卒。
只是,那些偷偷看到的庶民百姓,就有點發暈了。
轟轟烈烈交戰的風楚國的兩方勢力,居然都對這個人,如此的禮遇有加,真的是令人不解。
白玉龘他們感到宮門前的時候,屈氏執事長老,正急的團團轉,滿臉漲紅的向熊川高聲怒斥。
而另一放的熊川,身穿甲冑,手握吳戈劍,面無任何表情的對視着,不管屈氏的執事長老說什麼,他都是一句話,王宮禁地,任何人不得逾越。
熊川身後的三百禁軍士卒,雖然有些人的面色,因爲內心的害怕,而有些蒼白。但是,卻依然雙手緊握長戈,面色堅毅的對着數十倍於他們的屈氏族兵。
屈昊炎:“怎麼回事?”
屈昊炎見到情況之後,便快步上前進行詢問,項高軒猶豫了一下之後,向身後的一個禁軍將領示意了一下,兩人也快步跟隨了上去。
屈氏執事,看到屈昊炎等人之後,不僅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本來因爲激動漲紅的臉,此時因爲羞愧,更加的紅了起來。
屈氏執事:“回稟族長,我等奉命進宮捉拿黃石和黃鸝兄妹,卻被此人給阻攔住了去路。因族長有令,不得強行闖入王宮,我等就被阻礙在了這裡。”
項高軒在後邊聽到之後,向身邊的禁軍將軍示意,後者快步上前,對熊川言道:“熊統領,本統領現在命令你,讓開宮門,放屈氏族兵進宮。”
這個禁軍將領出現的時候,熊川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就帶有了一絲的怒視。
此時,熊川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用如此的態度,向自己下命令,令他內心憤怒無法壓抑。
“恕難從命!本統領爲宮禁守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沒有王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夠從這裡踏過去!”
面度數十倍與他們的敵人,熊川的凌然之氣,不由的令衆人爲之驚歎。
在這樣一個亂世之中,雖然並不缺乏這樣的勇士,但是能夠真的有勇氣,在這樣的強敵面前站出來的,卻是少之又少的。
熊川的行爲,如果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前,很多人可能會認爲,他不過是沒有自知之明的愚忠而已。
但是,當他能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衆人能夠從他的神態之中,看出來,此人心懷忠義。
即便如此,熊川的行爲,同樣等同於,讓禁軍統領毫無顏面。
後者滿臉漲紅,對熊川怒目而視,似有想要將其吞下去的感覺。
“來人!將熊川拿下!”
惱羞成怒的禁軍將領,爆喝一聲。
然而,他的不管是他身後,跟隨而來的禁軍,還是熊川身後的禁軍,都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沒有一個人動彈的。
禁軍的如此行經,更讓他憤怒,激憤之下拔出跨間吳戈劍,轉身就想要刺向他身後的禁軍。
“將軍且慢!”
白玉龘突然上前,右臂猛然揮動了一下,將禁軍將領的吳戈劍,直接用能量盪開。
隨後,他山前輕輕拍了一下,那個被禁軍將領,差點刺死的禁軍士卒,對禁軍將領說道:
“將軍暫且息怒,是否能讓玉龘,和這位熊將軍說兩句話?”
白玉龘還是給足了禁軍將領面子,不然的話,他還真的沒有臺階能下了。
白玉龘既然給了梯子,他自然就順着爬了下來,並讓開道路,讓前者直面熊川。
白玉龘走上前,向熊川長揖一禮,說道:
“熊將軍盡忠職守,玉龘感佩,請受白玉龘一拜!”
熊川並沒有閃躲,而是微微拱手:“君上有禮,熊川甲冑在身,還望君上恕罪。”
白玉龘:“將軍言重了。玉龘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將軍,不知可否?”
熊川:“君上有何吩咐,敬請言明。”
白玉龘:“將軍乃熊式公族子弟,守護王宮乃職責所在,玉龘真心感佩。只是,作爲風楚國宮禁將軍,熊氏子弟,將軍可知,先王猝然崩殂,是否真如黃石所言呢?”